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看著四十多歲的女人,竟然有這樣的腰肢,從后面看出,說其年芳二十也可信之,一時竟然愣住。她正發愣之時,進來一個披紅著綠的小丫頭。端來一碗藥,放在她的床邊,不語而立。
洛婉現在最痛恨的就是這藥,苦澀入嘴,實在是太痛苦了。她皺著眉頭盯著藥,過了好長時間,又歪著頭看了一眼直直站在那不說話的丫頭,她突然明白了她為什么站而不動。
洛婉心不甘、情不愿的端起了藥長嘆口氣,捏著鼻子,痛苦的又深吸了一口氣,將藥倒進肚子,然后這個丫頭面無表情的端著空碗走了出去。
洛婉的臉擰在了一起,懷著憤恨的心境,一下一下的捶著褥子嘆氣,覺得心口異常的煩悶。一邊想著下一位進門的會是誰?一邊想著要怎么樣才以逃出去。
她走到門邊,剛推開了門,兩個年紀大點的丫頭面色平靜的說道:“老爺吩咐了,你的身體不宜走動,請姑娘回去靜養吧!”
洛婉把自己扔回床上,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下腦袋,又重重的躺了下去,又煩燥的起來。在這時刻,她是真的后悔了,為什么要走?是殺是放給個痛快話,這樣關著,算什么事啊?她想云消了,她喜歡上了云消?不可能……
正在糾結之中,門在她的祈盼之下,真的開了,這回進來的,是她想見的那個點了她穴位的老者。
洛婉一個急步,抓住了他:“這是哪?你為什么抓我來這兒?”
“抓你?你再過幾日,想走就可以走了,我可沒有抓你,我是在救你。”老者的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呃?是你點了我,所以我才暈了。”洛婉看出了他的不高興,可還是說了出來。
“不點你,你小命休矣。身上有毒,還敢長時間的奔跑?真是要了卿卿命了。”老者不屑的斜視著洛婉,甩開了她的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我中毒了,我知道,可是我覺得我好了。”洛婉小聲的嘀咕著。
“你可知道你不光中了毒,還被鎖住了全身的經脈?你自己摸摸自己,不覺得你的手腳冰涼么?”老者抬起了眉毛,捋著胡子,驕傲的說。
“覺得,那是出門在外,無人疼而已。”洛婉突然覺得自己光著腳站在地上,確實很冷,便轉身鉆回了床上,將自己圍住。
“那么我說的是對的?你又能不能和老夫說點實話呢?”老者的眼中射出一抹精光,不怒而威。讓洛婉感到絲絲寒意。
“說什么?”洛婉把下巴放在膝蓋上,歪著頭看著他問著。
“你從哪里來,身上怎么會中上‘五斷毒’?而且還有悠心箭傷?”老者的話說完,洛婉一頭的霧水。她支起了頭不錯眼珠的盯著他。
老者看她似乎沒太聽明白,便接著問她:“我說一句,你答一句吧!”
“嗯!”洛婉似乎也明白了一些,雖然不懂,但是覺得他的語氣和表情,可是少少的透露一些,可以試試這老頭是敵是友?
“你身上的玉是哪來的?”老者的神色變的緊張起來。
“是我娘給的!”洛婉覺得這個可以說,便高聲回答。
“你娘?你爹是誰?”老者的臉色變的蒼白了許多,雖然他想心思恢復成常態,但是還是被洛婉收到了眼底。
“我爹是齊佳?程光宗。”洛婉的話剛落地,外面就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洛婉聽著,覺得應該是托盤帶著茶杯之類。
老者也站了起來,高聲的說道:“進來。”
走進來的,竟然是那個四十左右的冰美人。
“你是光宗的女兒?”她凄色的答到,臉上分明掛著淚珠。
“嗯,是真的!”洛婉有點嚇到了,因為她的身上竟然沾著藥渣也沒有注意,按照洛婉對她的分析,她盤著那樣講究的頭,畫的那樣精細的妝,穿著那樣繁瑣的服飾,除非有什么嚇到了她, 要么,她是不會不在意的。
“你今年幾歲?”她的聲音已經開始哽咽了。
“十六了。”洛婉小聲的答道,自己也慢慢的往被子里縮了一下。
“你還有哥哥?還是姐姐?”她的話中仿佛還帶著傷感和盼望。
“有一個哥哥,和我同歲,我們是雙生子。”洛婉一口說完了全部,省得她這樣問她,太揪心了。
“是了,他連姓都舍了……”說完這話,她木然的走了出去。
老者也失神的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的長嘆了一口氣,黯然的坐了下來。
“那個,爺爺?是怎么回事啊?”洛婉覺得她走了之后,也帶走了屋中的冰冷,便鉆出被子,直了直腰,小聲的問道。
“你娘是你親娘么?”老者歪著頭不解的問她。
“是啊!我娘對我最好了,比對我哥都好。”洛婉驕傲的說著。
“可是你可知道這玉的來歷?”老者看著她的樣子,又試探著。
“這個不知道,我離家的時候,娘給我的,她說也許會幫上我忙。”洛婉說完這話,向腰間摸去,可是玉不在腰上,細想他這么問,那玉一定是在他的手里了,便撅著小嘴等著他的下話。
“這玉,是光宗進京趕考之時,小女給他的傳家之寶,如若高中,必回來迎娶小女。”老者愛女之心切,讓洛婉盡收眼底,因為他蒼白的睫毛上已經掛上了淚珠。
洛婉瞪著迷茫的雙眼盯著遠處,老者長嘆了一聲:“她愛了他一生,也恨了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