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殿的四大殺手看著鳳瀟如此,心中不免為他感到不值,他們一向理智,不受女色影響的主子如今竟會為了一個女人借酒消愁,四人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上前勸阻。
四人之中排名第三的玄衣忍不住的開口道:“主子,屬下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
鳳瀟坐在桌案前,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后道:“說!”
其余三人皆面露擔憂的看向玄衣。
“幾日前,有雇主到修羅殿下任務,對方,愿意出十萬兩白銀殺一女子。”
玄衣說到這便停住沒有繼續往下,順便偷看了一眼鳳瀟的表情。
殿中四人的手心攥的生緊,額頭也開始冒著汗。
鳳瀟見此心中頓時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他冷冷看向玄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玄衣再次捏緊了拳頭,而后松開道:“對方身份隱藏的極好,我們未曾查出雇主的消息,但......但他要殺之人,是......是住在桃苑之中的云,云婉清。”
玄衣說完連忙低下了頭,不敢再看鳳瀟一眼。
“啪!”
鳳瀟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大殿之中頓時發出尖銳的巨響,幾人抬頭望去,又同時低下了頭,。
“必殺令下了嗎?”
鳳瀟的聲音極為低沉陰鶩,面上有著明顯的怒意。
四人排名老大的月影急忙回道:“回,回主子,昨日下達的必殺令,今夜......今夜恐怕他們就會前去桃苑暗殺......暗殺云,云......”
月影的話還未說完,便見鳳瀟廣袖一揮,將他甩到了身后的墻面上,而后跌在地上,胸口頓時一痛,血氣翻涌,月影急忙用手捂住胸口,口中卻還是吐出了一口鮮血。
“誰叫你們擅作主張的?若她出了事,你們就都為她陪葬吧!”
鳳瀟說完,朝修羅殿外飛身而去。
修羅殿中鳳瀟走后,其他三人趕忙走到月影身邊扶住他同時道:“老大,你沒事吧?”
月影在他們的攙扶下站起了身,輕搖了搖頭,卻在此刻咳嗽了起來。
四人之中屬月影武功最高,沒想到竟被鳳瀟一掌打成重傷,幾人不禁面面相覷。
老四夜鶯道:“老大,主子從來沒有對我們發過這么大的火,平日里都是我們在處理著這些事,主子也默許了,而且對方這次給的銀子頗多,我們接任務時還不知那云婉清是誰呀?”
他們真的覺得很冤,開始還以為一個女子有什么本事讓旁人出重金去殺她死,現在他們算是見識了。
鳳瀟在修羅殿中喝酒時無意喊出云婉清的名字,被四人聽見,玄衣在內心苦苦掙扎了一番這才決定說出此事,誰知竟惹得鳳瀟如此氣憤。
排行老二的弒星急忙開口阻止夜鶯的話道:“閉嘴,先將老大扶去休息,看這傷,估計是要養上十天半月了!”
修羅殿中不光只有他們四人,殿內在布滿暗衛,若是夜鶯的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若傳入鳳瀟耳中,他們只怕罪加一等。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五個黑衣蒙面人出現在桃苑院墻之外,拿出懷中的‘鷹爪鉤’想院墻上拋去。
五人步履矯健,身姿輕盈,很快便爬上了院墻,拿著雇主給的所謂的地圖,朝著東邊的流霞院行去。
他們便是修羅殿派來暗殺云婉清的殺手,因覺得是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修羅殿并沒有派出殿中高級的殺手。
江湖人只知桃花樓與暗夜閣屬桃花公子清涵的,卻不知桃苑是他的居所,就連與桃花樓齊名的凝煙閣也未曾查出清涵的棲身之地。
此時已到深夜,五人尋到流霞院,一個飛身躍進了院中。
院中的燭火還未熄滅,只見云婉清靠在軟榻上睡著了,而玉兒則趴在桌上睡得正香,二人均未發現危險的靠近。
五人相視一眼,心中頓生松懈之意,他們真的想不明白雇主為何會花十萬兩來殺眼前毫無半點武力的女子,哎......實屬浪費呀!
為首的人眼神示意著動手,站在最末的那名黑衣人舉起手中的匕首便要向云婉清的脖頸處刺去,留在匕首離著云婉清白嫩的脖頸只有一根手指粗的位置時,一道凌厲的掌風掃過,將下手之人掃在了地上,重物倒地的聲音頓時驚醒了睡夢中的云婉清和玉兒。
玉兒猛地站起身來,聲音慌張的大喊道:“云姑娘,云姑娘,發生什么事了?”
鳳瀟站到幾人跟前,不經意露出腰間懸著的代表修羅殿主身份的玉佩,五人均不敢置信。
他們只是修羅殿最底層的殺手,自是沒資格見或機會見到鳳瀟,可他們認識殿主的玉佩呀,五人帶著深深的不解在鳳瀟的眼神示意下離開了。
“我沒事!”
接著看向突然出現的鳳瀟道:“鳳瀟?你怎么......”
鳳瀟看著眼前這個讓他憑添愁緒,而又朝思暮想的女子,心里瞬時涌起的渴望令他不顧一旁的玉兒,一把將云婉清攬入了懷中。
幸好......
幸好他來的及時,不然......
云婉清任著鳳瀟抱著,她能感覺到他內心的害怕,只是,她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
玉兒看著這一幕,驚的張大了嘴,反應過來時急忙上前大聲吼道:“放開!快放開我家云姑娘!”
玉兒心里一直將云婉清當做桃苑的女主人,盡管清涵還未曾表明過態度,但這是不容改變的事實啊!
云婉清的雙頰在玉兒的話喊出聲時頓時變得緋紅,忙一把推開了鳳瀟,害羞的垂下了頭。
鳳瀟知曉自己的失禮,面上卻不露一絲痕跡的道:“在下方才路過這附近,見有黑衣人入內,便想著跟來看看,沒想到卻意外的救了你!”
鳳瀟說的誠懇,表情也表現的恰到好處,令人不由的就相信了他所說的話。
“是嗎?不過不管怎樣,多謝你的出手相救!”
世上真有這么巧的事兒嗎?
云婉清話雖如此,可心里卻是懷疑著鳳瀟話中的可信度。
我從未無人結過怨,是誰要殺我呢?
難道......
今日的黑衣人與殺死爹娘的人有關?他們得知我還活著,便暗中尋到了我落腳的地方,可他們究竟是為何非要置云家人于死地呢?
就在她話音剛剛落下,院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鳳瀟看著云婉清的眼不曾移開,里面是云婉清看不真切的深情款款與不舍,或許,不是她看不真切,而是她不敢面對吧。
“等我!”
鳳瀟留下這句便飛身離去。
凜夜也在此時走了進來道:“云姑娘,凜夜剛從外面回來,聽到這邊有動靜,便急忙趕了過來,不知方才發生了何事?”
云婉清望著鳳瀟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鳳瀟的那句“等我”,令她內心頓時涌起她不敢面對的感覺。
玉兒正欲開口將方才之事的原委道明,卻被云婉清立時打斷道:“我沒事,玉兒,送客!”她的語氣冷然,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玉兒詫然道:“啊?云姑娘......”
她不明白云婉清剛才還是好好的,怎么突然變得這般冷漠,拒人千里。
云婉清見玉兒有所遲疑,再次加上了語調道:“玉兒!還不送客?”
不是她不給凜夜好臉色,而是今晚若不是鳳瀟來的及時,她和玉兒兩個不會武功的人怕是早已成為了別人的刀下亡魂,那里還有命在這同他說話?更何況清涵躲著她也有些時日了,凜夜既能感覺到她這邊的動靜'他又怎么可能感覺不到呢?既然他置她的生死于不顧,她又為何要將他強行留在心中呢?傷了自己,還讓他更加看輕。
云婉清并不知清涵這幾日都在再未曾回桃苑,苑中的消息和一切事宜也都由凜夜匯報,所以清涵這次不明所以的傷了云婉清的心,也不知就是因為今晚,有一個叫鳳瀟的男子悄悄闖入了她的心底,只待云婉清每個夜深人靜,傷心輾轉之時慢慢發酵,填滿她的內心。
玉兒見云婉清執意要敢凜夜離開,只好開口道:“是!云姑娘,凜護衛,你請回吧!”
“額......那屬下就先告退了,云姑娘繼續休息吧,屬下會加派人手守在流霞院院外!”
凜夜說罷,轉身出了流霞院,拿出暗哨輕輕吹了三聲,尖利的聲響在安靜的夜里格外清楚,很快各個方向都有著暗衛趕來,雙手抱拳,半跪在凜夜跟前。
“你們隱在流霞院的各個地方,全力保護云姑娘的安全!”
“是!”
這天,云婉清坐在院中石桌上彈著琴,桃花與春風纏綿繾綣,四處飛舞,落在了她的發上,衣上,桌上,琴上。
她沉浸在自己的樂曲聲中不能自拔,玉兒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云婉清,她能聽出云婉清琴音中的落寞黯然,不禁也跟著傷感起來,她能看的出來清涵同云婉清一樣的情愫,卻不明白清涵為何又對云婉清置之不理,讓云婉清多次誤會他,有好幾次清涵在窗外偷看著云婉清,云婉清都未曾發現,可她卻是看的很清楚的,但清涵卻對她使著眼色',不讓她告訴云婉清,所以她每次看到云婉清誤會清涵時,都想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可又害怕清涵怪罪與她,畢竟,清涵做什么事肯定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而且她記得有一次,她暗地告訴過清涵云婉清的一些事,可清涵依舊如往常一般,沒有新的動作。
云婉清同玉兒皆隨著琴曲的旋律而陶醉的閉上了眼睛,未曾發現一個人影正緩緩向這邊走來,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錚!!!”
來人伸出手覆在了琴弦上,玉琴頓時發出低鳴,將全然忘我的云婉清二人拉回了思緒。
云婉清看著眼前的人不由輕喚出聲:“清......涵!”
她不敢相信清涵竟會主動來找她,他不是躲著不愿見她嗎?那現在......
想到這里,云婉清不禁失落的收回了視線,微微翹起的嘴角也隨之放下,神情淡漠的看著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