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會舞劍啊，舞劍，跳舞，你那樣不會，你娘可是南晚國四大美女之一，她的女兒會差勁到哪里去，只是那件事后這些天賦你都隱藏了起來。”南凝夜的語氣很復雜。

夏雨夢渴望南凝夜能說下去。

“你真的不記得七歲以前的事情了？”南凝夜成功轉移話題？

“一部分吧，你今天說的我娘是四大美女之一，我跳舞舞劍很厲害，這些都不記得了，還有你說的小時候我們去鬧市，這些就沒有印象，還有那帛書，這個是完全沒有印象了。”有些事情不是想避開就能避開的這些，他們各自心里都清楚。

“我吃飽了！”南凝夜放下手中的食物。

這是在逃避？

“告訴我真相吧，也許我會恢復記憶幫你找到帛書也說不定，那邊的生活我已經放棄了順水人情幫你一次，也未嘗不可。”夏雨夢試探道，深怕又惹怒這個羅剎。

南凝夜背對著夏雨夢，頭低了下來，他是在糾結嗎？

夏雨夢靜候南凝夜能夠想通。“想不想去舞劍？”

“什么？”

還沒等夏雨夢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南凝夜帶著往外面跑了，出了門，南凝夜停住腳步說：“你等我一下。”

夏雨夢只好站在門外面等。片刻后南凝夜出來身上穿著夏雨夢讓小二準備的衣服。夏雨夢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南凝夜低頭看了一眼一身粗麻布衣。“很難看嗎？那我去換回來。”

“不用了，人長的好看穿什么都好！”這話是真的呢！只是穿著粗麻布衣的南凝夜好像更容易像人些。

盡管穿著如此，眉宇間的英氣和那高貴的氣質還是不會因為簡單那粗布麻衣就能掩蓋住的，這一路，南凝夜還是照單全收了很多少女飛來的媚眼。

南凝夜說風就是雨，不一會功夫，他們到了山頂，青山綠水是個詩情畫意的好地方。挺適合舞劍的。

“開始吧！”

夏雨夢的步子徐徐展開，一襲淺墨色的衣衫隨著身子的舞動開始靈動而飄逸著，流水般的線條被勾勒的妙曼而多姿，此時的夏雨夢仿若步步生蓮的仙子。細碎的舞步似云，似風，不一會功夫，夏雨夢整個人已經進入了舞劍的狀態中，她看見了南凝夜，她的嚴重只有南凝夜。

南凝夜看著這個已經長大的女子，已經不再是七歲的玩伴，小時候常常掛在嘴邊的詞也再一次緩緩從口中流出，是詞是念想。

“素簾輕卷落花紅。靈島依然春意中。芳草清波依素影，白蓮碧水映顏容。一生宿命終難改，兩界紅塵今不同。千載為情心不悔，長生天里也相從。無風柳絮自紛飛，此景傷懷更作悲。只愿夢中思憶淺，悔將池畔惹情非。今生結誓空牽絆，來世相隨可愿為？凝望無言橋那畔，一痕簾影鎖心扉。池邊往事暗傷神，夢囈紛紛化水紋。竹影橫窗<

詞終，舞終。

為什么我會看見南凝夜，整個腦海都是他，一張臉在內心深處，一遍又一遍的放大，貫穿了整個舞劍的中心！我這是怎么了，夏雨夢停歇在原地半天不動。

南凝夜繞行夏雨夢，從頭到腳看了遍。

夏雨夢苦澀一笑。“這么長，能不能有短一點的詞，南凝夜你累不累。”夏雨夢抱怨的說道。

南凝夜唇角上翹：“恢復記憶哪能那么簡單，這是你娘最喜歡的一首詞，當年你只有七歲就能倒背如流。沒想到如今這么笨，還學會了偷懶。供我一曲有那么難嗎？”

不過說之話，這首詞和夏雨夢的心靈很是切合，從頭開始，夏雨夢仿佛看清了命運。這劍不是簡單的在舞而已。“一生宿命終難改”對呀，她現在可不就是忽然跌落宿命的輪回嗎？只是不知，是跌落了那個夏雨夢的輪回呢？或許兩個都是？

“不過這次比在大殿那次舞好，總感覺是用靈魂在舞動，雖然我不懂可你小時候總是這么說的！”是靈魂嗎？那個靈魂呢？

夏雨夢不知道如何去接話。

夏雨夢做夢都不會想到。她和南凝夜會一起在羅成生活了五天，而這五天也總在磕磕碰碰中度過。

“我們之間根本回不到童年那種美好的，更不可能像兩個吃貨一樣在這里吃開心就可以了，你也別騙自己了，兩三句話必定都扯回那個宮里去，大家何不坦白一點。說清楚不就好了嘛。”不過，剛剛那短暫的時光卻是挺美好的。

“你就真的那么像知道？”南凝夜是真的不想把那些過往從自己嘴巴里說一遍，每次想起來，那刺骨的痛和羞辱久久不能平復。

“恩！”夏雨夢點點頭。

“那是一個噩夢，八歲之后我就變了，變的連自己都不認識，那一年，母妃慘死，臨死前一直在呼喊，她說，白將軍不要殺我夜兒，一切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和皇后娘娘放我的夜兒，我不能沒有夜兒。”南凝夜的雙手很用力的握住，他在拼命的克制，想要克制住心中的仇恨。

母妃慘死的畫面又一次的浮現，那天南凝夜和往常一樣從國子監放學回來，照例去給母妃請安，匯報一下今天在國子監發生的事情，可母妃房里傳來的陣陣慘叫聲，讓南凝夜怯步了，八歲的南凝夜嚇的兩條腿失去了力量，前進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董淑清，你不得好死，你和朝中大臣勾結，殘害本宮成為階下囚，有朝一日本宮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母妃的決定感染了南凝夜的心頭。

“娘娘，皇上賜的行刑時間快到了，末將也不想難為娘娘。”夏將軍的聲音，南凝夜又怎么會聽不出來。

南凝夜每次偷偷出宮會去的地方只有將軍府，每次都怕夏雨夢被夏軍責罰，兩人都是繞著夏將軍走的，如此熟悉而可親的聲音，今天居然是催命符，要斷送母妃的性命。

“呸！”母妃的聲音，“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你們所侍主子不同，還請娘娘自尊，您是自己上刑呢？還是要我等下手？皇上顧念舊情，他特囑咐可留娘娘全尸。”從小南凝夜就視夏將軍為英雄，而這一刻所有都破滅了。

“全尸？本宮會在乎這個？他要真的顧念舊情何不讓我離去，說到底我終究是愛上他了。”母妃的凄婉凄婉。

“皇后娘娘駕到。”外面傳來的聲音，終是驚動了南凝夜，也驚動了屋里邊的人，南凝夜跌跌撞撞的躲在了花壇后面。

聽著母妃最后無力咒罵。“皇上，臣妾是真的愛你的，臣妾不想死，皇上您來看看臣妾，你們這群王八蛋，要這南家王朝有何用，要著尊貴身份有何用？有朝一日，唔~……”母妃痛苦的哀叫著。那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臨終遺言，更多時候南凝夜情愿稱呼自己的母妃為母親，那份欠缺的母愛，在這個世界上沒人能代替。

然而屋內下手行刑的人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只聽腦袋嗡的一聲，屋內還在繼續說著什么，做著什么南凝夜已經聽不下了，母妃死了，這是個不爭的事實，身體被拋去荒郊野外，南凝夜連去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他只知道，后來的一切都變了。

南凝夜的痛苦和狠毒也有了解釋，自己的母親慘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還要去面對仇人和仇人的女兒，這種忍耐一般人是做不到的，皇后娘娘的高高在上他做不什么，所有的仇恨都只能撒在夏雨夢身上。

“所以你也學會了委強凌若，失去父親最好對付的夏雨夢成了你的報仇雪恨的對象，你利用你的身份，聯合那些想巴結你的人欺負在整個事件中并沒有過錯的夏雨夢。皇后呢？皇上呢？你連質問的勇氣都沒有，你整個就一懦夫，我為你而感到羞恥，你甚至連對這件事查證的想法都沒有！”夏雨夢一直以為南凝夜不喜歡她是因為她本身就不討人喜歡，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么荒唐的一個理由？

一個七歲的孩子，何罪之有？

南凝夜并沒有反駁，這本來就是事實，他是在隱忍，可隱忍的這十二年，夏雨夢成了他唯一撒氣的對象。

忽然靜了下來，靜的讓人心慌。

“帛書也是你瞎編的？”

“不，帛書是暗冥那邊得來的確切消息。”南凝夜下意識的解釋道，無論如何，他有虧欠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