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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殺雞儆猴

  • 鳳瞰六宮
  • 臻蒲
  • 3872字
  • 2020-10-12 23:32:20

“奴才等拜見易充儀,充儀千安!”昭陽宮宮人下跪請安道。

“都起來吧”

頭上傳來的女聲,悅耳動聽,眾宮人起身抬頭,眼前的女子穿得素雅,淡掃蛾眉卻仍透出絲絲芳華,底下的人各有心思,都各自琢磨著跟隨哪個明主,要知道在后宮要的是忠心耿耿的奴仆,若是搖擺不定只會是橫死,所以在押注之前,定要好好揣摩揣摩,畢竟押對了人便是富貴榮華,若是押錯也只能怪自己手氣不好。

“昭陽宮掌事婭楠叩見充儀!”人群中走出一個盤髻宮女。

“昭陽宮管事周弼叩見充儀!”一位太監(jiān)隨后跪下請安。

“不必多禮”初璇虛扶一把,優(yōu)雅而不失平易。

初璇走入內(nèi)殿,里面倒是布置得雅致,既不華貴也不寒酸。

“充儀,內(nèi)侍監(jiān)已經(jīng)按照品階將您的衣制、首飾送來,明日辰時需去福樂宮見過太后娘娘”婭楠稟道。

“知道了”初璇點頭,“良辰是我從府中帶來的丫鬟,周公公帶她下去熟悉熟悉,其余的人都下去吧,婭楠留下”

“是——”周弼施禮,眾人紛紛退下。

“婭楠姑姑進宮多久了?”

“回充儀,奴婢十九歲進宮,如今已是十二年”婭楠笑著。

初璇坐在梳妝鏡前,將頭上發(fā)飾取下,“姑姑可否給我講講宮中趣事?”

“先帝在世時,奴婢伺候的是皇后娘娘…”婭楠眸中閃過一絲悲憤,轉(zhuǎn)而又笑道,“新帝登基后奴婢就被打發(fā)到了內(nèi)侍監(jiān)做事,后來又被派到了昭陽宮,宮中的趣聞是講不完的,這一樁樁一件件,向來是無休止的,往后充儀耳邊可不會清凈。”

“是嗎?”初璇笑談,她與婭楠初見,還不知婭楠究竟是何方之人,如此一問確實唐突了,婭楠不答,她不問便是,“明日去福樂宮請安,姑姑可有什么指教?”

“回充儀,太后…性情溫和,想必只要充儀謹言慎行,不觸及忌諱,定然不會惹得太后動怒”婭楠眼色有變,初璇不動聲色,“姑姑似乎對太后有所不滿啊?”

婭楠即刻跪下請罪,“奴婢不敢!充儀多慮了!”

“姑姑這是做什么?我不過隨口一言并無他意”初璇將婭楠扶起,“姑姑快些起來”

“謝充儀”

“不過是口誤罷了”初璇三千青絲垂落肩下,“對了,方才姑姑所說忌諱,不知是何?”

婭楠心下一沉,這位易充儀的心思還真是千回百轉(zhuǎn),或許她會是那個人,“太后娘娘的忌諱便是百里皇后,只要不觸碰這條底線太后是不會動怒的”

“姑姑指教,我一定會謹記于心”

“充儀如今已是主子,按照宮規(guī)夫人以下都需自稱本貴”婭楠又道,“奴婢給充儀梳妝吧”

婭楠從初璇手中接過木梳,不再主動講話,心里倒是細細思索著未來之事,易充儀似乎是可以委以重任之人,或許自己……

婭楠替初璇梳了一個綰云髻,略施粉黛,換上了一件天水碧的曲裾,外著青色蓮花拖地長袍,果然出塵。

“稟充儀,嫻應(yīng)人來訪”周弼進來稟報道。

“快請!”初璇起身,急匆匆地向外趕去,“姐姐!”

郁洛歌同樣也換上得體衣裙,芊芊細腰不堪一握,“妹妹這兒倒真是不錯,一路走來都是風景”

“姐姐說笑了,我聽說這御花園的景色方才一絕,不如咱們?nèi)タ纯窗伞背蹊阈Α?

郁洛歌倒也難得放開,“多逛逛也是好的,走吧”

禁安城,御花園。

郁洛歌與初璇并肩而行,“妹妹,方才在昭陽宮人多口雜不便多問,現(xiàn)在也無旁人也無需拘謹,昭陽宮可好?”

“初來乍到到無什么好與不好,日久方見人心,對吧”

“就你最聰明”郁洛歌捂嘴一笑,“初璇,宮中形勢瞬息萬變,雖然你我相識不過一月但我視你如知己,答應(yīng)我,無論如何咱們要在后宮里相互扶持,不離不棄”

初璇那顆干涸的心似是終于有了知覺,這么多年,除去初安,她從未有過親情,但郁洛歌卻是如水一般滋潤了她,“自然,你我二人,姐妹同心,絕不離棄”

郁洛歌拉著初璇的手走向小道,迎面走來了兩位女子,正是佟充儀與寧才人。

“這兩位妹妹倒是眼生得很,怕是新進宮的宮嬪吧”佟充儀率先開口。

郁洛歌與初璇對視一眼,雖不知對方是誰,卻還是行了禮。

“佟姐姐,這兩位便是今日才封的易充儀和嫻應(yīng)人”寧才人笑著,順手將肩上的五彩流云斗篷收緊了些。

佟充儀一時有些不平衡,新人剛一進宮便與她平起平坐,時間一長自己怕也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了,不過幸好現(xiàn)在傍著寶妃總歸是有了靠處,一想到寶妃佟充儀心里底氣足了很多,趁她們現(xiàn)在羽翼未滿須得立威才好。想清楚了這層,佟充儀看了看初璇身旁的郁洛歌,殺雞儆猴是最好不過了的。

“二位妹妹不必多禮”佟充儀錦帕一甩,“今日相遇也是緣分,二位妹妹如不嫌棄便與本貴與寧才人去涼亭坐坐可好?”

佟充儀語氣雖是商量,動作卻未給人選擇,還未等易、郁二人回答便自己領(lǐng)著寧才人去了涼亭,初璇本有些猶豫,但見此也只得與郁洛歌硬著頭皮上了。

“玲兒,去備些熱茶。剛剛開春,若是染了風寒就不好了”佟充儀吩咐了身旁的丫頭,又道,“二位妹妹初到宮中可還習慣?”

“回充儀,一切都好”郁洛歌回了一句,正從玲兒手中接過茶盅,也不知怎了手一斜滾燙的熱水竟全數(shù)潑到了郁洛歌手上,一雙玉手瞬間被燙得通紅也冒出了小泡。

“應(yīng)人!”靈兒驚呼一聲,忙從袖中掏出帕子替郁洛歌擦拭,生生將水泡擦破,疼得郁洛歌臉色有些泛白。

“姐姐!”初璇有些不知所措,伸出的手也被玲兒不動聲色地擋了回去。

隨后,玲兒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充儀,奴婢不是故意的,充儀恕罪!”

佟充儀卻是端起茶盅,輕抿了一口清茶,不急不緩道,“你沖撞的可是嫻應(yīng)人,本貴饒了你也不作數(shù),還需看嫻應(yīng)人的意思”

玲兒一聽,跪轉(zhuǎn)對著郁洛歌,眼淚刷地一下流出,“嫻應(yīng)人,奴婢不是故意的,請嫻應(yīng)人饒過奴婢!請嫻應(yīng)人饒命!”

郁洛歌似乎還沒有緩過來遲遲未作答,佟充儀見此又道,“既然嫻應(yīng)人不肯寬恕你,那便下去領(lǐng)五十板子”

佟充儀的話讓玲兒大驚,五十板子打下去不殘也得廢了半條命,“求應(yīng)人寬恕!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應(yīng)人——”

寧才人見郁洛歌依舊愣著,開口打了圓場,“這五十板子下去恐怕整個人都廢了,畢竟是家生丫鬟,佟姐姐三思啊”一句話已將玲兒的身份點出來,若是這嫻應(yīng)人再不識趣,她也無法了。

初璇悄悄拉了一下郁洛歌的袖子,道,“郁姐姐向來大度,想必此等...小事定然不會計較”

郁洛歌捂著手,強作笑顏,“是啊,不過是無心灑了杯茶水倒也不必如此,臣妾,并無大礙。還請佟充儀饒了玲兒”

佟充儀假笑道,“既然嫻應(yīng)人并無大礙,本貴也就饒了你這一次”

“謝充儀饒恕!”

“還不快下去重新備茶”寧才人順勢呵斥了一句。

“是,奴婢這就去”玲兒答了便匆忙退下去。

一曲插曲后,場面有些尷尬,寧才人也有一些坐不住,拿起桌上的堅果剝開遞給佟充儀,道,“佟姐姐,這果仁倒還不錯嘗嘗吧”

佟充儀接過一嘗,略微點頭,“確實不錯,本貴記得寶妃娘娘倒是最愛吃這個”

“是呢”寧才人接嘴道,“易充儀、嫻應(yīng)人,你們也盡可嘗嘗”說著便又遞了些給初璇與洛歌。

郁洛歌接過,卻有些為難,那果仁需要去殼后才能食用,而郁洛歌的手本就傷著,一用力便是撕心般的疼痛,卻也忍著痛剝了一個。

“怎么樣?”佟充儀問道。

“確實很可口”郁洛歌答道,心下卻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佟充儀又道,“妹妹初進宮,總該有些門道才好。本貴今日也是心情好,也不乏提點提點你們二人,寶妃娘娘最愛吃的便是這個,應(yīng)人不如剝一碟送到寶月樓?”

郁洛歌確實是受到了驚嚇,她的手剛剛才傷,佟充儀不請?zhí)t(yī)便也罷了,到讓她剝果仁,意圖很明顯便是要毀了她這一雙手。

見郁洛歌低著頭,佟充儀提高了音量,“嫻應(yīng)人難道不肯?寶妃娘娘打理后宮整日操勞,嫻應(yīng)人初進宮闈,難道對寶妃娘娘就沒有半分尊敬之心?”

見佟充儀步步緊逼,初璇開口道,“佟充儀,本貴也是初進宮闈,不如這樣,那碟果仁由本貴來剝可好?”

“果仁物雖小情最大,若是代勞那便是更為不尊了,倘若易充儀真的尊敬寶妃娘娘大可自己剝一盤送去便是”佟充儀接道,話里話外這碟果仁郁洛歌都是躲不了了,“行了,今兒日頭這么好也不能白白浪費了,易充儀與嫻應(yīng)人便在這兒好好向?qū)氬锬锉硎咀鹁粗陌桑举F與寧才人也該去制衣局挑挑今年的料子了”佟充儀起身便走,幾步后又折回來,滿臉笑意地看著郁洛歌,“妹妹不會拒絕本貴這一片好心吧?”

“多謝佟充儀提點,臣妾定然會仔仔細細地剝完送去寶月樓”郁洛歌面無表情。

“幫人幫到底,你第一次剝經(jīng)驗未足,先送到本貴的未央宮來吧,本貴過目后自然會替你送到寶月樓”佟充儀長舒了一口氣,撫撫白玉耳墜,“真不該嘴碎,倒累了自己”言罷,便又與寧才人飄然遠去。

見郁洛歌臉色越發(fā)難看,初璇連忙開口勸慰,“姐姐寬心”

“自然要寬心,若是被活活氣死,她豈不是開心死了”郁洛歌咬著牙,眼淚卻依然不受控制地落了出來,“妹妹,我與佟充儀初次相見,究竟有何怨仇讓她如此為難與我?”

初璇在左丞府時看人臉色過日子也有了十載,后院的爭斗她也見過不少,只是從未參與過,沉吟許久,“洛歌,不是所有事情一定會有被我們知曉的原因”

“妹妹,我可是毀了?”郁洛歌的眼淚滴在手上,灼痛感再次襲來。

“姐姐在說什么糊涂話?不過是一時委屈罷了,咱們以后在這宮中可是要呆一輩子的,還怕沒有出氣之時?”初璇一邊勸慰一邊加快了自己剝果仁的速度,指尖雖有些泛紅,卻依舊面無其事地開口道,“姐姐別剝了,待會兒將我的勻些給你便是”

郁洛歌并未搭話,只是低著頭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初璇才將果仁剝完,將兩碟勻好了,便吩咐良辰送去了未央宮。

行至岔路口,初璇停下問道,“姐姐可要請?zhí)t(yī)來看看手傷?”

郁洛歌搖搖頭,“不用,冊封第一日便請?zhí)t(yī)既是不吉利,怕也會落人口舌說我太過矯情”

“總是不能不管吧,內(nèi)侍監(jiān)送了些金瘡藥到昭陽宮,待會兒我讓良辰給你送來些”

“嗯”郁洛歌點點頭,又道,“折騰了許久乏得緊,我先回宮了”

初璇應(yīng)了一聲,目送郁洛歌離開后,便獨自回了昭陽宮。

見初璇走遠郁洛歌的眼淚如決堤般流下,她向來是受人艷羨才貌雙全的女子,如天上的月亮般,高貴圣潔,不可褻瀆。今日之事乃是奇恥大辱,她又怎么不委屈?她讀遍完書,可她并非圣人,她只知有仇不報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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