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知道,此時的他,非常虛弱,即使微微一動,便如有無數(shù)把刀子在撕裂他的身體,那種疼痛,若不是他的意志力足夠堅強,恐怕他早已昏死過去了。
他更知道,他不能就這樣昏死過去,否則,以他如今的狀況,估計很難能再次蘇醒過來了。
機會只有一次,他必需要養(yǎng)足體力,雖是只有半米的距離,但對于他來說,卻是如一道鴻溝,無比地遙遠。
以云松的眼力,他一眼便知這枚道果來到這世間的年份不會太長,估計也就只有三四萬年的時間,靈智還很微弱,但是,他依舊得十分小心地對待,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靜靜地躺在那,紋絲不動,要想得到那枚道果,就必須盡快地將自己的體力恢復(fù)過來,哪怕是多恢復(fù)一絲,也是好的,那他就多一分把握。
時間是寶貴的,他耗不起,沒有太多的時間供他恢復(fù),萬一時間一長,那道果發(fā)覺了他活了過來或是它腦抽離開了,那他就得不償失了。
時間緊迫,即使心急如焚,但他還真是只能慢慢地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半個小時后,他雖已是恢復(fù)了一些,但依舊還沒太大的把握,若是選擇此時出手,恐怕有失,好在那道果此時還未準備離去。
于是,他便又將心沉寂下去,進入那漫長的等待中。
時間,又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云松他知道,此時,已是差不多了,那道果已經(jīng)將那些能量都煉化得差不多了,若是再不出手,估計它馬上就要離去了。
不能夠再等了,他的雙腳雙手開始慢慢地繃緊,一絲一點的凝聚著全身的力量,那力量緩緩的涌入他的四肢,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火辣的灼痛之感,仿佛是在撕裂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寸血肉,深至他的靈魂,使得他欲仰天長嘯,瘋狂地發(fā)泄。
但是,他選擇一言不發(fā),強忍著那能錐心劇痛,如果他剛醒來時的疼痛說是有無數(shù)把刀子在刮他的肉,那么現(xiàn)在,便可以說他是掉進了熔巖之中,他的肌體層層潰爛,脫落,再化為灰燼。
那種深至肉體與靈魂的折磨,比起當日他渡劫失敗,一瞬間,便消失在這世間的那種痛苦,有過之而不及,可想而知,此時的他,到底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這,使得他想要大聲地吶喊出來,更想要瘋狂地發(fā)泄出來,將他所遭受的痛苦,以千倍萬倍的捶打在這片大地之上。
他更是想要一死了之,但是,他的內(nèi)心中卻又是滿懷的不甘,于是,他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牙,由于用力過猛,使得他那白皙的牙齒森紅恐怖,至終,他都未發(fā)出一絲的聲音。
突然,他直接迸射而起,如一頭黑色的獵豹般,瞬間沖出,他極盡地爆發(fā),瘋狂地壓榨自己的潛力,速度極快,沖向那株道果。
至此,那枚道果也是發(fā)覺了它身邊的這個人,活了過來,還想要對它下手,它剛才一直處在煉化它從戒指那得來的一絲能量當中,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磨合,它已得到了不少的好處,這讓它很是興奮,甚至忘了它的身邊還有云松的存在。
一只手疾速的籠罩向那枚道果,劇烈的疼痛仿佛要將云松的神魂撕成碎片,他的雙眼,此時也是泛起了血紅之色。
云松死死地咬著牙,太疼了,這實在是太疼了,這一刻,他才感覺到當初渡劫時,雖然自己被神雷劈得虛無,但那痛苦也是只一瞬,雖然有過恐懼,但也只是那一瞬......
現(xiàn)在,那疼痛卻是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腦海,雖然時間很短暫,但是給他的感覺,卻仿佛度過了十年、百年、千年、萬年甚至更加的久遠。
即使再細微的痛苦,此時,也是在無限制地放大,無邊無際的折磨如萬丈泰山向他壓來。
道果,以它那微弱得靈智也沒有想到云松會突然發(fā)難,此時才想到要逃去,但是,云松的速度太快了,生死間的殊死一搏,再加上云松突然襲擊,根本沒有機會讓它反應(yīng)過來。
此時,云松還在拼命地壓榨他的潛力,他的潛力便被他轉(zhuǎn)化為源源的動力,他的手快速地伸向道果,他與那道果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那道果也是顫抖連連,發(fā)出“簌簌”之聲,隨后,它拼命地往遠處逃去。
不過,那道果最終也沒能逃脫云松的魔掌,一瞬...云松瞬間即至,穩(wěn)穩(wěn)地將那枚道果抓在手心。
那道果至此,依舊還在拼命的掙扎,想要掙脫云松的束縛。
但是云松豈能讓它如愿,用力一扯,便將那枚道果給摘了下來,隨后,云松的身體便重重地摔倒在地。
“嘶......”
又是一陣錐心的刺痛傳來,疼得他蜷縮成一團,不住的顫抖。
這一刻,讓人意外的是,云松竟然沒有痛苦地吶喊出來,而是在笑,笑得都有些癲狂。
這一笑,便牽動全身肌肉,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火辣刺骨的疼痛,使得他不由自主地顫抖,看他那顯得極其單薄的身板,都有些害怕他就這樣去了。
此刻,之前所有的顧慮,都不復(fù)存在了,他不顧那劇烈的疼痛,燦爛的笑出聲來。
就在剛才那短短一秒都不到的時間里,他在其中經(jīng)歷了太多太多,仿似一輩子的痛苦與磨難,在那一刻,都被他走完了一般,無盡的折磨,幾乎使得他再次暈死過去,但是他沒有,憑著他那顆堅定的信念,在拼命地支撐著他。
他做到了,握著手里的那顆道果,此時,他心中感到無比的踏實,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這道果,極其珍貴,云松感覺自己實在是太幸運了,想當初,他得到那枚道果時,已是受人矚目,一身修為早已通天徹底,一揮手,便會使得世人誠服,那時,道果對他來說,雖任有一絲作用,但已不是那么的明顯,而道果,最好是在修練一途的初期進行服用,那樣會徹底的改變武者的資質(zhì),好處無窮。
道果在被云松摘下來之后就失去靈智了,手中道果,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至寶啊!無數(shù)的人,都為這一枚道果而不惜自己的生命,前仆后繼,蜂擁而至,致死不悔。
如果此時有人知道他手里有一枚道果,估計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殺死。
經(jīng)歷了剛才那一大戰(zhàn),此時,他再也不想動彈了,他靜靜地躺在那,閉上雙眼,慢慢地恢復(fù)著。
時間慢慢地流逝,一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他依舊沒有睜開雙眼,慢慢地,他感覺自己一點一點的恢復(fù)過來。
又過去了一小時時,他感覺自己恢復(fù)得差不多了,隨后,他便慢慢的睜開雙眼,拼命的坐起來,雙腿盤著。
看著手里的那枚又愛又恨的道果,愛的是那將為自己帶來的改變,會改善自己的各方面資質(zhì),前途一片光明;恨的是自己為了得到它,差點將命都搭進去了,想想剛才自己所承受的那些痛苦,那種像是在撕裂人體靈魂的痛苦,一般人是根本無法承受得過來的,至此,他依舊心有余悸。
他拿起那枚道果,不猶豫,直接放入口中。
這道果十分地甘甜,入口即化,進入他的腹中便瞬間化為磅礴的能量,云松他那已經(jīng)干枯的丹田,一瞬間,就被這狂暴的能量給充滿了。
不僅如此,那些能量流經(jīng)云松的四肢百海,沖刷著他的筋脈,壓榨著他的每一個細胞,仿佛有一柄鐵錘,一錘又一錘的敲擊在他的細胞之上,一次次錘煉,使得他的經(jīng)脈越來越強橫,不僅是經(jīng)脈,他的全身都處于這種淬煉當中。
同時,一股晶瑩能量氣團不受控制般,直接沖上他的識海。
如此一幕,頓時使得云松心中一冷,他很清楚,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識海,而識海也是一個人最脆弱的地方,識海被毀,輕則變成白癡,重則直接死亡。
“剛才只顧興奮了,忘了以我如今的狀況還不能直接服用,完了,完了,看來這次要把自己害死了”,對此,云松極為憋屈。
下一刻
只見,他的識海摧枯拉朽般直接被那一股能量給摧毀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無比的刺痛,使得他整個人直接后仰,翻倒在地,他雙手抱頭,希望能讓他好一些,不過,這顯然是沒有任何的作用。
他控制著識海慢慢一點一點地融合,但是,每恢復(fù)一絲,便會消耗極大的精神力,而且,便又會被那狂暴的能量瞬間摧毀,恢復(fù)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崩潰的速度,如杯水車薪般,不會激起半絲漣漪,如此下去,他必死。
正當他快要絕望的時候,突然,他體內(nèi)的那狂暴能量竟然順著他的經(jīng)脈不由自主的運轉(zhuǎn)了起來,這一刻,充斥著他體內(nèi)的那些能量也安靜了許多。
“這是......這是......這是《天演神決》?這不是當初我沒敢修煉的功法嗎?為何會不由自主的運轉(zhuǎn)起來?這真是天要亡我啊!”
原來,這功法與那枚戒指是他在一處秘地中尋得,當時,他也不知到這部法決到底是何品級,但給他的感覺,那就是,在他見過的所有功法當中,這是他見識過最為強橫的功法,比起他所修行的功法,不知要強上多少個等級。
但是,他感覺這部功法并不完整,而且要修煉此功法,就必須放棄自身的修為才能進行修練。
因此,他舍不得他那一身修為而去修練一本可能不完整的功法,若是修煉不成,中途反而走火入魔,甚至落得個爆體而亡的下場,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他一直沒進行修練。
沒想到此次修為殆盡,它竟自動運轉(zhuǎn)起來,不知是福是禍,他心中是一陣凄涼,十分地悲屈。
按照他所接觸到的功法,可分為天、地、玄、黃、黃級功法最為低級,天級功法之上為靈級、王級以及皇級,再到尊級,最后才是圣級功法。
他目前接觸到最頂級的就是圣級功法,這《天演神決》估計算得上圣級功法了,其完整的功法應(yīng)該是圣級之上,具體何等級別,云松就無法知曉了。
隨著功法不斷運轉(zhuǎn),他的神魂竟然在快速地修復(fù),修復(fù)的速度比云松自己修復(fù)的速度快上快了不知多少倍。
沒想到這功法竟然還有穩(wěn)固神魂的作用,雖修復(fù)完畢后又直接被摧毀,但令人意外的是,在這之后,他的神魂竟然開始慢慢地變得強大起來,神魂的質(zhì)量也在不斷增強,逐漸仿佛一個人影,越來越凝實。
并且,他那本是有些腫脹的軀體,在這功法的運轉(zhuǎn)之下,也漸漸地恢復(fù)了原來的相貌,龐大的能量流經(jīng)全身,不斷的淬煉著他的每一個細胞,細胞破碎之后,便又生出新的細胞,而那細胞的韌性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這一切,使得云松大喜。
但是,隨之而來的,便是云松感覺有如一團大火在身體里熊熊燃燒,整個身體變?yōu)橥t,不時還有陣陣熱氣升騰,劇烈的疼痛使得他不斷地顫抖,而且,一絲絲漆黑的雜質(zhì)不斷地從他的體內(nèi)排出。
此時的疼痛相比與剛才奪取道果時的疼痛并不相差多少,甚至有過之而不及,靈魂與身體上的折磨,無盡的痛苦撕裂著他,他甚至想爆粗口。
淬煉仍在繼續(xù),新舊交替,如此反反復(fù)復(fù)他已數(shù)不清了,疼痛已經(jīng)使得他有些麻木了,他的意志力漸漸也越加的堅強,道心也更加地堅定。
時間,緩緩而逝,那種錐心的疼痛他再也忍受不住了,直接倒在地里瘋狂的翻滾,瘋狂地吶喊,咆哮。
一炷香,兩柱香,又或許是三柱香,時間仿佛過得很快,但又好似緩慢到了極點,漸漸地,云松的吶喊之聲開始沙啞,漸漸地,越來越弱,以至于最后,他甚至連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了,此時,他也不再翻騰,而是靜靜的躺在那,只有不時看見他還在微微抽搐,才知道,那痛苦還在延續(xù)。
期間,有幾次他幾乎暈死過去,但他始終死死咬著牙挺著,牙齒都咬出血來,雙目瞪紅,拼命得堅持著,堅持著讓自己保持清醒。
饒是云松經(jīng)歷過世間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此時給他的感覺,那就只有一個,太疼了,真的是太疼了,如果剛才的痛苦還能承受的話,那么現(xiàn)在的痛苦是剛才的痛苦的百倍、千倍,所幸的是,他都堅持過來了。
又過去許久,那些痛苦慢慢地減弱,漸漸地,他感覺身體里有一絲絲暖流在流動,流經(jīng)他的全身,使得他感覺無比的舒適與溫暖。
直至最后,他一絲疼痛也感覺不到了,他開始細細感悟著身體里的變化。
隨后,那極盡痛苦終于換來云松心中的喜悅,不愧是道果,此時的他,在道果的淬煉之下,竟不知不覺間修為已經(jīng)到了煉體八重,是的,煉體八重,剛才他還是煉體二重,此時,竟然整整跨越了六個等級。
武道一途,境界可劃分為煉體、后天、先天、地境、天境、金丹、洞虛、神橋境、至尊、以及圣者。
當初,云松就是到達了圣者巔峰,但他覺得,突破到圣者之后應(yīng)該還不是巔峰,圣者之上應(yīng)該還有一番天地,只是在他欲要勘探其中奧秘之時,便被神雷炸成虛無。
而且,他的肉身韌性極強,堪比二品靈器,臂力竟達到了六千斤。
一般煉體八重的武者的臂力能達到三千就已經(jīng)頂天了,而此時,云松的臂力竟比普通武者多出一倍。
煉體又可稱之為筑基,這個階段通常需要磨練己身,為將來的修練打下扎實的基礎(chǔ),基礎(chǔ)的扎實與否,決定著將來可取得得成就。
煉體境內(nèi),一至三重天為磨皮,二至六重天為淬體,六至九重天為鍛骨,煉之九重天時,一身血肉已經(jīng)脫胎換骨,比普通人強悍不知多少倍,揮手就可以碎木裂石,威勢恐怖無比。
普通武者只能用凡器,靈器是凌駕于凡器之上,如果是相同境界的武者,如果能有一把靈器助陣,那他的實力便會大大提升,往往最終取勝的必將是擁有靈器之人。
而此時,云松的肉身強度就堪比二品靈器,其結(jié)果可想而知。
此時,他識海中的那道虛影變得更加地明顯了,還看不太清,依稀中可以看出這是一個人形輪廓。
不僅如此,體內(nèi)的每一個細胞都好似充滿了無盡的能量,源源不斷,用之不竭。
道心與意志力也是強得可怕,這對他以后的修行極為重要,決定著他能夠這條修行大道上走多遠。
他一揮拳,仿佛有惡龍在手臂中咆哮,直擊得空氣呼呼直響。
隨后,他便向一塊巨石一拳擊去,嘭的一聲,那塊石頭直接破碎,石塊四處飛射,好不駭然。
云松再次感知向他的識海,當他進入到識海的一瞬間。
嘶......
云松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只見,此時他的識海就猶如一片湖泊,大概有一千五百米寬,作為一名煉體境的武者,通常情況下,其神魂的形狀就是一團朦朧的氣霧,估計也只有雞蛋般大小,也極其的脆弱,根本不可能像他這般廣闊,這談何使得他不驚心呢?
然后,他便將神識釋放開去,五十米,五十米范圍內(nèi),他可以清清楚楚的感知到一切,一切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本是一時好奇,沒想到真的可行,這大大地超出了他的認知,在煉體境就擁有強大的神識,甚至達到了五十米的范圍,這已是十分地逆天了,就算一般的地境武者都不如他這般強勢。
這恐怕除了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
服用了道果,使得他不論是在身體素質(zhì)上,還是在精神力方面都得到了劇大的改善,他的資質(zhì)早已翻天覆地,不可同日而語,在今后的修行中,便會慢慢地顯露出來。
突然,一股惡臭傳來,云松急忙捂住鼻子,掃視了一下自身,發(fā)現(xiàn)自己就像是剛從鍋爐里爬出來似的,臟亂無比。
剛才,他一直沉浸在身體的變化當中,沒有發(fā)覺他的身體被一層漆黑的雜質(zhì)覆蓋,雜質(zhì)粘稠,使人感覺非常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