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山莊的空地上一陣大亂,卻也驚擾了那些正在準備被帶走的奴隸。
“竟然逃跑!這就是逃跑的代價!”九道山莊那些家丁叫喊著,手中的棍棒如雨點般落到了嵐風身上。奴隸畢竟是奴隸,有誰會將其視之為人呢?棍棒無情的落在了嵐風這個殘弱女子的身上。
“住手!不要打她!”熊凋撕心裂肺的叫喊著。已經(jīng)被打上枷鎖的熊凋在奴隸中叫喊著。
可是有誰會聽一個奴隸的祈求呢!嵐風已經(jīng)被打的遍體鱗傷,身上不時的流淌出鮮紅的血液,血液染紅了其身下的大片土地。這善良的女子倒在了血泊之中。可是在其倒地的一剎那,口中不時的叨念著,眼睛看向了熊凋的方向,好像在叮囑著熊凋,不要管我,以后要找到自己的自由之地。可是卻無人注意到其在說些什么。
“快走!看你還啰嗦!”一個家丁高叫著,皮鞭落到了熊凋的身上。
熊凋如同刀子一樣銳利的目光落到了這個家丁的身上,仿佛要將這個家丁吞噬一般。
或許熊凋的身軀在這些努力中顯得強壯很多,因此才被排到八號這個位置。其身前身后的奴隸雖然看起來高大,但比起來顯得瘦弱很多。可是由于熊凋的遲遲不動,阻礙了那些奴隸的行走,家丁便上來開始有所表示了。這表示并非客氣的勸說,而是手中那用來教訓(xùn)牲畜的鞭子。
熊凋留戀的望向九道山莊的門口,那里,嵐風已經(jīng)沒有了知覺,手腳如同被打斷了一般,毫無生氣的擺在那里。身體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打爛,赤裸的躺在那里,面色蒼白,那些從傷口流出的血液已經(jīng)覆蓋了嵐風的身體,遠遠望去,已經(jīng)沒有了肉色。
“快走!”山路上傳來毫無感情的叫喊,不時地聽到鞭子揮動時發(fā)出的噼啪聲。路上也不停地響著鋼鐵碰撞發(fā)出的嘩啦聲。那并不是武器碰撞發(fā)出的聲響,而是打在那些奴隸身上的鐐銬,由于行走相互碰撞而發(fā)出的聲響。這聲音不停地回蕩在了無人煙的山谷中。
熊凋雙手抓著手鐐,這樣手腕的皮膚被磨損也就輕些。而腳上就不行了,腳上的鐐銬沉重的拖在山路上,腳踝的地方已經(jīng)被鐐銬磨得血肉模糊。雖然在休息時,那些被磨損的皮膚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可是這漫長的路途何時才是盡頭。熊凋目光如刀,這神色是這十幾個奴隸中絕無僅有的。
奴隸大多是木訥而毫無人氣可言的,因為這些雖為人類,可是卻毫無人類的尊嚴可言,只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罷了。而其身上的那些疼痛也仿佛只有人才會感覺的到,而這些奴隸卻毫無感覺可言。他們只是機械的重復(fù)著同樣的動作,懼怕的只是那些鞭打的懲罰。熊凋卻有著這些奴隸沒有的感覺,有著人的思想,有著人的生命。
奴隸在山路上行走了十五天,這時間是漫長的,是任何人都難以煎熬的十五天。這十五天里,熊凋揮之不去的是嵐風的身影,是嵐風最后離別的樣子。最后的嵐風已經(jīng)沒有了樣子,渾身赤裸,皮膚顯露出被鞭打致死所致的暗紫色。這是血液凝結(jié)的顏色,是死去之后才有的顏色。
山路上一陣馬蹄聲響,一個身著錦衣的武士,騎著一匹高頭駿馬來至奴隸隊伍前。這大黑馬上的武士高聲言到:“龐道老兄!可回來了!這些就是買回的奴隸嗎?快些到王府,公主已經(jīng)等不及了!”
這帶領(lǐng)奴隸回來的頭人言到:“馬武士!有勞了!回去我請你喝酒!”
“好了!不必客氣。我先回去與你稟報一聲。”馬武士說著,撥轉(zhuǎn)馬頭,向著山川平坦處顯出的村鎮(zhèn)疾馳而去。
這是江南的小鎮(zhèn),雖沒有斷橋垂柳和白墻,卻也有著不同的景致。青石板的道路,條石建造的房屋也顯氣派和恢弘。在靠近鎮(zhèn)子的旁邊,一座深宅大院顯得極其醒目。周圍小橋流水,顯示出這房屋的主人非同一般。這里便是這里只手遮天的王府,王員外的府第。
王府的角門已經(jīng)打開,家人們站在府門口等候著那些奴隸的到來。
龐道領(lǐng)著那些奴隸出現(xiàn)在不遠處,這讓王府的人很高興。畢竟王爺要的人買回來了。據(jù)說是公主發(fā)火了,這可是王爺?shù)莫毶米锊坏谩<胰藗兒ε鹿鞯臍夥諣砍兜阶约荷砩希鼻械呐瓮召I奴隸的龐道的回歸。
小橋之上,馬武士高興地拍著龐道的肩膀言到:“辛苦了!把這些奴隸交給我,你就可以向王爺交差了,這是王爺吩咐過的!”
“多謝馬兄!有勞了!”龐道客氣的道著謝,“這十三個奴隸就交給你了!我先休息休息!”龐道說著走向了村中。
龐道和馬武士的言談雖然很是得體,可是這在熊凋的眼中卻是那么的可氣。這些將人看做畜生的家人卻也有人的情感,這實在讓人驚異。難道他們生前就不是奴隸,他們就出生在并非奴隸的家庭嗎? 究竟是什么讓這些人成為了控制奴隸的人呢?
王府的家人催促著奴隸們。奴隸們穿過小橋,從側(cè)門走進了王府。這個側(cè)門是準們留給那些奴隸出入的,一般人很少走過這里,因為這里通向的是另一個世界。不要天真,這可不是你想像的自由的世界。這里是從王府走向地獄的通道,有誰愿意經(jīng)過這里呢!
熊凋打量著這深宅大院,院墻高有數(shù)丈。從外面是很難見到里面的樹木的,只有進了王府才能一睹其中的全貌。熊凋仇恨的望著這里的一切,心中暗自言到:總有一天我會沖出這里,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讓你們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好看,為那死去的嵐風報仇!
“進去吧你!”一個手掌用力的推著熊凋。
熊凋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已經(jīng)來到了一個關(guān)押奴隸的牢房。自己身上的鐐銬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卸掉。而那些家人正將自己推進一個看起來還算干凈的牢房之中。
這是一個關(guān)押新來奴隸的牢房,因為害怕發(fā)生意外,所以已經(jīng)被格成數(shù)個單人的小間。這牢房內(nèi)氣息難聞,比起熊凋和嵐風的小草屋雖然要好很多,可是其中散發(fā)著一股酸臭之氣,讓人難以呼吸。
這時只聽到旁邊屋內(nèi)的奴隸隔著柵欄門高叫道:“這小子看起來肥頭大耳的,一定很好吃吧!”熊凋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面露兇光,眼中露出一股貪婪之色,這神情,仿佛看到了一塊溜到嘴邊的肥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