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的夏天陽光溫暖且燦爛,湛藍的天空清澈如洗,空氣中彌漫著花草特有的淡雅的香味。
坐在教師里無聊的低下頭去,當然之前還不忘抬起頭瞟一眼正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講課的老班,確定他沒有注意到我后,才用手肘碰了碰睡覺睡得口水都流出來了的死黨安素。
后者一臉茫然地睜開眼,等了五秒才反應過來,立刻撲上前就要掐我,我連忙用數學書擋住。她瞪了我好幾眼,沒有像往常一樣暗地出手,卻自己發起呆來。
我覺得奇怪,正準備問她,轉頭卻看見另一個老師來到班級門口,老班看見后立刻走了過去,然后兩人交頭接耳嘀咕了一陣后,那個老師便離開了。而我們老班則照例走向講臺,于是我們都等著他說要交××科目的資料費或者××時間考試以及假期延遲拖上幾天等等這些沒有絲毫新意的話語。
但出人意料地他這次的開場白是:“——有一個轉校生要轉入我們班級,希望大家以后能和平共處。”
然后,教室外面走進來一個穿著白色棉質T恤的男孩。他在講臺上站定,然后抬起頭,那一瞬間,安素抓緊了我的手臂。我看見他非常淡定地開口:“大家好,我叫莫非。”他富有磁性的聲音鉆進了我們每個人的耳朵里,有如天籟。
我呆呆地看著講臺上站著的莫非,突然感覺他的臉帥氣的有些不真實。銀色飄逸的頭發,藍色的眼眸泛著些許光芒,美麗迷人……
四周都有女生按奈不住的因興奮而顯得十分急促的呼吸。而安素卻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連忙推了推她:“你怎么了?怎么了?”
卻聽見安素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不知是悲是喜的聲音說:“他,他就是我剛才夢見的那個帥哥……”
這一刻我就有一種預感,這個世界不太平了……
莫非坐在教室的第四組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那是陽光無法照耀的角落,他完美的側臉有一半隱藏著陰暗處,另一面卻吸引了無數女生的目光。
而他,卻在無數女生花癡般或如材狼野獸般的目光中安然自若,淡定清雅。他身上散發的看不見的清雅光芒迅速照亮了大群女生的心。當然最喜愛看帥哥的安素也不例外。
但是,莫非卻讓安素意外了。這個美好的少年在感覺到安素熾熱的目光后,居然偏過頭來看向安素,然后嘴角非常自然地勾起一個弧度。
我頓時心跳幾乎停止,我就不明白,這個帥得天怒人怨的帥哥,為什么轉來這個學校。而且還頂了一個“莫非”這樣奇怪的名字。最重要的是,為什么他會頻頻注意安素……據安素對天發誓的回答,兩人之前沒有任何交集啊,難道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
一旁的安素也是臉紅心跳加速,但是為了矜持還是努力轉移注意力和我閑聊:“若雨,馬上就是你生日了,打算怎么過啊……”
“這個嘛……”我想了想“大概,也許,或者,估計……會和幾個朋友吃頓飯吧。”
“就這么簡單?”安素疑惑地問。
“那不然還想怎樣?”我挑眉。
“至少應該邀大堆朋友,訂一個酒樓,讓大家都來慶祝你的生日啊。拜托,十七歲生日很重要好不好?”
我頭上流下一滴汗:“你以為誰家都像你家那么有錢?我說要耗費那么大筆錢去慶祝生日,我家那位就快要進更年期的太太還不罵死我啊。”
安素嘆氣:“阿姨也太虐待你了吧?”
“咋叫虐待了?”我疑惑。
“我去你家看見阿姨,她那么時髦那么漂亮,肯定用了不少化妝品之類的東西,但是給你錢辦生日宴都不行,你知不知那化妝品很貴的……”
“停停停,”我連忙打住她的話,有些不自然地解釋,“其實并不是我媽不給,是我不想將錢浪費在這生日宴會上面。我媽罵我只會說我辦生日宴會浪費時間——而不是說浪費錢……”
安素“哦~”了一聲,立刻明白過來,我等她耗費精力浪費口水地像往常一樣大費周章地勸我舉辦生日宴會——安素一直是個很執著的人,她認定的事情大多都非做不可。但是這次她卻極其簡短地說了一句:“反正生日宴會是一定要辦的,既然你不想操心,我就幫你辦了吧。”
放學回到家時,破天荒地沒有看見我媽。于是我非常自然地大喊:“白翼!”
下一秒,一個穿白衣的少年站在了我的面前。
少年穿著一身白衣,高挑瘦弱的身體,他藍色的柔順長發散亂地披下,額前的碎發遮住他修長的眉毛,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顯得格外迷人。少年的嘴角始終掛著輕薄挑釁的笑容,他帥氣完美的臉上顯出一種病態的蒼白,渾身籠罩著如霧一樣輕柔朦朧的氣息。唯一顯得不太搭調的便是他右手上一只刻有繁復花紋與咒語的黑色玉環——那是式神與人之間的契約。
“大小姐,你又怎么了?”白翼露出邪魅的笑容,“是不是談戀愛被甩了?”
“廢話少說。”我白了他一眼,“我媽去哪兒了。”
“誰知道啊,又出去玩了唄。”
“……好吧。”我嘆氣,“前幾天我老媽跟我說,我紅鸞星動了,我都不知道啥意思,她叫我來問你,你是不是給我解釋解釋?”
白翼苦了臉:“你媽怎么突然和你說起這個啊。”
“我怎么知道,說實話,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我家族到底是個什么事,還有你,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個人物,正好今天有空,你跟我解釋解釋吧!”我一臉理所當然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么,今天轉校生的出現,讓我覺得很多平日里被忽略的東西,不能再無視了——事情不同尋常,要慎重對待。
所以我一本正經地看著他,重復:“白翼,告訴我我的家族歷程。”
白翼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看著我:“你確定你要知道嗎?”
“恩。”我堅定地點頭。
“即使這些故事和記憶會給你煩惱,你也要知道嗎?”白翼看著我,“也許有些事情對你來說不知道也……”
“我要知道!”我打斷他的話,異常堅定地看著他,“我有權知道不是嗎?這是我應該承擔的記憶,我會為我的選擇與我做的事情負責。”
白翼看了我半晌,終于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告訴你。”他說著便將左手伸了出來:“把你的右手給我。”
我將右手伸到他面前,他又慢慢展開了平日戲謔的笑容。他拿起我的手放在玻璃桌上,手背觸碰到冷硬的非金屬玻璃,我忍不住在冷氣四溢的店內哆嗦了一下。
白翼將左手遞了過來。他的手指修長且十分蒼白,帶著一絲涼意。他將手輕輕地放在我的手心,然后微笑著閉上眼睛。
我也閉上眼睛,慢慢接受他輸送的意念。
也就是在今天——我十七歲生日的前一個月,我才徹底了解到我的家族,了解到這個社會所存在的生物,了解到這不可思議的人生。
原來在這個空間里,除了人之外,還存在著十一個種族。在N年前就由幾個種族演變延伸至十幾個種族,在人誕生的時光里,為爭奪地盤為稱霸天下,這些種族都相互撕殺,他們不同種族中不存在地位等級的高低,力量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N年前十幾個種族經歷了物競天擇,優勝劣汰的時代,最終只留下了十一個種族,又來他們各自找到歸屬,宣布停戰。當然他們的約定只是不組織自己全族的人去滅另一個族,但平日里各人的恩怨情仇就隨便了,但不能因為個人而遷怒其全部族人。
而現在存在留下的十一族分別是天使、神、吸血鬼、人魚、式神、妖、魔、鬼、精靈、靈、巫等等。十一族無法介入人類,因為他們擁有人類無法擁有的特殊能力,他們只能生活在自己的領域里,不為人類所知。而現在,人類并不知曉有這十一族的存在。只有少數人了解而已。在許多族的規定中,都與人類有太多界限,而唯一與人類走得近的,就是式神。
白翼就是我的式神。式神的職責就是守護自己的主人,這是式神與人之間的契約。
我知道這些并不感到驚訝,因為從小那個叫茵水煙的女人就告訴我許多我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當然我開始也不怎么相信,只不過那個女人經常在我面前變些東西出來,一伸手就是洋娃娃、糖果什么的,那時哄得我一愣一愣的,也就慢慢信了,再加上白翼總是那么神出鬼沒,剛剛還在我面前呢,一轉身就不見了……反正許多怪事出現,到后來也就不稀奇了。但是我一直保存著這個秘密,因為從小就明白,自己和別人不同。
白翼告訴我,在人類的世界里也有許多種術士,其中比較常見的便是:陰陽師、亡靈師、召喚師、魔法師、占星師、巫師等等。而我,則是命定的召喚師。至于媽媽茵水煙,她也是召喚師的后裔。而我那個只見過四次相處不到一年的爸爸,他的身份是一個謎。連白翼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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