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臣妾托人,托人從家鄉(xiāng)南海為您尋的夜明珠,陛下,您可不能拒絕臣妾啊。”嬌滴滴的靜婕妤首先獻出了心頭好。
這夜明珠有鵝蛋大小,泛著幽幽的紫藍色光芒,甚是難得。
她希望博得流桉一笑,留個好印象。
靜婕妤自進宮以來,見到皇上的面不多,除了進宮時的第一次侍寢,就只有在宮宴時才能窺見圣顏。
因而流桉對她印象并不深,卻還是讓一旁的祿吉收了下來。
只不過,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
靜婕妤見此,就不敢造次了,退了回去。
眾人冷眼旁觀,看著靜婕妤灰溜溜的回去。
那些個誥命夫人不敢說什么,可這些嬪妃嘲諷的面容,羞得要讓靜婕妤找個地縫鉆下去了。
暗想,這靜婕妤也真是蠢笨,這樣的東西,也只有女子才會喜歡吧,皇上雄才大略,見識淵博怎么會瞧上這些個東西。
男子愛的自然是酒色,權(quán)勢啊。
不一會,各宮嬪妃爭相斗妍,晚宴又有了另一番景象。
樂師,舞姬被喝走,妃嬪親自上場。
解開外袍,好一副舞女模樣,身段窈窕,云袖翻飛,媚眼如絲。
古箏,琵琶,笛子,玉簫齊齊上陣。
共舞一支盛世安,合奏一曲塵世緣。
羨晞表情仍舊淡淡的,一杯一杯清酒下肚,卻怎么也醉不了。
流桉懷抱美人,如玉的臉龐浮上紅暈,視線漂浮。
闕兒吃了些就在太后懷里睡著了。太后見狀,就要把闕兒帶回了她的長信宮,闕兒乖乖的,也不鬧,太后看了越發(fā)欣喜。
羨晞不愿意闕兒隨太后回去,可是她又沒任何理由可以阻攔,今晚,恐怕皇上也是不會幫她的。
只得咬牙切齒,心里牽掛著。
太后一走,成安公主也跟著回去了。
不一會,榛王也以不勝酒力,而告退。
此時羨晞不用顧及闕兒,喝得更加猛了些。
官員無不喝得爛醉,這應該是最好的時代了吧。
難以下咽的就只有大司農(nóng)一家了,女兒失了寵愛,他們一家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報,玉國太子前來朝賀。”侍衛(wèi)向宴會里頭報備。
“哦,現(xiàn)到了何處?”流桉不著痕跡的推開了懷中人,直接讓侍衛(wèi)進到了里頭。
“啟稟陛下,他們已到了城外驛站。”侍衛(wèi)道。
流桉思索著,玉國此番來到北國,可以說是悄無聲息來的,大鴻臚那一點信都沒收到,也不曾獻上文書。
玉國太子,恐怕此番來朝,并非是朝見而已。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玉國太子到。
來人身量欣常,形容肖瘦,眉間帶著陰暗之氣。帶的幾個隨從莫不呈現(xiàn)著相同的情態(tài)。
“玉國太子,玉律清拜見北皇,北皇金安!”他嘴上淡淡的說著,不見下跪,不見行禮,輕輕的轉(zhuǎn)動著拇指上的扳指。
滿座蕭然,誰也沒料到,玉國太子竟然如此的傲慢,以他太子的身份竟也敢不行禮,實在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今日若這么放過他,叫北國臉,往哪擱去。
他們心里這么想著,要教訓玉律清一頓,卻沒有行動。
皇上還沒發(fā)話,他們?nèi)ナ桩斊錄_,無論如何,都怕會讓人拿住把柄。
受到非議是其次,兩國的邦交倒是頂頂重要的,他們絲毫不敢莽撞,只得面面相覷,相視苦笑,不知如何是好。
“好你個玉國太子,見到我們皇上竟然不行禮,你們玉國就是這樣教導太子的嗎?”羨晞?chuàng)u搖晃晃的站起來指著玉律清的鼻子就教訓了起來。
她方才喝了不少,喝得醉醺醺的,莆芝想去扶她,又被她推開。看得莆芝在一旁干著急。
“你是何人,你們皇上都未發(fā)話,你憑什么?”玉律清布滿陰鷙的雙眸,暗暗掃視著她。
看到羨晞的眼里閃過一絲驚艷,他從來沒有看過有人可以把紫袍穿得那么華貴無雙,嬌媚與霸氣并存。
也閃過一絲好奇,從未見過這樣趾高氣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女子。
“本宮是誰?不用你管,你只需知道,你如此無視我們的陛下,我們北國任何一人都可以教訓你,都想揍你一頓。”羨晞氣憤的說著,雖然流桉今晚傷了她,可是她不容許任何人欺負他,他只有她能欺負,是的。
羨晞又甩了甩頭,眾人以為她該清醒了,不料,她揚起了拳頭,想走出位子,實打?qū)嵉淖崴活D去。
莆芝想拉著她,可是竟被她大力的甩向一邊,除了莆芝想攔下她。
剩下的人,要么不敢,要么興奮的在一旁擦掌看大戲。
流桉也靜靜的看著,不動聲色,好像是無關(guān)緊要的一件事一樣。
“潑婦!”玉律清心里不斷的咒罵著。
眼看羨晞真的要打到玉律清了,踉踉蹌蹌的,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玉律清看著撲過來的人,有著片刻的愣神,然后,接住了她。
溫香軟玉在懷,不過一瞬,他急急的讓羨晞靠在急忙趕來的莆芝身上。
眉眼間盡是嫌棄。
羨晞在莆芝的身上,竟是昏睡了過去。
流桉眼里浮現(xiàn)著少見的冷意,對著莆芝大聲呵斥:“還不扶貴妃回宮歇息。”
莆芝連連稱是,蒲若也趕緊進到了里頭,一左一右扶著羨晞回椒房殿。
大司農(nóng)方才真是抹了把冷汗,怕自家女兒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來。
他的一顆年邁的心臟,可再受不得刺激了。
而大司馬則正好與之相反,看到大司農(nóng)的神情,別提多高興了。
當然,高興的可不只他一人,一眾的妃嬪大多在幸災樂禍。
賢妃笑得可比菊花燦爛得多,德妃裹著面紗,面紗都在輕顫。
皇后周易昕就更不用說了,心里樂開了花,雙眼拂過精光。
流桉看著羨晞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內(nèi),重新審視著玉律清,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也才收回來,更覺鬧心。
流桉的聲線比以往要陰沉幾分:“太子和使者遠到而來,大鴻臚早些安排玉太子去休息吧!朕也該歇下了。”
流桉拂袖而去,丟下了一眾嬪妃,大臣,命婦,外加玉國太子玉律清。
看到皇上都走了,嬪妃大臣也待不下去了,紛紛打道回府。
竟然如此輕待。
玉律清的眼神更加溫和。。
很好,很好,北國人當真好風采,一個兩個都不把本太子當回事。本太子很快就會讓你們嘗到輕視本太子的后果。
心里雖然這樣想著,面上卻不露,笑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隨著大鴻臚而去,乖巧的很。
他自以為溫和的笑,在旁人看來真是,無比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