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雨指尖輕觸那末梢的粉紅,目光大膽的看著蕭伯然那陽光俊俏的臉說道:“女雛?倒真是個好聽的名字呢!障州離這里不算太遠吧,公子怎么一去這么多天?”
“是,因為路上有些事情所以耽擱了,回來時聽見無言說你落水的消息都急壞我了,還好煙雨什么大礙,不然我就要自責死了。”蕭伯然直視著徐煙雨的眼睛,徐煙雨看的見的是那里面深深的擔憂,面上微微泛紅,徐煙雨有些不自然的把目光移到了那盆女雛上。
蕭伯然隨著徐煙雨的視線轉(zhuǎn)到了那盆女雛上,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腦袋道:“煙雨,我聽販賣這花的那人講,這花一旦照到陽光了就不再生長了,所以如果想讓它總是這么小巧玲瓏的話就可以多照些陽光。”
“是嗎?還有這么稀奇古怪的說法?”徐煙雨好奇的點了點頭,然后把那盆女雛放到了院中的石桌上。巴掌大的瓷盆里栽著女雛,越看越覺得清雅脫俗,令徐煙雨愛不釋手。自從那日落水后,徐煙雨就沒怎么再靠近水邊的,往日看上去風姿無限的荷花也遮擋不住徐煙雨那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感。今日蕭伯然送來的這女雛真是讓徐煙雨欣喜萬分。
“煙雨,你什么時候能有時間,我?guī)闳ス涔溥@臨安中的大街小巷。想必你貴為郡主,這大街小巷是不曾去過的吧?”蕭伯然看著身邊的這一抹倩影,不由自主的邀請道。
徐煙雨立刻點了點頭回到:“嗯,倒真是不曾逛過。哥哥說那市井之中什么人都有,叫我不要去閑逛。公子可曾去閑逛過?”
蕭伯然笑道:“嗯,我倒是很喜歡逛那些小巷子,雖然沒有這主街繁華,但是那感覺確實很不一樣,若是有機會我肯定要帶煙雨去逛一圈的。”
“那……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日吧。今日哥哥正巧不在家,雅安和雅逸也被我支走了,若是改日的話我怕就出不去府了。”徐煙雨遲疑了一會兒,眼珠左右的轉(zhuǎn)著,緩緩答道。
蕭伯然顯然是沒料到徐煙雨竟然答應的如此痛快,欣喜之下還有著些措手不及。這幾日來他一直在心里想著該怎么邀請徐煙雨出去游玩,今日他也是隨口一提,沒想到徐煙雨竟然答應了。看來她心里還是有我的,蕭伯然心中暗道。看著俏臉微紅的徐煙雨,他的心里突然多了種東西出來,那種東西,似乎叫滿足。
蕭伯然見這院子里沒人,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你若是一聲不響的跟我走了,你家人那邊豈不是要擔心么?”
“沒關(guān)系的,有他跟著我就好了。”徐煙雨說著,蔥指指著房上。
“那好,煙雨,我們走墻吧。”蕭伯然帶著些俏皮的沖徐煙雨一眨眼睛,眼眉向墻的方向挑了挑。
“走墻?那么高……”徐煙雨有些不確定的反問道。
“嗯,走吧。”蕭伯然點了點頭,伸出了寬厚的手掌。徐煙雨見他伸出了手掌,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羞于女兒家的矜持,蘭指輕翹藏于袖中。快步走到了墻下,徐煙雨嫵媚的大眼望著蕭伯然。
蕭伯然收回了手掌跑到墻邊,輕輕扶起徐煙雨的柳腰,帶著其越過高墻來到了墻外。房頂上的阮鶴軒見徐煙雨跟著蕭伯然出門了,眉頭輕皺,隨手扯下腰間的玉佩扔到了院子里。那玉佩上刻了兩字:平安。
剛剛落地,蕭伯然便松開了扶著徐煙雨柳腰的手掌。徐煙雨感覺到了腰處的那抹炙熱感不在了,便慌忙將臉用面紗遮蓋了起來。
蕭伯然在徐煙雨還未將手收回袖中之時便輕輕的握住了其指尖,徐煙雨也沒在抽回,而是在蕭伯然的帶領(lǐng)下在一個又一個小巷子里穿梭著。
“那是什么?”徐煙雨好奇的指著路邊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問。
“冰糖葫蘆,煙雨沒見過嗎?”蕭伯然有些詫異。
徐煙雨的目光垂涎欲滴的看著那通紅的冰糖葫蘆,輕笑道:“見過倒是見過,只是卻沒吃過。小時候出府的時候經(jīng)常在街上見,只是母妃說那東西不干凈,不讓我吃罷了。”
“煙雨等著,我去給你買些。”還未等徐煙雨拒絕,蕭伯然便松開了徐煙雨的手指走向了那賣冰糖葫蘆的老人。感覺到手上的力量消失掉了,徐煙雨心里泛起了些失落。
只一會兒,蕭伯然便拿著五串包好的冰糖葫蘆回到了徐煙雨的身邊。蕭伯然右手拿著冰糖葫蘆,左手向徐煙雨伸了去。這次,徐煙雨將手指貼在了蕭伯然指心,比之方才深入了一些。
二人相視一笑,繼續(xù)向前方走去。
阮鶴軒跟在二人身后,只感覺心情越發(fā)的沉重。他只要郡主幸福就夠了,只是,為什么看見那二人牽手談笑,他的心里就越來越痛呢?似乎是感覺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奪走了一樣,“郡主不是你這種人高攀的起的!”阮鶴軒在心里暗暗的告誡著自己!是啊,她從來都不曾屬于自己,又何來被奪走之說呢?早就想好了,要在暗中守著她一輩子,看著她幸福就夠了,不是嗎?只是,為什么在這天到來的時候,他的心卻像是快要被撕裂了一樣?本該不是他應該喜歡上的人,他卻覬覦上了,這心痛,便應該是懲罰了吧?
阮鶴軒雙目中一片傷痛,看著徐煙雨那越來越遠的身影,眼皮漸漸的垂了下了,再睜開眼睛之時,里面已全然是堅定。郡主,我阮鶴軒只求此生能在暗中守護著你,足以。
阮鶴軒傳音到徐煙雨的耳中:“郡主,您記得早些回府,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就先走了。”見徐煙雨點了點頭,阮鶴軒便躍下房,徒步走在小巷中,不過,他的方向卻是與徐煙雨二人相反的,那步伐,也隱約有些沉重。
二人又走了大概五條巷子,徐煙雨便感覺到有些餓了,本來徐煙雨是想尋家酒樓了,可是蕭伯然卻神神秘秘的帶徐煙雨去了一家巷子里的一家看上去很普通的面館。這面館光是普通不說,甚至感覺有些破舊。
徐煙雨不解的看著蕭伯然,不知道他帶自己來這兒做什么。蕭伯然卻是拉著徐煙雨的手徑直走進了那家面館。面館里的小二見有客人來了,忙招呼道:“喲,客官里面請~您可是好長時間沒來過了。”
徐煙雨坐在了處在角落里的一放桌子上,背對著眾人,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這屋內(nèi)的一切,往日徐辰逸帶她去的都是些京城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酒樓飯舍,這種尋常百姓來的地方她到是一次還沒來過。蕭伯然坐在其對面,點了兩碗面和幾碟小菜。
蕭伯然看著徐煙雨眼中的好奇,解釋道:“煙雨還沒來過這種地方吧?這種地方雖說小了點,破了點。可是味道確實那些大酒樓不具備的。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嘗嘗這雜糧野菜也不錯。”
“嗯,這種地方的確從未來過。哥哥平時都是不允許我獨自出來的,就算是我出門了也是不準我來這種地方吃東西的。既然你說這兒的東西好吃,那我就嘗嘗罷,若是不和我的胃口可是要罰你的。”徐煙雨沖蕭伯然點頭笑道,她自然知道蕭伯然帶自己來這兒不是為了省錢,而是為了讓自己嘗嘗這從未吃過的東西。
“一定,煙雨,常聽你提起你哥哥,你哥哥可是上回在茶館同你一起的那人?”蕭伯然問道。
徐煙雨點點頭,想起了那日在茶館碰見蕭伯然的樣子。就是從那日起,他那陽光般的笑容便入駐自己的心里了吧?
或許是因為這面館中的客人少得很,只等了半刻兩碗面和四道小菜便上了桌子。
“煙雨,摘了面紗吧,這面館里也沒有幾個人,記得要像我這樣吃才有味道!”蕭伯然用筷子夾起了碗里寬寬的面條,一股腦的塞進了嘴里,完全沒有了那日在茶館中的優(yōu)雅。
徐煙雨笑著看蕭伯然吃著面,或許自己喜歡的,就是他的這幅陽光率真的樣子吧。沒有絲毫的矯情和造作的感覺。挑起了一根面條,徐煙雨剛想把面送進嘴里便想起蕭伯然的那句:“要像我這樣吃才有味道!”四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人,徐煙雨便夾起了粗粗的一筷子面,想張嘴全送進去,但是卻有不太好意思,最后還是只咬了一小塊。蕭伯然也知道徐煙雨放不開,便也沒再說別的。
沒有往日菜肴的精致,也沒有往日菜肴的美味,可徐煙雨就是感覺這面和這小菜味道勝過了以往吃過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