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今剛想開口,纖歌忽然轉(zhuǎn)過頭:“你放心,如果師兄敢拋棄你的話,我就讓他提頭來見!”
挽今簡直懶得和她再講一句話,忍著氣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娘逼她娶妻。”纖歌悶悶道。
娶妻?挽今揚(yáng)眉:“誰?”
“景王之女。”
聽到這句話,挽今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那不是很好嗎?”纖歌不就是景王膝下唯一一個女兒嗎,景王之女除了她還能有誰。
“好,好,好個屁啊。”纖歌再度爆粗口,挽今忍不住頻頻皺眉。
只見她疲軟的倒在桌子上,氣鼓鼓的臉蛋就像個剛出爐熱氣騰騰的包子“他不知道我就是纖歌郡主,現(xiàn)在正在纖歌郡主與我之間徘徊糾結(jié)呢。”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唉……前路渺茫啊。
挽今呷了口茶,不緊不慢的問道:“如果他選了纖歌郡主怎么辦?你還要同他……”
“如果他選了纖歌郡主,那么……哼。”纖歌一聲冷笑:“那么就萬水千山滄桑過,自此與君相決絕!”
挽今瞥了她一眼“至于嗎,纖歌郡主與銀心神醫(yī)不都是你嗎?你還真有精力瞎折騰。”無奈的搖搖頭。
“你不懂的,你這種冷血的女人永遠(yuǎn)也不會懂!”纖歌聽到挽今這種不痛不癢的話,瞬間就怒了。
“我不懂,我冷血。”挽今冷笑:“行,那你倒是說說我哪里說錯了啊。明明都是你,你不告訴曲祭天,卻在這里自己生著悶氣,不是瞎折騰又是什么!”
“劉挽今,你真正沒有愛過一個人,你是不會懂的。師兄他攤上你這么個女人真是倒霉!”纖歌憤憤的說:“愛如琉璃。愛是純粹的。曲祭天他要是愛我,就必須愛全部真實(shí)的我。而那個所謂的纖歌郡主卻是不然,她的身份太復(fù)雜,她不是我。”
挽今只覺得她這個結(jié)論繞來繞去,繞的她頭暈。
“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懂。師兄以后有的是苦頭吃了。”纖歌默默的嘆了口氣,為沈相默哀。
“我最后說一次,我和沈相那家伙清清白白。”
“行行行。就算你們現(xiàn)在清白,以后也不會清白的。”
挽今很郁悶,覺得這丫頭實(shí)在是不可理喻,怎么就這么認(rèn)定了沈相和她呢。“不說這個了,師傅……他近來可好?”挽今輕輕的開口,有些猶豫。
“還好吧,老樣子。就你和師兄最不讓他省心了。”
挽今頓了頓,欲言又止“他……還在等那個人嗎?”
“對啊,等等等,都等了半輩子了還在等。我真怕他會等成一塊望夫石。”纖歌癟癟嘴,她怎么覺得她家那個貌若天仙下凡、一身出塵的師傅咋就這么犯賤呢。
“你少胡說。”挽今輕斥。
不容置喙,她們的師傅長得那是真真的絕美,連素來自我感覺良好的纖歌都這么說了。他那種美根本看不出年齡,甚至纖歌都大膽猜測她們家的師傅就是一個千年老樹妖。
而其為人卻是就像是個怪胎一樣,當(dāng)初說自己將她們和沈離收做徒弟,但在他仙逝之前會將他們?nèi)巳贾鸪鰩熼T。他還說他今生真正的徒弟只有一個人,也只能有一個人。后來挽今細(xì)細(xì)想想或許那個人,就是他一直在冉云崖苦苦等待的人。而一向爛漫的纖歌則覺得,這或許與一場感天動地的師徒禁忌之戀有關(guān)……
“大人,有人站在府外等候。那人背著個醫(yī)箱,一副大夫的打扮,問他要干什么他也呆站著什么也不說。”金隼走進(jìn)屋子在挽今身旁說道。
“來找你的。”挽今扭頭看向纖歌。
纖歌癟癟嘴,想了半天跑出去果然看見曲祭天默默的站在夏府的大門口。看見她出來,他原本有些局促不安的神色瞬間放松了下來。
師兄……
挽今重新靠回床上,緩緩的閉上眼睛。自從她來到夏府成為夏階的女兒之后,都幾乎快淡忘這個稱呼了。
記得在冉云山下山時(shí)她曾與沈離立下過約定,有朝一日他們在官場上相見,不管是各展抱負(fù)還是身不由己,便都不要有所桎梏。
簡而言之,就是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從此她的心中沒有師兄,只有相國大人……
***
沒過多久纖歌就面如死灰的回來了。
“怎么了?”看她神色不對,挽今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
纖歌愣愣的坐下,眸子里的亮光徹底熄滅、一片死寂“他不要我了。”
挽今皺眉“把話說清楚。”
“他說他雖然喜歡我,可他也有他的責(zé)任。他身為遼王必須有他的擔(dān)當(dāng)。今天他找我,便是和我道別的。”纖歌眼中水汽氤氳。
擔(dān)當(dāng),什么是擔(dān)當(dāng)!
挽今一聲嗤笑“曲祭天千年不回遼,如今倒是談得什么擔(dān)當(dāng)。”
纖歌倒在挽今身旁,用被子蒙過頭頂,沉默不語。
挽今看著這樣的她很心疼,伸手輕輕戳了一下那顆包的像顆元宵的小腦袋“你打算怎么辦,不告訴他你就是纖歌郡主,還真要自此與君相決絕啊?”
被子里傳來了纖歌悶悶的聲音“依夏大人高見,小女子應(yīng)該怎么辦呢。”
……
這會兒輪到挽今沉默了。這情況對她來說會不會太復(fù)雜了,她一向?qū)η楦袉栴}比較遲鈍。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東西……
“算啦。也不指望你這顆一門心思研究謀略的小腦子能給我出個什么好主意。娘最近身體不好,我還要趕緊回去照顧她。”纖歌無精打采的嘆了口氣,掀開被子起身。
“姨母她最近怎么了?”挽今趕忙拽著她的衣袖問道。
一想這事來就頭疼。纖歌捏著下巴皺著眉。傷腦筋啊,傷腦經(jīng)。最近她劉纖歌到底是招惹什么牛鬼蛇神了,怎么沒一件事讓她省心的…。
“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都是憂思憂慮、身體常年虛弱造成的,也不知道她這人整天待在王府里,爹天天陪在她身邊她到底還在憂思憂慮個什么勁兒。我總覺得她有事瞞著我,可能還和你娘有關(guān)。”
“我娘?”挽今有些疑惑又有些警覺。
她如今依舊記得那個美的不真實(shí)的情景。漫天的梨花花瓣,一個儒雅撫琴,一個翩躚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