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前輩大恩,在下...”妖族散去,小九恍若隔世的望著眼前一切,奈何受創太重,已然無法堅持站立。
“別說話了,快將他扶下去止血,我來給他敷藥。”黃頡吩咐著兩邊的士兵,自己從馬背上將藥箱取了下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夏瑾走到了女孩的面前,摸了摸她的頭,關心的問道。
“大哥哥,我叫葉婉兒,你長的好帥呀。”小女孩臉蛋紅撲撲的格外迷人,俏皮的眨著眼睛。
“哼,就他這毛頭小子毛都沒長齊,也就這樣的小丫頭片子能喜歡。”趙德柱大大咧咧的嚷著,頓時令小丫頭瓊鼻皺了起來,駱冰也有意無意的掃了他一眼,似有殺意飄過,令他渾身起了個激靈。
“不是的大胡子叔叔,這個哥哥身上有股很奇怪的感覺,讓丫頭我感覺好舒服,不行我要睡著了。”小女孩俏皮的攀上了夏瑾的脖子,竟在他的懷里睡起覺來,頓時令眾人哭笑不得。
“好了咱們出發吧,他們身上都有傷,咱們先找個地方安頓再說。”虬映雪冷冷的聲音傳來,眾人略作收拾,便向著日焱山脈的西頭走去。
走近日炎山脈,一股蒼涼雄邁的感覺撲上心頭,西段與東段相比雖不甚高,卻怪石嶙峋,山路蜿蜒,不寬的路徑上兩邊長滿了青松古樹,若不是時值深秋的關系想必這里早已蔥郁一片了。
“群山萬壑,俊崖峭壁,看這地勢咱們往南再走兩里必有水源。”黃頡撫著胡須看了看四周,篤定道。
眾人聞言一愣,盡皆歡喜,夏瑾抬頭望了眼遠處倒懸著的瀑布,搖了搖頭沒有表示什么。
“這老頭有什么好好說不行,一言不合就要裝神弄鬼。”
而這時睡了一路的葉婉兒惺惺睜開了睡眼,望著夏瑾有些出神。
“怎么了婉兒?”夏瑾有些好奇。
“丫頭我睡得很好,哥哥為什么從不換只手,怕驚醒婉兒嗎?”葉婉兒撒嬌般摟著夏瑾的脖頸,正在他尷尬的時候,駱冰走過來將她接了過去。
也不知道駱冰說了什么,過了一會葉婉兒沖著夏瑾歉意般吐了吐舌頭,然后伸進駱冰的斗篷下面親了一口。
這一幕令夏瑾目瞪口呆,為什么她有這般特權?
就在夏瑾精神恍惚時眾人終于來到了目的的,萬萬想不到在這崇山峻嶺里竟掩藏著一方清澈的湖水,真乃洞天寶地。
但就在夏瑾等人欣喜之時,只見一眾血殺軍士兵卻并不開心。
“怎么了?”虬映雪疑惑的問。
“十萬血殺軍,如今就剩下我們十八人了。”萬物俱寂,落針可聞,滿滿都是悲傷的氣息。
“整個巨野城,就只有...”一個士兵剛想說加上葉婉兒就只剩下十九個人,卻被旁邊的人猛然捂住了嘴。
“好了,還是趕緊休息吧。”小九此時已經醒轉,微微睜開了雙眼,氣游若絲的勸道,其實他的心中比任何人都要難受,但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悲傷,而是活下去。
為了少主,活下去,為了血殺軍的榮耀,活下去,為了這血海深仇,好好活下去。
眾人點了點頭,有人砍著木柴,有人搭著木棚,有一陣忙活,好在眾人都是久經沙場的勇士,這點事情確實不在話下。
在夏瑾等人洗完臉,取完水后,十八個血殺軍的士兵方靠近了湖水,因為他們甫一接觸,便染紅了整片水域。
“師傅,接下來我們怎么辦。”夏瑾見虬映雪自顧自的打坐,上前問道。
“修煉,養傷。”虬映雪的話依然簡短,正在夏瑾準備轉身之際,虬映雪掏出了一個古樸的戒指。
“拿去。”
“額?”夏瑾愕然,不知道虬映雪這是哪一出,而一邊的趙德柱、黃頡等人均是面露驚容,只有駱冰還算淡定。
“此乃須彌戒指,我從狼王身上發現的,因為須彌戒指涉及空間法術,連許多成名的武王都不一定有,恰好早年師尊送過我一個,這個便送給你吧。”
夏瑾默默的接過,心中震撼不已。
“空間法術,何人可以習得。”夏瑾心中有股躁動,有點火熱。
“武神。”
“噗”夏瑾差點嚇個半死,如果虬映雪說個武圣他倒也能接受,哪知他嘴里直接蹦出個武神。
但夏瑾心中的震撼卻是無以復加的,心中也有些好奇,虬映雪的武功如此深不可測,他的師尊也定是通天絕地之輩。
得到須彌戒的夏瑾小心把玩著,但他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這須彌戒指連黃頡、趙德柱等人都沒有,他區區武道四重天便擁有了,一種突破的急切感涌上心頭,令他心間很不舒服。
正在夏瑾苦思冥想之時,駱冰走了過來。
“諾,拿給我看看。”
“什么東西?”夏瑾故作不解。
“剛才虬大哥給你的戒指咯。”駱冰眨巴著眼睛,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夏瑾怔在原地,虬師傅說須彌戒世間罕有,十萬稀少果不其然,竟然還沒出門便被惦記上了。
“好了,不過是看看奪。”駱冰伸手奪過了須彌戒,發現里面有個神秘的小瓶,幾株突破順天五重的百鶴草外便空無一物,頓感萬分掃興。
“哎,虬大哥可為你操碎了心,全是你突破的東西,但這戒指的樣式我很喜歡。
聽到駱冰的話夏瑾苦笑不已,沒想到還沒有捂熱乎便被搶走了,真是冤家,誰知道駱冰接下來的舉動卻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要小家子氣嘛,這是我的你拿著,咱們換一下就行了。”駱冰落落大方的講道,正在大家對這一幕疑惑不解時,小葉婉的聲音悠悠傳了過來。
“我父母也交換戒指過,這是江楚國極西部的傳統,說明他們已經將彼此...唔唔唔。”葉婉兒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駱冰用手捂住了嘴,但她想要傳達的意思大家已經猜到了。
“哦,我說呢,駱冰大美女可便是來自極西的世家,怪不得咱們都不懂這些。”趙德柱飲了口米酒,還不忘調笑幾句,卻很快被駱冰扔在了湖水里。
眾人在歡聲中難得過了幾天舒爽的日子,葉婉兒聰明伶俐,在她的一再追問下終于有一個血殺軍士兵說漏了嘴,她終于明白了父母的下落。
令人驚奇的是葉婉兒并沒有過多的悲痛,她只是握緊了小拳頭,不再像之前那么貪睡,甚至每天都起得很早跟士兵們一起練功,看到這一幕夏瑾如同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同樣的出身貴胄,同樣的背負血海深仇。
夏瑾最近每日清晨便會與駱冰一道出門,領略風之意境,熟悉風鸞步法。
午后則與趙德柱一道練武,或者找黃頡對弈,畢竟武者的心境同樣重要。
夜晚后則通宵達旦的運轉冷梅曜日訣,從不停歇。
幾日下來夏瑾的功力靜進了不少,但他的心情卻越來越煩躁,終于,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什么,夏瑾小子今夜要突破五重天?”黃頡驚訝的望著趙德柱,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是呀,他修煉的速度太快,太拼命了,這五重天不是順天境中最難的,卻是最為兇險的,因為它是煉血!”
修行之路,乃脫胎換骨,去除凡體,通神之路。
若想通神人們必將經歷種種磨難,煉血便是其中最為危險的,但煉血如果徹底,據說成神后還能有滴血重生的功效。
夏瑾緩緩褪去了衣服,坐進了湖水之中,聽說他要煉血所有的人都走了過來,這可是一件大事!
不僅僅因為煉血的兇險,更因為他們聽說夏瑾并沒有武根,在他們看來沒有武根煉血與自殺無異,因為歷史上只有一人成功過。
“瑾兒,你可曾考慮清楚?放棄武道,有黃頡相輔你來日必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我等亦愿輔佐你攻略天下,若你堅持修武,一旦失敗,身死道消。”虬映雪盤坐在一側的山峰上,無喜無悲的講道。
“與天爭命,與地謀福,若無舍己之信念,即使將來站到巔峰又能如何?我意已決,師尊無憂。”
當聽到夏瑾這句師尊時虬映雪心中一動,但他卻只能頹然的嘆了口氣,他對夏瑾突破順天境五重并不十分看好,但他卻做好了所有該做的準備,這,便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另一邊山峰上的駱冰同樣盤膝而坐,雪白的月光映在她的身上發出一股凜人的光芒,她在一旁護法,卻心中從未真正的平靜下來過,想開口勸勸夏瑾,又驀然的放棄。
她對他的欣賞不正是他那一往無前的勇氣么,如果他改變了這一點,在她眼中與那的擦肩而過的路人又有何不同?
只愿你不管成功與否,記得有一個叫駱冰的女子曾在身邊守候過你,便也夠了。
夏瑾單手掐起了手訣,冷梅曜日訣運轉開來,眾人都有種奇怪的感覺,看起來很冷,卻又感覺很熱,看著湖面漸漸升起一陣煙霧,真不知道是熱浪還是寒氣,只有夏瑾自己明白。
他的體內寒冷似冰,外表卻灼熱似火,這正是冷梅曜日訣的奇妙之處,夏瑾靜坐了良久,當他認為身體已經調整到最佳狀態是,幾株百鶴草緩緩下肚,突破,終于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