第七章　獨行

“你，突破到先天了？”蘇一難得問蘇元一句話，雖然在詢問，卻滿是肯定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不錯，我突破了。”蘇元晉升到先天境后，心靈更加圓潤，之前的淡漠之色少了些許。

蘇一微微點頭，沒有回答。

是啊，我突破了，終于能見識你真正的實力。

半月前，蘇元解決完事情就傳信回門中，把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左沉沙，只得到四個字回復：“自行安排。”

蘇元拿著信紙端詳，不明白有何深意，既然師尊如此吩咐說，那就不管那么多了。

呆了這么長時間，該離開了。

對著恭送自己的金富貴道了聲：“金主事，這次勞煩你了，門內的嘉獎不久就會到達。”

金富貴受寵若驚道：　“哪里哪里，為門內辦事，為圣子辦事，是屬下的本分。”

心中暗喜，不枉他這段時間盡心盡力，付出還是有回報的，再上升一步，就能進總部，成為門中的核心人員。待遇與權利不是現在能相比的。

蘇元二人從店小二手中接過馬的韁繩，縱身而上，向著城外飛奔遠去。

郊外密林中。

“我要挑戰你。”蘇元勒馬停下，突然對蘇一說道。

看著蘇元眼中的炙熱以及戰意，蘇一點了點頭，低沉著聲音：“好。”

兩截短槍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手中，眨眼間便合為一體。

蘇元拔刀出鞘，率先出手，只見一道黑光閃過，人已如離弦之箭飛出。

普通招式對你無用，那就試試修羅七殺刀。

修羅第一殺！

晉升到先天之境后，與手握的這把離恨刀聯系越密切，一刀既出，殺無赦！

使出這一式后，刀身出現刀茫，像是裹上了一層黑霧，繚繞不散。

待刀光距蘇一不及半尺時，他動了，沒有后發先制，而是只防不攻，槍影如盤龍，密不透風，先天真元形成一道氣墻。

蘇元驚愕不已“我還在玄關境時就用修羅第一殺把司馬成斬受傷，如今我到了先天，就這樣被化解了？”

再來！

修羅第二殺！

丹田中真元如潮水涌出，心眼打開，使出了威力倍增的第二式。要逼得蘇一進攻。

蘇一現出一絲驚訝，看來光憑之前的那招是擋不住了。雙手一扭，長槍又變成兩節，一節稍長，一節稍短。

仔細一看，原本是作為長槍尾部短的那一節，也有槍尖，雙槍在手。

這是一心二用？

如同上一式那樣，修羅第二殺還是破不了他的防御。

好像缺少了點什么？

蘇元祖竅打開后，意識觀察入微，所有動作感覺慢了不少。

到底少了什么？

修羅七殺刀，殺？

殺意不夠？

蘇元腦海中有浮現了被滅門的種種，殺意越來越深，殺！

蘇一，小心了，這是修羅第三刀，請品鑒。

他相信蘇一能擋住的，這是直覺。

雙槍好似雙龍出海，槍身布滿先天真元，變化萬千，擊出點點寒星。

終于不防守了嗎？

雙方的攻擊都抵消了。

蘇元的離恨刀離蘇一額頭不過半指距離，而蘇一的槍尖也頂在他的喉嚨！平分秋色。

兩人都在關鍵時刻散去真元，且在體外形成護體罡氣，否則不是平分秋色，而是兩敗俱傷。

蘇一撤開槍尖，把槍藏于身上，緩緩道：　“你，贏了！”

“不，我沒贏。”二人只是比斗，而非生死相搏，否則死的是自己，而不是蘇一，這一點，他心里很清楚。

“你現在已經不需要我來保護。”

“我如果還跟著你，只會阻礙你的成長，你，已經長大。”

“我已經完成當年的承諾，該走了。”

在蘇元的心中，蘇一就像是他的影子，他也深受蘇一的影響，潛意識里形成了依賴。

他嘴一張，似有千言萬語要說，但話到了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化作一句：“珍重！”

如果沒有明天，該怎樣說再見？

“你，也一樣。”

蘇一很少說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沒有半句廢話。

蘇元暗道：珍重，希望我們還有重逢的一天。

在蘇一上馬之際，他突然道：“蘇一，笑一個。”

蘇一愣了片刻，然后勉強擠出一絲別扭的笑容。

這是他看到蘇一第一次笑，很想爆一句粗俗的話：“笑得真他媽難看。”

目送蘇一騎馬漸漸遠去的背影問道：“你真名是什么？”。

在快要看不見之時，傳來兩個字“趙風”。

“趙風，趙風。”蘇元眼簾低垂默念道，驀然向前遠眺時，視野中已看不見蘇一，不，應該是趙風。

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次相見的。

驀然方知天色晚，斜陽落盡映山紅。

“駕！”難道，我的人生路途，注定要一個人行走嗎？漸行漸遠。

一人一馬，夕陽西下，孤身覓天涯。

天色將黑之際，蘇元趕路至一處山坳，放眼望去，見一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白衣少年被眾人圍攻，二十多人使刀槍棍棒加身，每次都險之又險地避開，極為狼狽。

蘇元一眼看出，這少年似乎沒有多少對敵經驗。

若不是仗著高明的身法，早就身首異處。

白衣少年躲避之時沒有運轉絲毫的真元，看似驚險，實則落腳的方位都像是算計好了的，但旁人卻不得其法。

待到運轉熟練之后，少年顯得從容不迫，風度翩翩。

白衣少年突然靠近一個人的身邊，彎著手指用敲在對方頭上，又從容踏步往旁邊而去，被敲的人齜牙咧嘴。沒過多久，除了帶頭大哥之外，　所有人紛紛捂著頭，腦袋起了大包。

他分明是在戲耍這些攔路搶劫的人。

“大哥，這小子會使妖法。”其中一個不明真相的人怪叫道。

“這分明是一門極其厲害的身法。”那帶頭大哥目露兇光。原本以為只是普通游山玩水的公子哥，沒想到還是一頭肥羊。

大刀使得虎虎生風，對付普通人自然不在話下。

“不和你們玩了。”白衣少年突然開口，手上的折扇打開，只一招，就把帶頭大哥手中的兵器劃斷。

一道無形的氣刃從扇緣飛出，劃在帶頭大哥的脖子上。

“大哥被他殺了，快跑啊。”

少年周身氣勢一變，從一個看似柔弱的公子哥變成了先天高手。

這轉換得也太快了。

折扇再一揮，發出七八道氣刃，運氣差的被斬斷手臂或者斬中身亡，運氣好的則屁滾尿流地逃跑。

待到沒人后，少年這才捂著肚子嘔吐不已，他竟然是頭一次殺人。

“小爺我平時連雞都沒殺過，今天卻殺人了。”他吐完之后嘀咕著。

聲音雖不大，卻已被蘇元盡收耳底。

心想：“這人，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