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雞飛狗跳的學院生涯

小漁女是鳳沁從花宴上帶來的，自然也就安排在了鳳沁的房內。太后聽說之后倒也沒什么表示，只是問了問鳳沁選的是哪家的姑娘。花簾說是六王爺家的小郡主，太后點點頭倒也不說什么，身份也夠的上。六王爺是異性王中少有的帶兵奇才，足下只有一女。

鳳沁看著這個小漁女已經整整一個時辰，小漁女面色如常淡定的很。

鳳秋華無語道：“皮猴子，你到底是要干嘛呀？”

鳳沁搖頭：“我在想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什么問題？”

“是人總得有個名字，我們總不能一天到晚小漁女小漁女的，喊她吧！”

“也是。”

鳳沁眼睛一亮：“哎，你說月兒怎么樣？當天看見天上一輪彎月，可漂亮！”

鳳秋華搖搖頭。

“不行，這犯了皇祖母的忌諱。”

“那叫什么？”

“除了紫、月、元、九、棠這五個字不能取以外，其它隨便你啦！”

“紫月？是皇祖母的名字，這好像在哪里聽過。”

“你不可能聽過，頂多是看見過，皇祖母的名頭，現在誰還敢直稱皇祖母的閨名？”

“你忘啦，我到現在還是大字不識一個，哪里認識皇祖母的名字。”鳳沁疑惑，她真的聽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很熟悉，一時想不起來，這也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想不起來也無所謂。倒是這小漁女叫什么好呢？

鳳秋華實在是忍不住：“她擅長閉氣跟魚一樣，就叫她小魚兒好了，有什么好想的。”

“小魚兒，這名字好！”

小漁女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鳳沁的彎彎的笑眼。

“從今天起，你就叫做小魚兒！”

小魚兒眸子里有種不易察覺的情緒，那年大水淹沒整個小漁村，一夜間弟弟妹妹爹爹還有娘，都被那大水沖走。自己被大伯賣到王都，整日不是就是罵，因為自己變成了啞巴，就連名字都不配擁有。現在，有名字，還有她。

“覺得名字好，就點頭！”

鳳沁帶著期待看著小魚兒，小魚兒輕微點了點頭，低下頭掩飾慌亂的驚喜。

今天是鳳沁上學堂的第一天，教大皇子練武的程先生漫臉黑線，這長公主是女孩子練武？跳舞差不多。盡管再別扭，程夫子也得耐著性子教。看到那個六王爺家的小郡主，程夫子更是頭疼，像個跟屁蟲一樣追在屁股后面問東問西。

“師傅，你看過這大刀耍的怎么樣？”

“師傅，我覺得我可能比較適合練長槍。”

“師傅都快中午了，你倒是教點東西啊！”

周同樂跟在程師傅后面，程師傅做什么，她就做什么。鳳沁知道，這個程師傅小看自己，準確的說小看女人。女人不能習武？是嗎？那她就要做得比那些男人還要好。

“愛哭鬼，程師傅平時教你什么？”

因為鳳沁和周同樂，程師傅一上午都沒有教導自己新的功夫，腦袋里仔細回想，平時程師傅教的最多的不就是扎馬步嗎！

“程師傅常說，重在基礎，我最常做得就是扎馬步。”

“怎么扎？”

“雙腳略向外開，與肩膀寬度相同，然后微微蹲下。”鳳秋華邊說邊做，鳳沁跟著鳳秋華蹲下。

“你最常能維持多長時間？”

鳳秋華想起上次被程師傅罰，整整蹲了一個半時辰，那渾身酸爽恐怕是一輩子難忘。

“一個半時辰。”

鳳沁抬頭看天，太陽快要到正中央，上午的練武快要結束，吃飯只有一個時辰。她要扎上整整兩個時辰。

“你下午跟趙太傅說一聲，我可能要晚半個時辰。”

鳳秋華不解，這皮猴子是要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

“扎馬步！”鳳沁的雙腿已經感覺到有些酸，恨恨的說道。

程師傅抬頭看到，長公主正咬著牙扎著馬步，心頭一震。一直咋咋呼呼的周同樂，看見從進武場沒有說一句話的長公主，英氣的眉毛如同麻繩一般擰起。疾步跑到鳳沁身邊，學著她的樣子扎起了馬步。

這一幕把鳳秋華搞蒙了，皮猴子這是干什么？程師傅坐在石鎖上，安靜的消化這眼前的一切，是不是自己錯了。

晌午的太陽如同流火，豆大的汗珠順著鳳沁的臉頰淌了下來，滴滴答答地濕透地板。下午來上課的趙太傅，剛進學堂就發現，座位上只有蕭越和大皇子兩個人。

“長公主和小郡主呢？”

蕭越看向窗外烈日下還扎著馬步的兩個人，手一指。

“在那。”

趙太傅好奇看過去，兩個嬌弱的女娃娃臉已經發白，卻仍然堅持身上一直散發著不服輸的毅力。

“怎么她們，被程師傅罰了？”

鳳秋華搖頭：“皮猴子她們是自己扎的馬步。”

趙太傅老花眼泛出精光，語調上揚。

“多久了？”

“差不多兩個時辰了。”

這兩個女娃娃有毅力，兩個時辰的馬步，肯定是那個光有一身肌肉的程大壯，小瞧了她們。有意思，有意思！

“大皇子，把長公主和小群主喊回來上課吧！”

鳳秋華搖頭，他也想喊皮猴子回來，可是皮猴子不肯。

“皇妹說，她要兩個時辰的馬步，少片刻都不行。”

“倔丫頭。”兩個時辰的馬步，趙太傅都有點心疼，領著鳳秋華和蕭越就準備出學堂，領回兩個倔丫頭。還沒出學堂的門，就遇見了太后娘娘。

“參見太后娘娘！”

太后走進竹窗，興趣濃厚的看著鳳沁。

“趙太傅可是準備去找沁兒？”

“回太后，老臣該上課了。”

“沁兒在做她該做的事情，身為楚國長公主這點苦都吃不了，她就不配是楚國的長公主！”

太后收回眼神，慢慢轉身。

“雙瓏，回去吧！今天長公主的功課，我很滿意。”

“恭送太后娘娘！”

在回宮的路上，雙瓏撐開遮陽傘，不解道：“太后娘娘，長公主為什么要扎馬步？”

太后眼中滿含欣賞，贊嘆道：“這丫頭是在給程師傅一個下馬威，叫他可別因為她是個女孩子，就小瞧她。”

雙瓏了然，點頭笑道：“長公主倒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