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

這許多年來，如不是為了她的那些東西，天帝怕是一次也不會來的。

他和她之間，除了夫妻的名分，其他的早已一刀兩斷。

“又來奪我主子內丹，千年來已經第三次了，你們如何忍心？”小星氣得臉色發青，一把推開天妃駕前最得意的仙婢靈書。也不知天妃究竟得的什么病癥，必得用她家主子的內丹方可醫治，若是天妃以此來謀害主子，也未必不可能。“陛下，娘娘的身子實在經受不住再失一次內丹了，您放過主子吧。六界八荒這么大，總找得到適合天妃的內丹，不一定非主子的不可啊。”

“主子內里虛空，早就耗盡了心血，如今全靠這枚新結的內丹支撐。若再失了去，主子會失魂的。求天帝可憐可憐主子，給主子留條活路，求求陛下了。”

小星一個響頭磕在地上，痛哭不起。她心疼主子，卻人微言輕，無能為力。

小丫頭磕得用力，風白甚至覺得腳下的地面都有些發顫。

冰涼的心底涌上一絲溫暖，六界八荒如此浩遠，可真心為她的，也只有這個小丫頭了。

她走過去，將小丫頭攙扶起來，為她揉著額間的紅腫，又為她拭去頰上的淚。然后，對著小丫頭暖暖的笑了。“傻丫頭，用這么大力干嗎，不知疼的嗎？”

主仆二人對視凝望，一個含淚，一個蒼涼。

流辰看了看空著的那只手。

就在剛剛，他的手里還有她的溫度，雖然涼得很，卻有她的氣息。

現在她抽了手，亦如同抽了他的肋骨，胸腔隱隱的疼。

他不知道這種疼從何而來，愣愣地坐在原地沒有動。

靈書見天帝未有動作，有些焦急，從地上爬起來，再度跪拜下去，“陛下，救救我家天妃，她已經有了您的骨肉了啊。您就是不為天妃，也要為了天族后嗣，求求您。”

聽到后嗣二字，風白的身體幾不可見的抖了抖，身側的拳頭緊緊握住。

后嗣？她也曾有過。她想起和她一樣苦命的孩兒，只消三個月，三個月而已，她即可見到這個世界。那是個女娃兒，長大了肯定很乖巧，會軟軟的叫她娘親，會趴在她的膝頭聽她講故事。她會給她穿最漂亮的衣裙，給她唱最好聽的夜曲。

然，陛下親賜的一碗湯，將這一切都如同泡沫一般，打碎了。

至今，她還清楚地記得那次撕心裂肺的痛，還有她已經成形卻沒有呼吸的寶貝。

她斂了臉頰上的笑，將將有些暖意的眸子比烏云下的天空還要暗淡，手更冷了。

天色沉了，風更大了，吹得她衣袍翻飛，站不穩腳跟，險些隨著風飛遠。

流辰站了起來，走向她，腳步有些沉重，卻很堅定。

他用力揉著酸漲的胸口，義無反顧地走向她。

他本就是為此來的，只是不忍直接張口，不得已同她話一回家常。

“風兒，最后一次。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救回心兒，我便去找其他可用的內丹，再不會傷害你。我會用我的靈力保你不死，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