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你要問夙城什么最出名,那別人肯定會回答你:你這人是大山出來的吧!夙城最出名的當然是歡場和賭場啦!
如若你還想問夙城最有名的歡場是那家啊?別人肯定會用白癡的眼神看著你!世人皆知夙城的歡場和賭場都是連鎖的,隸屬商會,規(guī)模和服務都一樣,只是分店名稱不一樣。你問哪家出名,那不是跟說自己是白癡沒多少分別。
入夜是夙城人流最活躍的時候,夙城連鎖歡場之一的百花樓里老鴇姑娘們都在拉客,這座奢靡的青樓充滿著歡聲笑語。
姑娘們百媚千嬌搔首弄姿,對來往的客人不斷拋媚眼,黏膩膩的聲音聽著讓人的骨頭也酥掉了一半。
清風別院和百花樓隔江相望,此時別院的三樓燈火明亮。王成日坐在臨窗的椅子上有節(jié)奏地轉著手上的扳指。這個位置上的視野很好,幾乎可以把整個夙成的夜景囊括在眼底。夙城真的是很繁華,繁華得糜爛;歡場酒肆多得泛濫,到處都是燈火酒綠。
夜晚的夙城很容易讓人沉醉在欲望里并在欲望中墮落。
夜風習習,撩起他發(fā)絲,挺直的鼻梁在柔和的燭光中變得如玉般潤澤,讓他的側臉更加迷人,再加上飄逸的長發(fā),現(xiàn)在看起來他就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仙人,美得不太真實。窗臺上的紫色風鈴叮咚作響,讓這寂靜的閣樓越發(fā)寂寥。
門被打開,一人走了進來。看了眼坐在窗前的人,恭敬地垂著首。
“主子四皇子在百花樓,現(xiàn)在是百花樓的如畫姑娘接待。隨行的人有夙城的城主明致遠,玉壺樓的張掌柜,還有部分城中的商人。”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堪比明月湖的湖水。
藍楓恭敬地低著頭,很久也得不到回應,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王成日。看到他居然望著湖面傻笑,下巴都驚到掉地上。不自在地咳一聲試圖拉回他的注意力。
“這批人中有幾個曾和陳守接觸過?(陳守前巡撫)這些商人在城中的地位如何?”王成日拉回視線,倒了一杯香茶,聞著裊裊的茶香他覺得內心的煩躁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和放松。
夙城崇尚茶藝,品茶已經變成一種習慣融入了每個夙城人生活中。城中無論老少貧富都視品茶為一種時尚,他開始有點明白夙城人為什么這么愛茶了。
“說也奇怪,怎么說四皇子身份都比巡撫高,但是不知為何巴結他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富商,而且這些富商中只有兩個和前巡撫有接觸,分別為販賣真皮的郭海和制紙業(yè)的張得福,此二人在商會中有一席之位,但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職位。最讓人奇怪的是今日迎接四皇子的人中商會的人一個也沒來,但是都給明致遠送去了禮物,讓他代為轉交給四皇子。”
喝了一口香茶又把視線放到那片湖面上,墨黑的眸子閃著晶亮的光芒,可惜找不到視線的焦點。“那陳守的事情可以先從那兩個有接觸的富商入手嗎?”
“可能性不大,這兩個曾前去送禮都被陳守擋在門外了。”
“哦,那就奇了,既然陳守沒收禮那從他家里搜出來的百萬白銀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這屬下就不知道了,或許是別人.....”
“你是說別人栽贓?”
“這純屬屬下個人猜測!”
“你認為誰會花這么大的血本來栽贓他?還有誰能有這么大的本事?陳守為人低調,從來都是名節(jié)保身,誰又會和他有這么大過節(jié)?”
王成日看著杯中的茶水,一片茶葉在水中不斷沉浮,讓水面劃出微微水漾。
藍楓直起腰桿,認真打量他的臉色;發(fā)現(xiàn)那張臉上除了平靜再無其他后他松了一口氣。想了想還是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能把陳守逼上絕路的除了幾位王爺也就只有丞相有這個能力了,陳守沒有投靠哪位王爺他們還不不至于把他逼到那種地步。至于丞相嘛,屬下認為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利益沖突。所有因素排除了,那么那些銀子也許真的是陳守自己貪污得來的。”
王成日拉回放在杯中的視線把目光發(fā)在藍楓的身上,看到他一副嚴肅老頭模樣忍不住打趣。“藍楓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老頭子?”
藍楓臉上一囧,一個兇巴巴的女人頭像從腦中閃過,一股嫌棄的情緒從心底冒出。王成日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嘴角彎起還是覺得這人的表情豐富點好,要不然整天一張面癱臉,他看著也會覺得臉上繃的難受。
水至清則無魚,王成日不相信世上有不貪的官,但是他也不相信陳守笨得放著百萬白銀在家里等著別人來查封。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么貓膩真是耐人尋味,這小小的夙城到底有多深的水?
百花樓伊人閣里屏風內兩抹人影在拉拉扯扯。
燈光明媚照得這伊人閣更是奢華,這里是百花樓最紅的姑娘如畫的香閣。白玉雕窗,金絲帳;錦帛屏風上繡滿鑲著金絲的牡丹,象牙大床泛著玉白光澤。梳張臺上擺滿了姻脂水粉,屏風的另一邊放著一把長琴,放眼望去房間內每一處都裝飾得極其精細奢華,卻不顯粗俗。
“如畫好了沒?別讓四皇子等急了。”
等了半天也不見如畫出來老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身邊的小廝丫頭都被她罵了好幾。但是她不敢跟如畫急,她愛什么時候出來就什么時候出來,誰叫她現(xiàn)在是這百花樓的搖錢樹呢!
“如畫啊,你也知道我們是得罪不起四皇子的,就算老媽媽我求你,你就行行好給我快點出來吧!”
老鴇在門口轉了幾圈看著如畫還沒出來,咬咬牙最后還是叫身邊的小丫頭進去把如畫請出來。搖錢樹沒了可以再栽,小命沒了就要等下輩子了。
小丫頭剛要進去門就自己開了。
“媽媽就是要催也要等如畫上完妝啊!”半嬌半嗔風情讓久經歡場的老鴇也酥掉了半邊骨頭。
老鴇一肚子怨氣在看到這樣的尤物后也消了大半,暗想自己的百花樓有今日的風光這如畫也出了不少力,自己也沒必要跟她計較太多。這人年輕氣盛,又自持貌美,架子大了點也是無可厚非。只要不要觸犯她的底她就能把她當祖宗供著。
掩著嘴咯咯笑起來,“好了好了出來了就好,花吉兒趕緊把小姐帶過去,四皇子那邊都有來好幾趟人了。”
今天的如畫打扮得有點素,老鴇左右瞧瞧看著太素了就在手腕脫了兩只玉鐲戴到那雙纖纖玉手上,再左右看了一下還是覺得有點素,就在自己的頭上拿了支‘蝶戀花’插到那如墨云鬢上。再上下看了一遍,覺得滿意了這才吩咐花吉兒把她帶過去。
叫花吉兒的一直低著頭,福福身扶著如畫往最豪華的廂房走去。與老鴇擦肩而過那刻如畫給了老鴇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媚笑,這一笑讓老鴇眼皮一跳,她不認為如畫轉性了,但又找不出怪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