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里,愚笨的人總是比聰明的人要多的多。
在知道自己無法改變測試方法后,也有一些聰明人用真氣開始嘗試著減緩冰塊的融化,而大部分人,體內沒有真氣或者只有極少的真氣只能抓耳撓腮的想著各種辦法減緩冰塊的融化速度。
雖然現在已經將近秋末,但是當太陽出來后,氣溫還是上升的很快,要想讓手里的冰塊堅持一個時辰,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里不僅考驗了你的智慧,還有你真氣的多少與對真氣的運用。
當然,也不是說你不是武者就沒辦法做到讓冰不融,但是這需要妖孽般的智慧,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
四分之一柱香后,手里已經沒有任何東西的人看著地上一灘水漬無奈的嘆了口氣,搖著頭開始往人群外面擠,既然已經失去了資格,那待在這里還做什么?看著別人成功嗎?這無于是在自己的傷口上又抹了一把鹽,而且還是自己主動抹的。
半炷香后,離開的人越來越多,幾乎走了一半。
原本擁擠不堪的人群也開始變得稀疏起來。
一炷香后,幾十萬的人海只稀稀疏疏的站著不到一萬人,這是一種多么恐怖的淘汰率,然而,這并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天選臺上在一炷香燃盡后,緊接著再次點燃一根香。臺上老人終于在第二根香點燃的同時睜開了眼睛,看著天選臺四周的少男少女們,滿意的點點頭,然后對身邊的女人傳音說道:“青兒,等會你幫我全程關注一個人,隱蔽一些,不要讓別人知道。”
柳葉青回傳說到:“師傅,誰啊?”
“一個很有意思的少年,我已經在他身上標了神識,等會你跟著我的神識就能找到他了。”
“現在就別找了,你的神識距離不夠。”老人看出柳葉青正放開自己的神識后傳音提點到。
柳葉青頓覺有些尷尬,微紅著臉傳音道:“師傅,你戲耍我。”
老人沒有再傳,又開始閉目養起神來。
雖然洛天第一時間就用真氣把冰塊包裹住了,但是經過這么長時間不間斷的輸送著真氣,體內原本比較渾厚的真氣已經逐漸見了底,此時的洛天已經明顯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了。
這才過去半個多時辰,洛天不禁有些急了,照這樣下去,自己必然撐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原來聽那幾人說的輕描淡寫,等到現在才發現,就算你知道方法,也不見得你能輕松的過關。
也不知道那幾人為什么會覺得很輕松。
想到這,洛天腦海里突然閃過一種可能,可是再等他想是什么可能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抓不住方才快若閃電的靈感。
問題到底出現在哪里?洛天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時,一股涼意突然從自己手心傳來,洛天一震,低頭一看,原來手里的冰塊已經接觸到了自己掌心。
冰球已經變小了許多,地上出現了一灘水漬。
“顧不得別的了,先穩住再說。”
洛天開始努力的催動著體內接近枯竭的真氣,無比艱難的傳到自己的手上,卻并不能完全的包裹住冰球,冰球還是在緩慢的融化著,水也一滴一滴的通過洛天的手指滴到地上。
不行,自己實力還是不夠。實力?對了,實力,那群人的實力根本就沒有自己高,不然也不會發現不了自己,既然實力沒我厲害,他們又憑什么這么自信?自己當時是不是聽漏了什么?
洛天在腦海里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當時他們說的話,但是并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話,因為當時他們說的很簡單,就是用真氣包裹著冰塊不讓冰塊接觸自己的手,自己也是這么做的,可是現在自己卻真氣不足了。
這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用真氣包裹,自己做到了,隔絕溫度,自己也做到了。
還有哪里是自己遺漏的呢?
不可能,自己不可能聽漏了,但是這種做法明顯不行,難道是他們都有獨特的控制手法才能用有限的真氣維持整整一個時辰持續不斷的運轉?
運轉?對,就是運轉,既然冰塊是一個球體,那么真氣從一個點出發,一圈后必然會回到起點,那么是不是可以收回一點真氣,這樣就會形成一個循環,真氣也就可以生生不息。
對,一定是這樣的。
找到方法的洛天忍住全身經脈的劇痛,把經脈里最后殘留的一些真氣幾乎是用“擠”的方式慢慢的逼到了自己手上,然后慢慢的控制著真氣慢慢的包裹已經不到一寸寬的冰球上,真氣在肉眼無法看到的地方慢慢的劃過冰球的表面,然后回到剛開始出發的地方。
原本這部分真氣會因為不停輸出真氣的碰撞而消失在空氣中,洛天默念口訣,運起“吸”字決。
手心的真氣瞬間消失無影,洛天嚇了一跳,怎么沒了?再細細感覺,發現那股真氣竟然都回到了自己體內。
不行啊,一吐一吸,這根本不可能辦到。
不對,可以做到,自己只要能做到通過食指的少商穴釋放真氣,然后再通過掌心的勞宮穴收回這些真氣。
只是這樣必須要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這兩個穴位處于一條主經脈上,怎么才能形成一來一回的循環狀態。
對了,可以先把真氣送過去,然后阻斷主經脈,讓手上兩個分經脈自己形成循環。這樣,自己只需要一點點的真氣就可以維持很長的時間了。
想到就做,洛天開始嘗試把真氣通過少商穴回到勞宮穴上,然后在他們重合的瞬間阻斷主經脈與這兩個分經脈之間的連接。
一次,沒重合自己就阻斷了,失敗。
二次,還是沒重合自己就阻斷了,失敗。
三次,重合了,但是被撞散了,沒有形成循環,再次失敗。
四次,五次……
洛天手里的冰塊在這些看似用不能成功的失敗中漸漸變小。
洛天麻木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失敗了多少次,只知道機械般的嘗試著,希望自己能抓到那個一瞬間。
時間緩緩的流逝,洛天已經滿頭大汗,后背的衣服已經全被汗水打濕,但是洛天依舊在堅持著,只是這種堅持隨著時間已經變得越來越沒有意義,冰塊就剩下拇指般大小了。
天選臺上,老人突然神秘的一笑,極其隱晦,臺上幾人誰也沒有發現老人的嘴唇輕微顫動了一下。
就在洛天心神俱憊,意識即將昏厥的剎那間,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在洛天的耳邊,“斷!”
意識已經進入恍惚狀態的洛天聽到這個字后,下意識的阻斷了自己體內最后一絲真氣。
成了!
洛天恍惚的意識突然驚醒過來,感受著手心再也感覺不到的冰涼,洛天知道自己成功了。
“剛才是誰在和自己說話?”已經不用費心維持真氣輸出的洛天這才想到之前聽到的聲音,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沒有誰說話啊。”這時,突然一個聲音在洛天身邊響起。
洛天轉頭一看,竟然是那個話癆張天俠。
“你沒走?”洛天下意識的問道。
“走?干嘛要走?”張天俠奇怪的看著洛天問道。
“呃,你的冰球呢?”洛天問道。
“在這呢。”張天俠攤開握著的手掌,手掌上面的冰球在陽光下反射出一種刺眼的光芒,刺的洛天幾乎真不開眼睛。
“怎么會這樣?你的冰球怎么一點沒有變小?”洛天大驚,問道。
“變小?不知道啊,我拿到手里它就這樣子了,還會變小嗎?”張天俠看著洛天,幾乎都把疑惑兩個大字都寫在臉上了。
“你沒看別人嗎?”洛天有些無語到,這到底是什么智商才會問出這種問題啊?
“看了啊,我看他們都走了,手里什么都沒有,刀兄,你說他們把這東西藏哪里去了?”張天俠問道。
“……”
洛天決定再也不好和這家伙說話了,太傷腦筋了。
一炷香燒完后,天選臺上一個聲音傳出。
“時間到,現在,請手上還有冰塊的人攤開手掌。”
所有人都把手掌攤開,從高臺一眼看下去,只看到幾千雙濕漉漉的手,上面幾乎都看不到冰球。
只見天選臺上一個人走了出來,站在臺上的邊緣處,寬大的袖子輕輕一揮,眾人只覺得手掌上有風拂過,然后就見手上的小小冰塊懸浮空中,下一刻,便消失在眾人視線里,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恩,過關三千七百六十一人,剩余的人別抱僥幸心理,有沒有過關你們自己心里清楚,都回吧,別想著能蒙混過關。”
余下大概四千多人聽后當下有幾百人臉色通紅的開始轉身低著腦袋向人群的外圍走去。
“怎么?還不舍得走?那可別怪我了。”那人話音剛落,又揮了一下袖子,只是這次不像上次那樣猶如輕輕一擺,而是從左到右,幅度極大。
突然,無比寬敞的圓形場地上平地卷起一股怪風,霎時間,塵土飛揚,眾人不得不用手擋住灰塵,或者閉上眼睛摒住呼吸。
風停后,眾人睜開眼睛,眼神里已經充滿了狂熱。
這便是天道宗人的神通嗎?揮揮衣袖,便能平地起風。
至于場上又少了誰,又有誰會去關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