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斌看著被甩開的書，臉色瞬間變了，那一刻，他竟然會覺得自己離死亡很近，就仿佛那本書似乎是一把鋒利的刀，瞬間就割斷了他的喉。

但是，郁壘可不會理這樣微不可言的細節，他瞇了瞇眼，似乎就要把眼前的人給弄死。

旁邊的人好像感知到了他的不對勁和那道無形之中的威壓，有幾個膽子大的，開始哆嗦的勸架。

“那什么，鐘，鐘黎，就是個玩笑，不，不要在意……”

“是，是啊?！?

“對對對，這個沒什么！”

郁壘轉頭看了眼離他最近的李毅，李毅看著郁壘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躊躇片刻，才敢開口。

“就，就過了吧?！?

郁壘往后靠，手放在桌子上，慢慢的敲著，有節奏的敲擊聲，牽動著這個在下課時間里，寂靜無比的班級的心跳。

他勾起了一抹笑，干凈的和一個墮落人間的天使一樣，讓眾人莫名心神恍了一下，這樣的郁壘，真的很想讓人，緊緊抱在懷里，不愿放開。

就在眾人愣怔的時候，郁壘清冷的聲音響起了。

“我放過了他，誰放過我啊，嗯？”

這句話把班里的人給打醒了，他們都低下了頭，默不作聲，剛才，他們只是，只是……

可吳曉彤不一樣，不過因為一句話，她眼眶已經開始泛紅了，她吸了吸鼻子，張了張嘴，似乎就要說些什么。

突然，一個老師走了進來，是十班的英語老師——李老師。

看著一群都不吭聲，站著圍著郁壘的學生，她走上講臺，放下教案，冷著臉。

“上課，回到座位！”

聲音一出，眾人像是得到了解放，紛紛跑回去，仿佛經歷了劫難一般，癱在位置上，他們都不敢回想剛剛那一刻，自己都發生了什么，只知道，下一秒自己可能就要和死神相擁。

一節課上，所有人都安安靜靜，這讓平時對他們極為頭痛的李老師感到很是滿意，可只有，宋楨，愣愣的，看著課本。

不應該，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什么，為什么就這么放過了，鐘黎不是應該被嘲笑，被譏諷，然后，就像，那個女孩，一躍而下，像朵染開的血花，鮮艷而又美麗，無法忘懷。

時間恍若隔世，漫長，宋楨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幾個要好的朋友旁邊，卻發現他們只是在無聊的打著游戲

一時間，宋楨似乎被打擊到了一樣。

“怎么，怎么，你們都不敢說鐘黎了嗎！”

他吼完，幾個人抬起頭，看了眼，其中一個人，不在意說了句。

“全校這會都該知道了，說還有什么意思，是吧？”

完了，他還戳了戳旁邊的莫磊，正低著頭打游戲正嗨，不耐煩回了句。

“嗯嗯。”

宋楨聽了，表情松緩了，他露出平時溫和的笑，那一絲笑中帶著詭異。

“不應該就這樣啊?！?

喃喃自語，幾個人看著這樣的宋楨，都覺得他今天腦子里有病，又低下了頭，沉迷于手機了。

到了課間操，所有人都到操場集中，開始做操，而郁壘也一樣。

只是，當他走到操場時，就好像瘟神一樣，所有人都對他退避三舍，其中，還有不少人指指點點。

“吶，就是他，就是他非禮了那個女孩。”

“啊，不會吧，看他挺老實的樣子啊。”

“傻啊你，人不可貌相！”

兩個女生用著自以為最小的音量說著，卻不知道旁邊的人聽的一清二楚，可喜歡八卦的人太多太多，這樣似乎，也沒有什么了。

郁壘瞥了眼周圍，面無表情，嗤了一聲。

人什么時候，都是骯臟而又自私的，不過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他們像熱鍋上的螞蟻，慌亂不已。

等到操一結束，郁壘就要回教室，可不知道是誰，朝他扔了一袋垃圾，旁邊的人看到了，也紛紛效仿，更有甚者，嘴里還不停嚷嚷著。

“垃圾，社會的敗類，也好意思待在這里，去死吧你！”

“垃圾，去死！”

“就是就是，趕快去死！”

所有人都在聲討，更有人直接沖了上來，開始拳打腳踢，郁壘就像個破布娃娃，被摁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可他沒有反應，連表情都是漠然的。

樓上，走廊邊看著這一切的宋楨，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是他，唆使了那兩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