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小筑,這個渺小的地方,隨著凌云的到來,漸漸的有了生氣,有了歡樂。
和凌云的這次相見之后,南宮小雨每日都會來聽雨小筑。剛開始的時候,紫蘇會象征性的說她兩句,后來就不在過問。
紫蘇心里明白,南宮小雨來聽雨小筑已經和以前的原因不同。以前是因為寂寞,因為想念父親,所以才會經常來聽雨小筑,而此時,卻不同。
“看著她歡樂的模樣,真好。雖然不知道這個凌云和她最終會有什么樣的解決,但至少應該會有一份真摯的感情,這也就足夠了。”
紫蘇是過來人,她太明白感情的艱難,此刻的快樂和幸福并不會左右日后感情是否崩裂。這其中有太多的事兒,可是凌云和南宮小雨都太年輕。年輕固然充滿活力和拼勁,但同樣的也沒有足夠的生活智慧去處理自己的感情。
紫蘇還是像往常一樣,每日打掃聽雨小筑。她不算是仆人,但每天坐著仆人的事情。南宮小雨還很好奇紫蘇的身份,卻沒有勉強。唯一可以知道的是,紫蘇和南宮浩天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關于這個,南宮小雨曾經開玩笑的問她,是否是父親的情人,她只是笑。
此刻,南宮小雨已經不再關心紫蘇的身份,她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紫蘇年輕漂亮,如同大姐姐的憐惜自己,她喜歡她,這也就足夠了。此刻南宮小雨喜歡和凌云在一起,她喜歡他的特別。至于是否愛,說不上來,她也并不是很不懂。
南宮小雨現在每天來聽雨小筑,并不和凌云聊天,她只是遠遠的看著凌云練劍。他的劍法不是她見過最好的,但他身上卻會發光,看著她心里就會暖洋洋的。
凌云當然知道南宮小雨在遠處看他練劍,初時他并不習慣,連自己多年來練得無比純屬的清風劍法都會練的亂七八糟。不過漸漸的他也就習慣了,甚至他練劍的時候比以往更加賣力了。每次練劍,心中似乎總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要好好練,好好練。于是凌云就拼命練劍,用心練劍,漸漸的他的劍法已經恢復到了他和吳昊大戰之前的水平。
一個月后,凌云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他除了不用每天吃藥之外,還可以幫忙打掃聽雨小筑了。
南宮小雨還是每天來看凌云練劍,凌云練完,她也就悄悄的離去。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再多做些什么,而凌云也不知道是否應該追過去。然而,真的追過去,有該說些什么呢?
一天悄悄的又過去了,不知不覺,凌云已經來到聽雨小筑四十五天了。凌云知道,自己是要走的時候了。對于凌云心思,紫蘇都看在眼中,她一直沒有說破。
夜闌漸深,東方天際一輪圓月高高掛在天空。凌云看著銀色的月華,心中總是浮現出南宮小雨的笑臉,似乎近在眼前,卻又總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紗。他很煩惱,因為第一次,他有些不舍。這對于一個劍客而言,是致命的。
西門天下曾經告訴凌云,他說修煉的劍法,達到最高境界也不過是神器境界,而距離武者中的天人境還有這極遠的距離。
神器境和天人境的具體意思,西門天下沒有解釋,似乎也懶得去解釋。到了此刻,凌云似乎明白了寫什么。
“情!”
凌云的心中突然跳出這兒字來,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或者對于天靈兒他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喜歡,是對美好的向往,而對于南宮小雨,這個女孩子,他的心似乎有些不同。天靈兒似乎完全不需要自己去做什么,但對于南宮小雨凌云卻總是情不自禁的想為她做些什么。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因此心開始痛。他只能遠遠的感受著對方的孤獨,感受對方對快樂的向往和她始終活在憂慮和壓抑中的痛苦。
正在凌云坐在房頂上賞月的時候,紫蘇不知何時悄然來到了他的身邊。
“睡不著嗎?”
紫蘇很少主動和凌云說話,固然是因為凌云話少,更重要的是紫蘇也不是一個特別喜歡說話的人。
“嗯。”
凌云輕輕點點頭,心中的情緒忍不住輕輕流淌出來。
“你是要走了嗎?”
紫蘇感著凌云身上濃重的不舍和憂慮,已經猜出。
“是的。”
很快,凌云的神態已經恢復到和平常一樣,這也是一個純粹劍客的本色。
“你就這么離去?”
紫蘇的問題沒有頭,也沒有尾,十分突兀,可是凌云卻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一個浪跡天涯的劍客。”
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凌云瞬間發現自己真的好卑微,似乎在一瞬間明白,即便是和南宮小雨之間也是有著天和地般遙遠的距離。
“你無需做什么,只要不離去。”
紫蘇神色淡然的看著凌云,對于南宮小雨的這段感情,她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幫助。凌云并不是一個成熟的人,他有很多缺點,可是正是因為他性格中看似殘缺的部分,讓南宮小雨看到了亮色。這或許是命運,而或者是緣分。
“我已經在這兒待的足夠久,不得不離去了。”
凌云當然想要留下,可是他已經不得不離去。即便不為了自己的劍道夢想,也已經沒有理由離去。
哈哈哈!
“怎么沒有理由?”
紫蘇笑著看著凌云,眼眸中透射出智珠在握的光芒,這一瞬間讓凌云感覺到紫蘇的不簡單。
“她是什么人?顯然不應該只是南宮世家的一個仆人。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心智,當不是普通人才對。”
凌云心中念頭如電一般轉過,面前卻突然出現一大片雪白掌影。
“你!”
凌云的話尚未出手,紫蘇的掌風已經臨體。突遇變故,又加上是近前,凌云已經來不及出劍。他手中將控劍掌法展開,瞬間和對方接了四十七掌,第第四十八掌時,紫蘇的掌法突變,一改先前的快捷凌厲,瞬間變得如云霧般飄渺。在慣性之下,凌云的掌繼續拍出,卻被對方一掌輕輕擦過,瞬間自己的中門敞開在對方的掌下。
凌云臉色大變,身子一個急轉,如同陀螺般的轉動,將身體要害轉移,而后手臂隨著身體轉動再次回轉,想要再次追上對方的手掌,卻是已經晚了。
噗!
紫蘇的雪白手掌看似軟綿綿的,但打在凌云的身上卻是力度奇大。凌云當下一口真元提不上來,硬生生被這一掌震的吐出一口鮮血。
紫蘇一掌得手之后,身法如同漫天紫霞圍著凌云展開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將凌云壓制在她的攻擊之下。
凌云被紫蘇的攻勢壓抑有種想要自殺的沖動。這女人竟然不知練了什么掌法,竟然可以這樣無窮無盡的攻擊,更可氣的是對方竟然用這種偷襲的方式來攻擊自己。
啊!
凌云在空中不停高速旋轉,身體如同陀螺一般。在硬受了紫蘇兩掌之后,他的劍終于拔了出來。
掌法凌云自然不是對方的對手,但是在劍上,凌云從來不認為自己會輸給誰?
凌云口中發出一聲長嘯,引得翠竹的山壁發出回響。
殺!
一劍在手,天下我有。凌云胸中的郁悶氣息頓時變得舒暢,手中長劍如同疾風驟雨一般向著紫蘇的攻勢迎去。
敵人的攻擊強大,凌云的劍鋒也更加鋒銳。
殺!
咻咻!
如同幻影般的劍光不停的追逐著紫蘇的掌影,很快他已經搬回了劣勢。而隨著兩人交手的時間變成,凌云驚疑的發現,對方的身法顯然比自己高明的多。自己修煉的追風逐電身法,雖然速度快捷,但在變化騰挪之上卻是有很多短板。而對方的身法卻似乎如同空中飄浮的云朵,攻擊無處不在,掌影鋪天蓋地。而自己一劍刺去,對方的掌影卻消散無蹤,真實的攻擊卻又在其他位置出現。
凌云越大越是心驚,他自以為自己此刻的武功雖然不算不能進入武林排行榜,卻也所差不遠。不想,今天卻連南宮世家的一個下人都拿不下,想象都讓人郁悶。
心里如此想,凌云手中的劍又快了幾分。心神也愈加投入,漸漸的他身上逼人的殺氣開始在空中凝結。在空中一直不停變化身法攻擊凌云的紫蘇,漸漸感到自己身法的凝滯,頓時臉色大變。
嗡!
凌云手中的長劍在空中滑動的時候,開始發出恐怖的異響,孤高寂寥的劍意從凌云身上緩緩發出。
殺!
“這是,劍意!這個臭小子”
空中的紫蘇心中微微咒罵了一句,身法急忙收斂。身法如同一片紫色云霞一般空中急速消散,最后化為一個真實的紫蘇。她一直知道凌云是劍癡,卻沒有想到竟然癡到這種地步,難道都看不出自己是要幫他嗎?
“喂,臭小子,你做什么呢?”
紫蘇背著手,對著劍意如山的凌云遠遠的嬌吼道。
厄!
凌云當真有撞墻的沖動,剛剛偷襲自己,現在自己的狀態好不容易調整好了,又不打。
轟!
凌云身體如同一道黑色電光,瞬間刺破空間,向著遠處的竹林爆發而去。過了片刻之后,凌云喘著粗氣,急速飛掠而回。
“紫蘇姐,不興這樣的,這是在毀我啊!”
凌云看著靜如處子的紫蘇,還是忍不住抱怨道。
就在這時,紫蘇耳邊聽到遠處竹林中傳來唰唰的竹子倒地聲,頓時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