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館?那是什么地方?”封遙詫異地問道。其實和秦素素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她不是不能理解玲瓏館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只是秦素素剛才分明在說要托人?她長這么大,從來還沒有聽說買個胭脂水粉還要托人!就算當(dāng)初爹爹在鄉(xiāng)下甚是有名,可只要有耐心,不怕等,還是可以買得到的,也不至于說托人這么嚴重的!
“你不知道玲瓏館嗎?”這回倒是秦素素驚訝了,她看著封遙簡直要把之前兩人已經(jīng)拉近的距離再次拉遠。
“怎么?我一定要知道嗎?”封遙確實不知道,可她并不覺得有什么大驚小怪的!這個世上她不知道的地方那么多,區(qū)區(qū)一個玲瓏館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不是一定要知道,不過畢竟你們是同行,知道一些還是好的。”秦素素淺淡一笑,她的笑容帶著幾分凄涼。
“同行?玲瓏館也是賣胭脂水粉的?”看來封遙的猜測是沒有錯的,只是被她這么猜對了倒好像并不是什么開心的事情。
“那里可不是一般賣胭脂水粉的地方。玲瓏館是專門給后宮娘娘們提供胭脂水粉的地方!因為玲瓏館是專門為娘娘們制作胭脂水粉的地方,所以房間流傳的東西就甚少。每年也只有那么一些沒有被娘娘們相中的東西才能淪落到坊間。不過因為玲瓏館胭脂水粉質(zhì)量是相當(dāng)?shù)纳铣耍胭I的人又非常的多,所以,不托個和玲瓏館有相識的人,根本就買不到!倒不是姐姐挑剔,只是對這個東西有那么一種執(zhí)念,所以,也就和玲瓏館的一些人個人相識,每年都花上一些銀兩去孝敬他們,所以也就能得到其中的一二。不過也有的時候,孝敬的銀子花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夠得到什么。”秦素素如今說起這些已經(jīng)是輕松了不少,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莫回頭,而且她發(fā)現(xiàn),這里水粉的質(zhì)量并不比玲瓏館差,有那么幾樣兒,她覺得比玲瓏館的東西還要好上一些。
“我的個乖乖!這生意還能做到皇家去?”封遙聽得目瞪口呆,她只知道和百姓做生意,竟還不知道,也能和皇家做買賣!而且做得還是這么的牛氣!這里果真是京城,這里果真叫她這個鄉(xiāng)下來的小丫頭大開眼界。怪不得爹爹當(dāng)初執(zhí)意要來這里,難不成他老人家還有做成玲瓏館第二的決心不成?不過就按照爹爹的手藝,別說做成玲瓏館第二,就是超過玲瓏館也是很有可能!封遙咬著嘴唇心里暗想。
“不過現(xiàn)在,據(jù)說后宮的娘娘們都開始節(jié)約用度,需要的胭脂水粉也少了不少。這樣房間流傳的就多了,不過價格也是貴的驚人,不是什么人都能買得起的。”秦素素道。
“姐姐都知道我們莫回頭了,還白白浪費那銀子做什么?”封遙莞爾一笑,秦素素也跟著點頭。
“我相信,就憑我爹的手藝,想要超過玲瓏館也是早晚的事!不過,姐姐,你可得要加努力哦!”封遙朝著秦素素眨了眨眼睛。
“我?努力?什么?”秦素素一臉的糊涂。
“努力給我們莫回頭做宣傳啊!”封遙調(diào)皮一笑,秦素素看著這個鬼機靈的小丫頭無奈地搖了搖頭。
“對了,姐姐,那個玲瓏館在哪里啊?”封遙問。
“怎么?”秦素素抬頭,正迎上封遙那探尋的目光。
“我想去拜訪拜訪。”封遙道。
“那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去的!別說是你,就是姐姐都沒有什么機會的。”秦素素的話絕對不是什么危言聳聽,要知道和皇家做買賣,那不是光想著賺銀子那么簡單。從選料工藝到制作,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要格外小心不說,還要嚴格把手不軌之人的歹毒用心。所以玲瓏館絕對不對外營生,要是哪個不小心,要了哪個娘娘的性命,就算不是性命,毀了哪個娘娘的容顏,別說一個玲瓏館,就是十個百個玲瓏館也是擔(dān)待不起的啊!
“怎么?還不叫人進?”
“當(dāng)然啊!人家可是專門給娘娘做胭脂的地方,豈是我們這些人能夠進去的?不過你倒是可以去鐘老爺家去看看的。”秦素素并不想叫封遙失望,雖然她知道,對于封遙來說,進入鐘家府邸那也絕非什么難事,不過在鐘家宅邸之外看看難度倒是不大的。
“鐘老爺家?我去那里干嘛?”封遙一臉的不屑。
“因為鐘老爺就是玲瓏館的館主啊!”秦素素微微一笑。
“鐘老爺?玲瓏館館主?多大個好大個官兒呢!”封遙鼻子一哼,不過,等等,鐘老爺……這個鐘老爺怎么這么耳熟?封遙心里狐疑了起來。
“怎么有所耳聞?”秦素素問。
“不知道呢!好像是聽過。”封遙仔細想了想,可腦子里似乎又沒什么印象,不過她這腦子按照蕭拯的說法就是一天到晚裝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誰知道和哪個事情又混在一起了也不是不可能!
“最近滿京城都在風(fēng)傳的退婚事件的鐘家小姐就是鐘老爺?shù)那Ы稹!鼻厮厮貕旱土寺曇簦头膺b,她總覺得自己有說不完的話。
“退婚事件?鐘家千金?鐘老爺?玲瓏館館主?”封遙腦子里的片段迅速地連成了一條線出來。那要是這么說得話,那個退婚事件的男當(dāng)事人不正在她家后院兒的房間里休息?這么說,藍祎退婚的對象就是鐘老爺?shù)那Ы穑窟@是什么邏輯?按照秦素素的說法,這個鐘家的勢力應(yīng)該也是非比尋常的,畢竟能和皇家做買賣!這樣一來和藍家似乎也應(yīng)該是門當(dāng)戶對!那為什么這個藍祎還要逃跑?封遙毛腦子的疑問。
“這鐘老爺勢力這么大,為什么千金還能遭人退婚呢?”封遙像是喃喃自語,可秦素素卻聽個真切。
“這種事情外人怎么能知道其中的奧秘!不過鐘老爺這次在京城中算是顏面掃地,鐘家小姐也被那退婚的藍家給害慘了!想想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一個大家閨秀的身上,也真是命苦。”秦素素也對那個鐘家小姐深表同情,只有封遙不知道是怎么了沒有什么過多的表情。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的這些個胭脂水粉我就都拿走了,一點兒銀子也不知道夠不夠,妹妹就先收好吧。”秦素素起身從懷里掏出兩錠白花花的銀子放在了桌上就站起身來。
“怎么?這就?那我把這些給姐姐都包好。”封遙恍然回神找了包裹將脂粉包好。
“多謝妹妹,日后要是得了空了,我還會找你來聊天。”走到門口兒,秦素素握著封遙的手道。
“那是自然,我也要去鳳雅齋拜訪姐姐的。”封遙咧嘴兒一笑,秦素素想說些什么,可看著那張?zhí)煺娴男δ樢簿椭荒馨丫芙^的話吞咽下去了。
原來秦素素是坐著轎子來的,轎夫一直在門外等候,見秦素素出來立刻迎上來接過了她手中的包袱,挑起轎簾兒等候秦素素。
“那妹妹,我今兒就先走了,咱們莫回頭的脂粉,我會努力的。”秦素素抿著嘴兒在笑。
“那就多謝姐姐了。”封遙朝著上了轎子的封遙揮手,轎夫?qū)⑥I簾兒放下,抬起那乘小轎離開。
封遙站在那里還沒等轉(zhuǎn)身卻瞧見了蕭拯的身影,“爹!”封遙叫了一聲。
“大姑娘家的,站在門口張望什么呢?”蕭拯有些不悅,眼神卻也瞥向了那頂轎子,也只是那么一瞥,里面是什么人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來,不過看轎夫的樣子,應(yīng)該是體重很輕的人,或者是女人,因為轎夫的腳步很是輕松。
“爹,我今兒做了一筆大買賣,賣了百兩銀子!”封遙笑著伸出了十根手指頭,蕭拯看了一眼平靜地問道,“那我得知道我們莫回頭送出了多少脂粉啊?”
“爹,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嘛?賠本兒的買賣我怎么會做呢?”封遙撒起嬌來。
“你賠本兒的買賣做得還少了嗎?就幾天前,你拿走了我那么多的脂粉,竟給我換回了那么兩錠金子,你知不知道,我那一盒凝膚露一百兩金子都不賣!”蕭拯舊事重提,封遙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爹爹別生氣了!我怎么知道咱們莫回頭又添了那么貴重的玩意兒了?這么多年我都沒見過的……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這次我保證,一準(zhǔn)兒沒有什么凝膚露,爹爹準(zhǔn)保是賺了的!我不但是賺了銀子,還賺了一個姐姐。”看著蕭拯又要教訓(xùn)些什么,封遙忙叉開了話題。
“姐姐?”蕭拯一愣。
“嗯!和我聊得特別投緣的姐姐。”此時蕭拯還不知道封遙上次是去了鳳雅齋那種地方,封遙此刻也不能說漏嘴,所以她并沒說出和秦素素相識的事情。
“你這張嘴,死人都能叫你說活了,還有誰不愿意和你聊天的?不過這是京城,非比咱們鄉(xiāng)下,人心叵測,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待在家中,不要到處走動。”蕭拯面色暗沉,他的眉頭有些緊鎖,進了屋子就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樣子,還在想著某些心事。
“我就是坐在屋子里那個姐姐從天而降的!”封遙拿了一個碗給蕭拯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他的手邊兒,這樣沒有規(guī)矩的日子她已經(jīng)過了十多年,可不知道為什么自從看到了秦素素,她就覺得這樣沒有體統(tǒng)的生活應(yīng)該有所改變才好,至少,她應(yīng)該去置辦一些喝茶用的茶碗茶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