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盈盈師妹。”忽地，一聲呼喚，從來時的小路上傳來，聽到呼喚的蘇盈盈一下子轉過身來，看到小路上的來人，她眼光中瞬間充滿了歡喜，微笑著向小路上的來人招手。

“齊云！”岔路之中暗中追尋而來的李梵修閃身藏入樹蔭之中，目光凝視小路上的來人，他自然是認得。

“齊云師兄，你來了啊。”蘇盈盈看到幾個瀟灑自如的跳躍，來到身前的齊云，滿心的歡喜。

李梵修看著氣度不凡的齊云，咬緊牙關，這年少成名的家伙，自從那雨夜之后，成為他內心之中想要超越的對手。甚至，隱約之間，李梵修都能感受到自己想要斬殺齊云的可怕念頭。

齊云上前一步，雙手握緊了蘇盈盈的雙手，細聲細語道：“讓你等久了是吧，山風這么大，冷了吧？”

蘇盈盈臉色一紅，雙手向外抽動，可是齊云握得是那么的有力，那么的真摯，蘇盈盈試了試沒有抽出雙手。便也紅著臉，任憑他溫暖的雙手包裹著，她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我沒來多久，我也是剛，剛到，我不冷的。”

“那就好，那就好，馬上比試了，要是凍壞了你，我會自責的。”

“齊云師兄，”蘇盈盈低著頭，害羞的不敢看自己的心上人，小聲道：“不會的，齊云師兄，馬上就要比試了，你約我來，是有什么事情嘛？”

齊云笑道：“沒什么事情，就是想為你加油，這次我只是負責帶隊，不會參賽，但是這次有很多厲害的家伙。不說別的峰，就連我們火凌峰之中也是有幾個很厲害家伙，你要小心了，尤其是我的小師弟驚雷火。”

“哼，”蘇盈盈瓊鼻微皺，故作不悅道：“齊云師兄也覺得我贏不了驚雷火那家伙？”

“沒有，沒有。”齊云急忙擺手，辯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跟我小師弟，都是天資過人之輩。”

“那，那我問你，我和驚雷火那個家伙要是真的在擂臺之上遇見了，你是支持我，還是支持你小師弟？”蘇盈盈抬頭問向齊云。

齊云無語：“這……”

女孩子總會提出一些難以回答的問題。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支持驚雷火那個家伙是吧！”蘇盈盈抽出自己的一只手，指著齊云。

“怎么會呢。”齊云，微笑著，伸手握住蘇盈盈指著自己的手，拉了下來再此用自己的一雙大手包裹著蘇盈盈的雙手：“我內心之中肯定還是支持你的，不過我真不希望你跟我師弟兩人撞上。”

蘇盈盈臉上一紅，不看著一臉真誠的齊云，又低下頭去，道：“是嗎？”

“當然了。”齊云誠懇的點點頭，心中卻是暗暗想著：“小師弟修為馬上就要追上我，這傻姑娘怎么可能會贏呢，就算是我支持你又能怎樣？”

蘇瑩瑩開心的一笑，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齊云柔聲道：“盈盈師妹，我病了。”

“啊！”蘇盈盈著急地抬頭，關切地問道：“齊云師兄，你病了，你怎么了？”

齊云輕輕的將蘇盈盈擁入懷中，蘇盈盈吃了一驚，微微的掙扎身子，便停止，安分的靠在齊云懷中，連耳朵都給羞紅了。

暗中的李梵修卻是妒火中燒，

“自從上次我去木青峰，我就注意到了你，之后的日子我腦海之中全是你的一顰一笑，夜不能寐，輾轉反側，我的腦海之中都是你的影子，我想，我想，我想我是得了相思病了。”

蘇盈盈咬了咬嘴唇，臉色更加紅潤，眼中卻滿是歡喜，一時也不做聲。

齊云又道：“盈盈師妹，我，我是不是，是不是唐突了，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蘇盈盈在齊云的懷中搖了搖頭，道：“沒有，沒有的齊云師兄。”

“叫我齊云就行，或者叫我哥哥。”齊云輕聲的說道。

蘇瑩瑩：“齊，齊云哥哥。”

“盈盈，盈盈。”齊云放開懷抱，雙手捧起蘇盈盈的臉龐，問道：“我可以叫你盈盈嘛？”

蘇盈盈羞澀的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可以。”

齊云微笑，再此擁緊蘇盈盈，蘇盈盈慢慢伸出雙手，環住了齊云的腰，彼此擁抱在一起。

秋日的陽光照射在他們身上，卻照不到林間黑暗角落里，就像眾人的目光只會注意到人群之中那些金童玉女般的人物，而不會注意到那安靜角落之中的李梵修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盈盈離開齊云的懷抱，道：“齊云哥哥，時間不早了，我要去準備試劍了。”

“等等，”齊云伸手拉住蘇盈盈：“莫急。”

“齊云哥哥，還有什么事情嘛？”

“這個給你。”齊云從手上儲物戒指中拿出一枚丹藥，遞給蘇盈盈，很有經驗的說道：“試劍之中是可以使用丹藥的，試劍有很多輪，雖然每日一一站，但是你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打坐恢復法力到巔峰狀態，所以，這個法靈丹，我想你是需要的。”

“這……..”

“法靈丹，可以快速恢復法力，而且不會有副作用。”齊云說道：“是上次下山斬妖的時候得來的，比一般的恢復丹要好用的多。”

蘇盈盈想了想，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丹藥，齊云握緊蘇盈盈的手，少年少女互相凝視。

他二人對看一眼，望著齊云真摯的笑容，蘇盈盈驀地笑了起來，一切盡在不言中。蘇盈盈松開了自己的手，快步跑去，站住腳步，回頭揮揮手告別，又快步離開，紅衣飄動在林間，轉眼之間便消散。

明明是青天白日，但是眼前全是一片黑暗，李梵修臉上又多了幾分凄涼。

“出來吧。”齊云看著那靈動的紅色身影消失不見，這才轉身對著李梵修藏身之處，厲聲說道。

樹林之中，李梵修緩緩的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的走到崖邊，此時，深不見底的懸崖，他也不在恐懼。各種情緒占據著他的內心，讓他無暇去恐懼。

“哦，原來是李師弟。”齊云看到是李梵修走出來，這才放下心來，立馬又恢復了和顏悅色的模樣。

李梵修看著崖底，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怒火。

看到李梵修不搭話，齊云也不生氣，他早就得知有人躲在哪里，剛才故意一番大膽的行為，是為了試探著自己喜愛女孩的心意。只是不曾料想到的是躲藏暗處的竟然是李梵修，此時場面有些尷尬，他笑了笑，道：“李師弟，是跟蹤著盈盈而來的嘛？”

“你想多了，我是出來找我的貓，不是有意跟蹤。”李梵修望著崖底，不敢回頭看齊云，因為此時他感受到自己的雙眼，正在慢慢變紅，他怕見到了那張臉，按耐不住自己的躁動。

在蜀山上殺掉同門師兄，可是大罪。

“哦，找貓，沒聽說主峰上有養貓，尊者在山上居住，一般的阿貓阿狗可不敢在主峰上活動。”

“阿貓阿狗？”

齊云笑呵呵，知道李梵修想多了，道：“呵呵，李師弟不要想多了，我的意思是，尊者是上古靈獸的后裔，就算不是有意，那震懾的氣息，也會讓野獸不安，所以不會有人在主峰上飼養寵物。”

“我的貓，不一樣。”李梵修牙咬緊了下嘴唇，道：“不是阿貓阿狗。”

“好吧。”齊云搖了搖頭，無意爭辯，道：“那里李師弟請便，試劍快要開始了，李師弟可不要誤了時辰，我還有事在身，便先走了。”

“等等。”李梵修開口叫住齊云。

齊云站定，轉身望著眼前的身影，他覺得渺小，可憐的背影，問道：“李師弟還有什么事情嘛？我還要帶隊，這次試劍，師尊可是給我下了命令，要協助師弟們奪得劍魁的，我可不想耽誤了試劍。”

“問你幾句話而已。”李梵修冷冰冰道。

“李師弟請問。”齊云并沒有在乎李梵修不客氣的語氣。

“你喜歡我小師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齊云雙手負后，傲視著遠處的云間。

“真心喜歡？”

“這是自然，我齊云難道還能是玩弄女子感情之輩？”齊云正色說道：“李師弟，可是對我有什么偏見。”

“偏見？”李梵修道：“沒有。”

“那為何卻問如此問題？”

“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你而已！”李梵修冷冰冰的回答道。

齊云斜視垂著頭的李梵修，嘴角擠出輕蔑一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師弟，對于他而言只不過是個小人物，根本沒必要放在心中。但是嘴上還是客氣的說道：“既然好沒什么事情，李師弟，在下告退了。”

“不要對不起小師妹，不然，”李梵修直起身子，厲聲道：“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呵呵，”齊云再次站定轉身，笑呵呵道：“李師弟真會開玩笑，但不說我會不會作出對不起盈盈的事情，就算是，你也不能拿我如何，師弟還是把心思多放在修煉上，我跟盈盈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我不是在開玩笑，你最好不要做對不起小師妹的事情，不然，我會撕碎了你！”

“哦，那李師弟是在威脅我嘍？”齊云毫不在意，似乎沒有把李梵修的話放在心上。大象會在意螞蟻的威脅嗎？

“你可以這么理解。”李梵修又轉口道：“不，這就是威脅！來自我李梵修的威脅！”

“還是那句話且不說我會做對不起盈盈的事情，就算真做了，那也輪不到你來威脅我，”齊云收起笑容，有些不悅的望著李梵修道背影，怒道：“這句話，換成玄青師叔來說，還差不多，告辭了李師弟。”

齊云轉過身去，邊走，邊道：“阿貓阿狗都會亂叫，像尊者這種神獸，怒吼一聲，便是山林巨靜，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聽著身后齊云笑著離開，李梵修負手握住身背后的劍，手上青筋暴起，良久，身后齊云都不知走出去多遠，李梵修才平靜下來，松開手中的劍。

“齊云，你最好把我的話，記在心中，不然………”

猩紅的雙眼凝視下空。

雙眸慢慢回歸澄清，他最終究還是沒有哭出來，但是心中莫名的苦楚，卻如失控脫韁的野馬在四處亂撞，在李梵修心田之上踐踏出點點斑痕。

望著懸崖下方，他一聲不吭，一動不動。

“李梵修！”

突然一聲甜美的大喊，在他耳邊響起。李梵修從美夢中驚醒，睜開雙眼，突然間但見一雙大眼睛，圓溜溜忽閃忽閃橫在眼前，毫無防備但他嚇得大叫一聲：“啊！”

李梵修連腳帶手的向后爬，靠在桃樹上。

“哈哈哈哈哈哈，呆子，哈哈哈……”一陣笑聲傳來，蘇盈盈樂不可支。

李梵修靠著墻，捂著胸口定下神來，才看清原來是昨天見到蘇盈盈。還是一襲紅色錦衣的蘇盈盈，今天束了一個高馬尾，笑的花枝亂顫，隨著蘇盈盈的笑聲，正一抖一抖的。

“嗨，呆子，還愣在那里干什么？”

“啊，有什么事情嘛？”

蘇盈盈瓊鼻一皺，道：“天都已經亮了，你還問我什么事？當然是要修行啊，宋師兄昨天沒跟你說嗎？”

“梵修，快來幫我！”

“嗨，呆子，吃飯了，都餓死了。”

“梵修，山下是什么樣子的？”

“我記不清了，上山之時，我還小。”

“我們什么時候才可以下山？”

“修行到了，師父自然會讓我們下山歷練的。”

………

和蘇盈盈相處的一幕幕畫面回放在眼前，一顰一笑，一靜一動，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明了，李梵修默默無語，一股暴虐之氣卻油然而生。

“噔！”，一聲震落聲，突然在他身后響起，將李梵修驚醒過來，也鎮散了崖邊的暴虐之氣，李梵修回頭一看，他登時握緊身后的劍。

只見眼前，一個巨大的身影，龍首獅身，四足深深的陷進巖石之中，崖邊堅硬的巖石，被震裂出一道道的細紋，裂紋直到李梵修的腳下才停住。這道巨大，威嚴的身影正是蜀山的護山靈獸，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尊者。

李梵修不知道眼前這個龐然巨獸想要做什么，他只有握緊身后的劍，劍，是他唯一的依靠。

尊者邁動著腳步，走近李梵修，每一步都將巖石踏碎。泛著幽光的巨眸甚至比李梵修腦袋還要大，此時卻湊道李梵修眼前，死死的盯著。

“尊者！”

尊者嗅了嗅鼻子，道：“你身上有那個小家伙的味道。”

“尊者說得可是千夜？”李梵修緊張的問道。

“哦，千夜，哪小家伙有名字了？”尊重嘴角一笑：“這個名字，還不錯，你跟那個小家伙，是什么關系？”

“如果，尊者說得是一只小黑貓的話，那應該就是千夜，他是我養的貓，剛才看到他跑到這邊，我就是尋他而來的。”李梵修如實回答道。

“小黑貓，嘿嘿吼吼～”尊者笑了笑，聽到了很好笑的事情。笑的李梵修不知所措，握住劍的手，都開始出汗。

尊者打個響鼻，道：“哪只小家伙是你養的？他應該在劍炅之中嗎？是你將他帶了出來？”

“尊者知道千夜？”李梵修聽到劍炅，便知道尊者早就識得千夜。

“呵呵，我怕他給我添亂，給他丟進了劍炅，沒有令牌，他出不來，讓他安心在里面修行。”尊者再次問道：“是你帶他出來的吧？”

“是。”李梵修點頭，如實回答。

尊者撇了一眼防御姿態的李梵修，道：“怎么，你還想對我拔劍？”

“不敢，我只是想保護我自己。”李梵修嘴上說著，手上卻未松開劍。

尊者感受到眼前這個小家伙對自己并不敬畏，前腿躍起，又重重的砸落在地上，震動讓腳下的細紋變成了一條條裂紋，怒喝道：“吼～在我面前你敢拔劍嘛？”

李梵修反手拔出了劍，麻布，一層層的掉落下來，李梵修雙手持劍，劍尖對準尊者的眉心。此刻，李梵修的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動，將血液泵到全身，一顆心幾乎從胸口跳了出來，唯有握緊手中的劍。

尊者一雙巨目出現了變化，死死盯著那黢黑，殘破的長劍，仔細打量，一顆巨大的獸首，呲著獠牙，轉動打量這劍。

“這是你的劍？”尊者盯著李梵修問道，一雙巨眸之中，瞳孔反映著李梵修的倒影，身上氣勢更盛，布滿這十丈之間的天地，試圖用威壓直接鎮壓李梵修，問道：“就憑這柄殘破損毀的劍，就憑你金丹都不到的修為你敢跟我拔劍？”。

“是，這是我的劍！”

“好劍？”

“是不是好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是我的劍！”李梵修堅定的說道，此時他被尊者的氣勢壓的站不直身子，但是他目光卻是堅定的。

“既然你能把它帶出來，說明它認可你了。這是一把雙刃劍，你慎用吧，不要動不動就拔劍，要學會壓制他，而不是被他肆意的左右。”尊者忽然收起氣勢，威壓一陣消散，抬起頭，仰首望天，望著遠方的白云蒼狗，癡癡遠眺著，似乎是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之中。

尊者一動不動的陷入回憶之中，李梵修看著尊者沒有惡意，便將地上的麻布拾起，將劍纏繞起來，重新負在身后，在崖邊坐了下來，看向尊者望著的那一片云。

良久，尊者伸出一只爪子，推了一下李梵修。

“啊啊啊！”被推了個突然的李梵修，掉了下去，但是隨即便被尊者叼了上來，放在崖邊。

“你恐高！”尊者看著一陣驚慌失措的李梵修，似乎有些驚奇。眼前的小家伙面對自己威壓之時都沒有變現出來，這種慌張。

“不是，只是，我站在這里，總有一種跳下去的沖動！”李梵修搖了搖頭道。

“那你就跳下去，御空而行，死不了。”

“我，我，我還不會，我連驅物還不熟練，沒辦法御劍而行。”李梵修失落的垂下了頭。

“御劍而行都不會，那你有什么資格掌握這柄劍，膽小鬼！”尊者似乎有些生氣，他看得出來，李梵修恐高，一個修行之人恐高，是致命的弱點，伸出爪子，抓掉李梵修身后的長劍。

李梵修回身，急道：“我的劍！”

“你的劍？”尊者低首，眼中盡是不屑，嘲笑道：“你不配！”

“還我！”李梵修站起身來，伸手去奪取，可是他的動作，怎么會快過不知活了多久的尊者，尊者瞬息之間便離開原地，出現再斷崖之外的空中，凌空懸停。

“你想要？那就自己取吧！”對著轉身的李梵修，尊者將劍拋下懸崖。

“我的劍！”李梵修縱身一躍，跳下懸崖。

長劍直直的向下墜落，李梵修奮力向下追去，終于追上自己的劍，伸手握在手中。手握長劍，直直的墜落下去。

“我會摔死嘛？”李梵修心中默默想著：“死了就死了，再見了小師妹，再見了師父師娘，再見了師兄們，再見了千夜，再見了大小姐。”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個他在乎人影。“玄法師父，我沒辦法去梵音寺完成對你的承諾了。大小姐，我沒辦法再保護你了，師父，我終究還是沒有證明自己。”

“不，我不想死！”驀然，李梵修雙眸有變得猩紅，他不甘心，他不愿意，他要活著，他想活著，他要完成那些承諾，對別人的承諾，對自己的承諾，一切的承諾，他要完成！

李梵修法力從丹田之中調動，噴涌吐出，涌進手中的劍，他試著控制劍，御空而行。

“有戲！”感受到降落速度減緩，李梵修心中一喜。

“小子，這樣怎么能御劍！記住了，我只說一遍，是死是活在你自己了，用心領會………”耳邊想起尊者的聲音，一長段晦澀難懂的法訣傳進耳中。

大地在眼前越來越緊，李梵修心神緊張。

“不想死就平心靜氣！”耳邊再次傳來尊者的怒吼。

李梵修閉上眼睛，不再看下方的大地，拼了命了領會那段法訣，一直以來，他被所有人說資質差，悟性低，但這一刻，只有領悟法訣他才能活命。

近了，近了，大地越來越近，一萬尺，九千尺，六千尺，三千尺，一千尺，近了近了。一百丈，八十丈，三十丈，十丈！

“叮！”長劍顫鳴，李梵修在距離地面不足一尺地方，停了下來，倒立懸空，他慢慢張開了雙眼。

從上而下帶動的烈風，將下方方圓幾丈的地方，都吹動，一個巨大的圓形空地，出現在下方土地上。

李梵修身體慢慢降落，落在了圓形正中間，滿眼的驚喜，喃喃道：“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還在下方做什么？試劍要開始了！”尊者的聲音再次出現。

李梵修看了看手中的劍，又抬頭望著上方，抿了下嘴，長劍直指上空，大聲道：“走！”

“蹭！”長劍劃破空氣，帶出破音聲，直沖云霄。

穿過云層，超過仙鶴，李梵修飛快的飛到主峰之上，收劍，跳到了尊者的面前，一臉的興奮。

“呵呵，爽嗎？”尊者打個噴嚏搖搖頭。

“爽。”李梵修電動頭。

“還恐懼嘛？”

李梵修回身，向下再看了一眼，轉回身子搖搖頭，有些高興道：“不了！”

“咚！”尊者伸爪推到了李梵修，摔了一個屁噸兒～。尊者悠悠道：“戰勝恐懼的方面就是直面恐懼！”

“我知道了！”

“冷靜一點，只不過是一個御劍，沒出息。”尊者一臉的鄙夷。

“尊者，如果我剛才領悟不了你交給我的法訣，　我是不是就會摔死？”

“主峰到下面的蜀山山脈，有九萬尺高，你說你一個小小的筑基期修士，身體會有多強壯，會不摔死？”

“會。”李梵修吞咽一口唾沫，一陣后怕。

“你只不過才領悟一成，天資真差。”尊者看著李梵修一陣后怕的樣子，又是一臉鄙夷。

“是的，從上山之時，所有人都在說我自己差，比不得旁人。”李梵修對于自己的資質一時，早就看開，憨厚一笑。

尊者伸手敲在李梵修的頭上，打的他咧嘴吃痛，道：“旁人說你差，你就差嘛？”

“可是，我的悟性一事，我真的……”

“追求大道的路上，路漫漫。長路漫漫，悟性，只不過是一小點罷了，這把劍，既然選擇了你，那你就應該要有能匹配上他多能力，剛才若是你領悟不了，摔死了，就摔死了，我不會救你！”尊者冷漠的說道：“我只會把你的劍帶走，丟回劍炅，至于你的尸體，就等著巡山的弟子發現，又或者被山中的野獸吃掉。與其被人殺死奪劍，不如摔死在蜀山，好過丟人現眼。”

李梵修看著一臉嚴肅的尊者，他相信，尊者所言不虛。

“快午時了，你去吧，看你腰間有玉牌，既然能參加試劍，那就去吧，輸贏無定，順其自然，不要刻意強求，保持心境平和。我困了。”尊者打了個哈欠，又囑托道：“記的告訴那個小家伙，別再來偷我的靈丹，不然我還給他丟進劍炅關上幾千年，想吃，讓他自己來光明正大討要，另外，我剛教給你的劍訣，好好領悟，不得告訴他人此事。”

“哦。”李梵修一肚子疑問，但是看尊者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只好將疑問埋在心中，恭恭手道：“謝謝尊者教導，弟子李梵修，告退了。”

說完，李梵修便要御劍離開。

尊者出手快速，一把伸手按在李梵修的腦袋上，冷漠道：“你是想挨罰嘛？”

“啊？”

“你不知道嗎？主峰不允許御劍，剛才如果不是我用靈識為你遮蔽氣息，你御劍而上的時候，剛進主峰屏障，就會被巡山的子弟擊落下來，走回去。”

“哦。”李梵修呆愣愣應道，收起劍來：“我知道，一時忘記了。”

少年心性，一時能夠御劍而行，怎么能不得意忘形。

“記住，這幾天，每天晚上，都來這后山找我，我傳你劍法。”尊者有氣無力的說道：“心法你慢慢自行領悟。”

“謝謝尊……”李梵修拱手。

“哈欠～滾吧！”尊者打個哈欠，將沒說完話的李梵修一口氣吹走，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