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莫逆尋著野獸的咆哮聲飛快地要密林間穿梭前進,很快找到了一個山洞,想必這里就是對方的巢穴,而此刻它正棲息其中,咆吼聲不斷從洞中傳出。
此時的尉遲莫逆已不再是那個渾身散發(fā)出孤傲的王者之氣,在決斗場上令對手聞風(fēng)喪膽沐血廝殺的戰(zhàn)士,而是一個卸下一切沉重的枷鎖和負擔(dān),僅僅只是作為一個眼神澄澈、表情無辜的少女存在。
而這,才是這位境界公主最真實的面孔。
“是吃完再進去還是邊吃邊進去呢?”少女一臉為難地看著懷中抱著的形形色色的野果,說話的同時拿起一個拳頭大小的野果咬了一口,頓時眼睛一亮。“嗯,這個好吃!好甜!還是吃完再進去吧!”
就在這時,山洞之中突然傳來一個異樣的聲音,與此同時,野獸的吼聲更激動了。
尉遲莫逆頓時渾身一震,一臉驚悚地盯著面前的山洞?!坝腥??!”
她想也沒想立刻沖了進去,山洞里面漆黑一片,尉遲莫逆輕彈手指,一簇藍色的火焰立刻從她的指尖跳躍而出,山洞一下亮如白晝。
掃除了視覺上的障礙,尉遲莫逆迅速往山洞的深處跑去,跑了一段路發(fā)現(xiàn)這山洞著實蜿蜒曲折,而且四通八達,到處都是分叉路,如果不是憑借過人的聽力和敏銳的洞察力,只怕她早已經(jīng)迷失了方向。
因為地?zé)?,山洞周圍充滿了危險,土地的裂縫中不時噴出滾燙的熱氣,有些土地看似堅固,底下也許早已經(jīng)全部融化。
尉遲莫逆小心地繞開噴出的熱氣柱,艱難地往那聲音的發(fā)源地走去,野獸的咆哮已經(jīng)近在耳畔,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異樣的氣息撲面而來。
強烈地感覺到了野獸的位置就在自己的正前方方向,尉遲莫逆吸了口氣,猛地伸手往前一推,瞬間釋放出來的靈力以超乎常人想象的破壞力一下將阻擋在前的洞壁夷為平地。
被靈力余波破壞的山洞留著駭人的印記,路面已經(jīng)完全被翻了開來,而堅硬的石塊也被擊得粉碎,看著這樣的現(xiàn)場,讓人不禁感覺這里剛經(jīng)歷過一場大地震。
而就在這片廢墟般的場地,一頭體型巨大的野獸正與一個白發(fā)男子對峙著,因為尉遲莫逆剛剛驚天動地的大動作,野獸與男子似乎都被鎮(zhèn)住了。男子驚魂未定地回頭,但就在這時,野獸突然對他發(fā)動了襲擊。
“危險!”尉遲莫逆從漫天塵埃中走出來,正好撞見這一幕,驚叫的同時立刻沖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護住男子,抱著他滾開。
身后傳來一聲巨響,連大地都為之一震,男子剛才站的地方已經(jīng)被野獸的前爪砸出一個幾米深的大坑。尉遲莫逆驚出一身冷汗,根本不敢想如果自己剛剛的動作稍稍慢那么一秒會怎么樣。
她急忙回頭,看到男子被氣柱燙到,摔倒在地,趕忙上前將他扶起來,“你怎么樣?”
男子怔怔地盯著她,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扭扭捏捏地說:“你是誰?我還沒成婚,你若想做我的媳婦的話……”
“???”尉遲莫逆心神不寧,沒明白男子的意思,可看看自己壓在男子身上,雙手又緊抱著他,她立即紅著臉站了起來?!拔也皇恰沂菫榱司饶恪!?
話說著,尉遲莫逆猛地回過頭,只見那野獸一邊怒吼著一邊來勢洶洶向自己沖來,它的速度太快了,想要二個人同時避開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開什么玩笑!”尉遲莫逆突然自言自語道。
她伸出手,在野獸襲向自己的剎那,猛地五指收緊。
猶如瞬間被一張看不見的大網(wǎng)所捕獲,野獸突然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尉遲莫逆爭分奪秒,趁著這個空隙一把抓過男子轉(zhuǎn)身就跑。
“好厲害!你對它做了什么?”男子一臉興奮地問道。
尉遲莫逆答非所問,“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男子反問。
“我是……”尉遲莫逆氣結(jié),“我在問你!”
“我也在問你啊!你先說,我再說!”
尉遲莫逆萬萬沒想到男子竟然會這般無賴,無語地將他拉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后說道:“不管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總之你也看到了,這里很危險,你還是趕緊從哪來回哪去吧。”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往走。
結(jié)界的牢籠只能阻擋那野獸一時,而尉遲莫逆早在聽到它的吼聲之時心中便有了一個念頭,如今親眼目睹了這野獸的面目和力量之后,越發(fā)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走了一段路,看到自己剛剛走過的路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坑坑洼洼的泥地,試探一下沒什么危險,尉遲莫逆正要跨入,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慘叫。
男子抱著被熱氣燙到的腳,一邊痛苦地跳著,一邊齜牙咧嘴地向她揮手。
“不是讓你回去嗎?你怎么又回來了?不怕死嗎?”
話音剛落,成功掙脫束縛的野獸發(fā)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咆吼,尉遲莫逆頓時神色一變,到了這里,貿(mào)然回去反而更加危險,無奈之下只能走過去?!案遥瑒e亂跑?!?
男子連連點頭,緊緊抓著尉遲莫逆的袖子,一臉緊張。
因為男子的畏縮磨蹭,費了一會工夫,尉遲莫逆才回到剛才的泥土??吹揭粋€黃色氣泡接一個黃色氣泡從泥土中冒出,男子興高采烈地要沖過去。“真好看!”
尉遲莫逆一把抓住他,“這是地底的毒氣,劇毒!”
她暗暗慶幸,若不是被這個潑皮耽誤,她已經(jīng)走了進去。
尉遲莫逆帶著男子繞道而行。
沿路熱浪滾滾襲來,炙烤得身體已經(jīng)快熟了,男子不停地慘呼,莫逆只能緊抓住他的手,盡量用靈力罩住他的身體。
又走了一段,男子臉色發(fā)紅,喘氣困難。“我、我實在走不動了,你別管我了,自己回去找寶貝吧,我在這里等你。”
“找寶貝?什么寶貝?”
“你出來了又要回去,難道不是回去找寶貝?”
“我不是去找寶!”
男子搖頭晃腦地說:“鳥為食亡,人為財死,你可別想騙我,我精明著呢!”
“跟你說了不是找寶!”把男子留在這里,只怕不要片刻工夫,他就會被這山洞的火靈侵蝕到煙消云散。尉遲莫逆想了想,取下脖子上的魔鏡放到男子手里。
男子頓感身子一涼,拿著魔鏡一個勁地瞧。“這是什么?”
尉遲莫逆笑了笑,“我的寶貝,你拿好了?!?
男子一邊走,一邊看尉遲莫逆。
走著走著,忽而嘴邊掠起一絲詭笑,笑意剛起,竟然一腳踏空,摔倒在地,尉遲莫逆想扶他起來,他卻一用勁就慘呼。
尉遲莫逆摸著他的腿骨,問他哪里疼,男子哼哼唧唧,面色發(fā)白,顯然是走不了路。
“我背你吧!”尉遲莫逆咬咬牙,蹲下身子。
男子完全不客氣,嬉皮笑臉地趴到尉遲莫逆身上?!坝袆?,有勞!”
尉遲莫逆吭哧吭哧地向前走,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靈力消耗過大,只覺得背上的男人越來越重,到后來,感覺她背的壓根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小山,壓得她要跨掉。
“你怎么這么重?”
男子的整個背脊都已石化,引得周圍山石的重量聚攏,壓在尉遲莫逆身上,嘴里卻不高興地說:“你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愿意背,就放我下來!我舍命陪你回去找寶,你居然因為我受傷了就想拋棄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好重……”
“你覺得我很重?是不是我壓根不該讓你背我?可我是為了你才受傷!你覺得我是個拖累,你巴不得我趕緊死了!那你就扔下我吧,讓我死在這里好了!可憐我七個孩子還在等我回家……”男子聲音顫抖地蜚聲泣說。
“算了,算我的錯!”
“什么叫算你的錯?”男子不依不饒,掙扎著要下地。
尉遲莫逆為了息事寧人,只能忍氣吞聲地說:“就是我的錯?!?
尉遲莫逆背著男子艱難地走著,又要時刻提防山洞不時掉落的石頭,又要回避地上的陷阱,一路而來險象環(huán)生,好幾次都差點摔倒,男子卻大呼小叫,還嫌她背得不夠平穩(wěn)。
尉遲莫逆氣得咬牙切齒,卻又不能真不顧他的死活,只能一邊在心里咒罵男子,一邊暗暗發(fā)誓過了這一次,永遠不和這個無賴打交道!
好不容易回到了靠近野獸的所在之地,尉遲莫逆放下了男子。
尉遲莫逆滿頭大汗,渾身是土,狼狽不堪,男子卻一步路未走,一絲力未費,神清氣爽。
尉遲莫逆擦著額頭的汗,忽覺哪里不對勁,這才發(fā)現(xiàn)聒噪的男子已經(jīng)好久沒有說過話,納悶地回頭,看到男子正盯著自己,眼神異樣的專注,簡直霸氣凌人,一副全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的樣子。
尉遲莫逆心中一驚,覺得男子換了個人,“你、你怎么了?”
男子咧嘴而笑,腆著臉,抓著尉遲莫逆的手說:“不如你做我媳婦算了,力氣這么大,再難找第二個了。”
還是那個潑皮無賴!
尉遲莫逆懶得搭理他,甩掉他的手,直盯著前方的洞口,野獸的咆吼震耳欲聾,顯然是已被徹底激怒。
“你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就出來。”尉遲莫逆回頭對男子說道,轉(zhuǎn)身走進了野獸所在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