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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巴特

巴特有著一個常人難以理解的身體,無論吃下多少食物,似乎都難以令巴特滿足。巴特兒時還好些,然而隨著巴特的成長,其飯量也是在幾何數的翻倍。

巴特驚人的食量也換來了更快速的成長,八歲時便擁有了普通成年人的身高,實際上如果約束一下巴特的胃口,巴特一家也不會過的太清苦,但出于對孩子的溺愛,巴特父母竭盡所能的滿足了巴特在食量上的需求,也正因為如此,巴特的父親僅僅活到了四十歲。

父親的離去使得巴特在一夜之間成熟了許多,為了不讓母親過度勞累,巴特開始試著控制自己的身體,隨著一天天的消瘦,巴特漸漸的掌握了對食物的控制,就如同一些可以儲存能量的魔獸一樣,巴特可以將食物轉化成能量并儲存在體內,一般吃過一餐后便可以硬挺十天不吃食物,這樣一個能力對于普通農民來說沒什么用處,但對于那些常年從事危險活動的冒險者來說絕對是極為有用的。

人生的軌跡往往會隨著人們能力的改變而悄然地發生著偏移。

巴特二十二歲的時候,穆西卡里公國與其相鄰的圣馬力克公國因為一口吐沫越過了邊境線的問題而產生了摩擦,隨后摩擦升級,戰爭開始了。

巴特剛剛做了父親便被應征入伍,軍隊的生活將巴特帶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老兵們為了炫耀資歷而談論的無數族群,游吟詩人所傳唱的英雄事跡,無數虛構的冒險故事都會令巴特熱血沸騰。

巴特不在甘于做一個農夫,他想要去更廣袤的天地中證明自己,想要成為人們口中所傳唱的英雄。

巴特憑借手中的鋤頭奮勇殺敵,屢立軍功。本來軍隊是不允許使用農具充當軍械的,但巴特的情況比較特殊,巴特只會使用各類農具作為武器。

不管過程如何,只要達到目的,那便是正確的。戰爭時期便是如此,不管你用的是什么武器,只要能殺得了敵人就行。

巴特的軍官長在巴特立下了幾次軍功后特意為巴特申請了一把特制的純鋼鋤頭作為獎勵,一些老兵更是打趣似得送給了巴特一個鋤神的稱號。

巴特享受著軍隊的生活,沐浴著戰爭對他心靈的洗禮,并且幻想著有一天可以披上將軍的裝束,成為萬人敬仰的衛國英雄,然而這場以荒謬開始的戰爭注定了它無法塑造英雄的本質。

戰爭持續了三年便無疾而終,兩個國家誰也沒有撈到好處,對于這種糊里糊涂的仗兩國的士兵都沒有少打,不過誰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或許僅僅是給掌權者們的下午茶增添了一些談資罷了。

和平年代到來了,巴特被迫面臨一個選擇,軍隊不是農莊,不需要一個扛著鋤頭的士兵,要么放下鋤頭,要么離開軍隊。

巴特選擇了后者,這場稀里糊涂的戰爭令巴特拓寬了眼界,同時也令巴特堅定了他對鋤頭的信心,巴特相信手中的鋤頭一定會為自己劈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就像那些老兵說的那樣,鋤神是所向無敵的!

巴特滿懷信心的回到了家鄉,然而迎接他的是無數白眼與嘲笑,無數次碰壁雖然沒有令巴特失去信心,但巴特不得不面臨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作為一個父親與丈夫,巴特需要養家糊口,而作為一個兒子更要贍養他的母親。

沒有了軍補的巴特只能再次撿起了農活,然而三年的軍隊生活充分的擴張了巴特的胃口,巴特連自己都難以養活,就遑論養家了。

巴特不得不外出尋找生計,同時也在尋找著自己的夢想,隨著無數次遭遇殘酷的現實后,巴特最終回到了家鄉,并窩在酒館的角落里等待著奇跡的出現。

巴特的本事并非沒有人賞識,只是扛著鋤頭的形象實在是上不得臺面,而且巴特的需求和付出之間的差距實在是相差太多。巴特也曾多次獨自冒險深入庫伯山脈,但每次所獲都不足以了卻巴特的心愿。

在洛亞并不看好巴特的同時,巴特也是如此看待洛亞的,就如酒糟鼻所說的那樣,洛亞還是個毛都沒長全的孩子,即便是個魔法師也只會是個不入流的,至于說洛亞可能會是個天才?巴特是不信的。

天才之所以被稱作天才,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們的稀有,洛亞的形象看上去并不像是一個天才,反而更像是坑爹的那種貨色,自大、沖動、毫無目的、最終一事無成。這樣的孩子巴特見的多了。

巴特有著自己的小算盤,不管怎么說,洛亞干脆的答應下了條件使得巴特了卻了心愿,以后的事情誰說的準?這種坑爹的魔法師保不準哪天就會丟掉了性命,巴特并不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慚愧,巴特淳樸的本質早已被現實抹去了。

在巴特看來,洛亞雖然年輕,但畢竟是個魔法師,在偏遠落后的鄉村,人們對于外界信息的掌握通常僅限于謠傳,魔法師對于他們來說只存在于傳說中,那都是可以移山填海焚城噬魔的角色,尤其是在很久以前,巴其托鎮曾吸引了大量的高級別魔法師與巫師,這也使得傳說更加真實與夸張。

在巴其托鎮作為一個小破孩魔法師的扈從或許不值得炫耀,但如果是在巴特的家鄉使用這個并不值得炫耀的身份,絕對會驚掉一地下巴。

洛亞為了履行約定,先帶巴特去吃了一頓,巴其托鎮的物價并不高,在這里一枚金幣足夠一戶三口之家吃上一星期的了,然而巴特一頓飯便吃掉了一戶三口之家一個月的口糧,洛亞終于明白酒館里那些詭異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令洛亞驚訝的并不只是巴特的食量,還有巴特吃完食物后的微妙變化,巴特雖然有著兩百公分的身高,但絕不可能裝下如此多的食物,洛亞敏銳的發現巴特原本瘦弱的軀干有了些許隆起,但胃部卻毫無變化,這吃完了跟沒吃似的,食物去了哪里?

類似的體質或是能力洛亞從未聽聞過,照這么吃下去巴特會變成什么樣子?難道會吃出一個巨人?呃……,巨人族是這么來的么?洛亞覺得這個想法太荒謬了,不過對巴特可能產生的變化仍是有著幾分好奇。

巴特所展現的吃貨天賦并沒有令洛亞感到心疼,錢對于洛亞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無非是花上少許時間制作一些魔法道具罷了。

洛亞的慷慨贏得了巴特的好感,只是巴特現今身體所能承載的能量早已不是幾年前當兵時可比了,就連巴特自己也不知道極限,因為這幾年來想吃飽一次都十分困難,就遑論為身體填充能量了,食物對于巴特來說已經不存在吃多少會飽這個概念了,只要有足夠的食物,巴特完全可以吃上三天三夜。

巴特意猶未盡的抹了下嘴,又摸了摸腰后的行囊,行囊里裝著洛亞先前支付的五百金幣。

“作為您的扈從,本不該再提出什么要求,但我誠懇的請求您同意我回去處理一下家里的事情。”

巴特起初只不過是想騙點吃喝,并沒有想到洛亞真的會隨身帶著這么多的金幣,而且會毫不猶豫的交給自己,這說明這個雇主不是白癡的話,那就是真的有些實力,不過巴特更希望是前者。

洛亞想了想之后點了下頭,找尋所謂的線索并不急于一時,反倒是對巴特的生長環境洛亞有著幾分好奇。

“先去換身衣服,我喜歡干凈!”洛亞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巴特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頭,也更加肯定了之前對洛亞的判斷。

換了衣服的巴特看上去順眼多了,只是那把鋼制鋤頭仍舊是那么的礙眼,洛亞不得不稍微拉開了少許距離飄在后面,對于驕傲的魔法師來說,與扛著鋤頭的農夫走在一起,實在是有失身份。

洛亞之所以用飄的并不是在賣弄,而是已然深入骨子里的本能。時刻保持著漂浮的狀態便是其修煉的基本功之一,熟能生巧以至于養成條件反射,這是諾溫梭勒對洛亞最基本的要求,只是這種修煉的方法不具備普遍性。

對于一般魔法師而言,每一分魔力都需要合理的利用,而洛亞從來都不需要在意魔力的問題,要知道在諾溫梭勒將洛亞帶回博學者之都時可是引起過不小的轟動,嬰兒時便有著初級魔法師魔湖狀態的洛亞,已然是超越了幾個境界的存在,其魔湖的特殊性曾令無數人羨慕嫉妒恨。

如今洛亞自己也無法判斷魔湖究竟成長到了什么程度,但輝煌境界的魔湖狀態想必是有的,洛亞的戰斗能力與其魔湖的特殊性有著直接的關系,尤其體現在魔法陷阱術上,超多的魔力使得洛亞的陷阱術有著更多的變化與不確定性,而且對于修煉來說也是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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