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其實就算你做錯了，也只是對不起你自己罷了。”黃埔日初笑了笑“行了，別再說這些了，我已經做好準備可以給你換臉。那么你呢？謝堂春，你做好了準備嗎？”

“已經好了。”謝堂春立即正色說道，然而剛說完，他就又停頓了一下，“呃…”

“怎么了?”黃埔日初有些無語，“又有什么事情?”

“就是，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換過臉的人會熱的難受啊！”謝堂春道。

聽到這個話，黃埔日初才猛的拍了一下腦袋，懊惱的說，“哎呀！你看我這老頭子，記性真是不好啊！”

看到皇甫日初這個樣子，謝堂春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因為他一會真話，一會假話，一會考驗，誰也不知道他的話該如何去回答。

“其實吧，那是那些貓狗兔子們自己告訴我的。”皇甫日初道。

“什么?”謝堂春聽到這話，心里就涌起了一股不安之前，猶猶豫豫，隱隱約約。

“他們自己告訴你的?”謝堂春道，“難道他們會說話?”

在想到剛才黃埔日初說的什么換臉之后，把人和動物也換一下，這樣動物就可以說人話了的事情后，謝堂春一下就有些心驚膽戰了。

難道說，這黃埔日初真的曾經給人和動物回安過來嗎？

對!一定是這樣!

不然動物們怎么知道告訴他呢？不會說話變得可以講清楚自己的感受，這個過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有的啊！

看書謝堂春驚訝的表情和看向自己的猶猶豫豫的眼神,還有戰戰兢兢的樣子，黃埔日初立即就明白她謝堂春在想什么了。

“你這是在以為，我給那些動物換了人的臉，所以他們告訴我的吧？”

黃埔日初笑著問道。

謝堂春聽到自己的心事被人說穿了，有點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不想否認，但也不太敢承認。

“我說，謝堂春，就算你想的是真的，你也不用害怕成這樣吧？”黃埔日初道，“更何況根本就不是這樣。”

見黃埔日初說不是這樣，謝堂春心里就放心了，于是問道，“那到底是怎樣的呢？是您說的，知道他們會覺得熱，是對我們自己告訴你的呀？”

“你看看，你這是笨了吧？”皇甫日初帶著嘲諷的笑容坐在了這個四四方方的小桌子旁，和謝堂春說，“你之前還在笑我笨呢。”

“我？我之前笑你了嗎？”謝堂春莫名其妙，“我沒有啊！”

“你再想想，怎么沒有啊？”黃埔日出說，“關于你是怎么知道了，我并不是主動想要給你做手術換一副相貌，而是你的義父陳子澄說的呢？”

謝堂春想了想，是了，剛才黃埔日出對自己說，其實包括換臉的手術在內，還有其他計劃，都是自己的義父說的，并不是黃埔日出多么的熱心主動，然后自己就說其實都已經踩到了，并不需要她再說什么了。

當時黃埔日出還覺得奇怪，自己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呢？然后我說了句，是義父對我說的，然后他就開始懷疑什么鬼啊怪啊的東西了。

聯想到這里，謝堂春已經明白了，“您對我說，是那些親手動物自己告訴你，他們很熱的。但是您并沒有說，是他們親口對你說的。那么告訴你，和對你說，這是兩回事，對吧？”

黃埔日出見謝堂春說到這里，心里面一陣欣慰，這小姑娘是真的很聰明啊，然而他并沒有將心思傳達在臉上，只是微笑著，雙手環保胸前，看著謝堂春說話。

“所以，那些不會說話的活物告訴你什么事情，可以有很多種方法，不一定非要親口對你說。”謝堂春繼續分析著，“用他們的嘴巴和思維直接通知你，他們感到熱，這是最直接的辦法。但是事實上，還有很多別的方法。黃埔前輩，我說的對不對？”

“非常對。”黃埔日出看著謝堂春，“既然你都已經猜到這個份上了，那么你就接著跟我說說，你認為他們是怎么告訴我的呢？”

“很簡單，如果他們要告訴你很熱，卻不能用語言和嘴巴來表達的話，那么她們就會通過行動來告訴你。”謝堂春笑了，成竹在胸的樣子說，“比如，他們會自己瘋狂的撕扯自己的毛發，然后拼命的往雪地里鉆。我說的對吧？”

謝堂春這一段話說完之后，黃埔日出便笑著嘆了口氣，然后鼓起掌來，“精彩啊，謝堂春，怪不得陳子澄老頭子說你是他的得力幫手。即使是死了，即使這個任務還有很多別的方法可以去完成，他還是讓我給你一個新的生活，讓我給你換臉，讓你來幫助我們完成這個任務。”

“不敢當。”謝堂春說，“義父對我有恩，就算是不讓您給我換臉，我也一定會赴湯蹈火去幫他完成最后的心愿。”

然而，說完之后，昨晚服用砒霜自盡的場面就又浮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然后謝堂春心虛的看了一眼黃埔日出，生怕他又會拿自己昨晚的糊涂行為來數落譏誚自己。

這就是一朝犯罪永遠心虛了。

但是還好，看起來黃埔日出并沒有這個想法，他只是笑了笑，然后說道，“既然你有這個想法那我們兩個老家伙當然是老壞安慰了。現在陳子澄是死了，但是他能聽到你現在的心生，應該是泉下有知也該安息了，至于我，呵呵，在這個計劃里面，我也是要死的，等我幫你完成了換臉的全部手術之后，我就會去死。但是如果你能在我死之前讓我看到計劃成功的希望，那么我死也值得了。”

聽到黃埔日出這么說，謝堂春的心里猛地一驚，然后瞪大了雙眼，問著眼前的這個老人，說道，“黃埔前輩，您說什么呢？您也要死？這個計劃竟然是您和衣服都要去死嗎？”

“是啊。”黃埔日出看著謝堂春驚訝的臉，說道，“你這么驚訝干什么呢？每個人都會死的，但是有的人死的毫無價值，可是有的人死的卻非常值得。你看你義父，別看他那個人風流成性，惹了一對女人為他傷心，還欠下了風流債，生了個兒子二十多年不去里他。但他是個英雄，這是誰都不能否認的。”

雖然黃埔日出這個人各自又矮，生的相貌又丑陋，說話也沒什么邏輯，而且為人還特別喜歡耍別人。

但是，當他說出這番話之后，在謝堂春的心里，他的形象就升華了，成為了一種非常讓人感動的形象。

說真的，一開始謝堂春對黃埔日出這樣的人是幾乎沒有歐好感的，除了開始覺得他和自己一樣長得非常丑陋，所以產生了一種不抵觸的心情，否則一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男人坐在自己的床邊，看起來也是非常害怕人的。

再往后，當她得知對方是自己義父的至交好友，于是心中的防備就更加消散殆盡了，反而有了一種親切感，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好歹還是有個親人的感覺。

但是當她開始感覺到這個前輩不停的在給自己難看，接自己創吧，甚至還給自己設立什么考驗和管卡，于是剛才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親切感又沒了，變成了一種厭惡之情。

再后來，人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說出了“人生在世，苦短一聲，必須要先娛樂自己，再去考慮別人。如果連自己的心魔都不能戰勝的話，又怎么能讓別人放心呢？”這樣的話之后，謝堂春對他的感情就變成了一種崇拜和感激。感激他不禁昨天晚上救活了自己，更是感激他可以把自己罵醒，。

可是現在，當自己已經一心一意想要跟著他一起為義父的計劃而奮斗努力的時候，他卻告訴自己，“當你的嶄新人生徹底開啟之后，我就會離你而去，你要獨自面對自己未來的生活。”

一下子，謝堂春的心里就像是又一次失去了親人那么難過，不夸張的說，這種感覺和她眼睜睜的看到聽風閣里大火肆虐，自己的義父活活燒死在里面時候的那種心疼感是一樣的。

這個前輩與自己素昧平生，并不相識，可是他卻要給自己換一張臉，送自己一個新的人生。

但是自己剛才那么別扭，一會兒覺得害怕了，再一會兒又覺得不信任人家了，到后來又開始生氣人家給自己考驗，這實在是讓謝堂春的心里感到內疚——人家對你那么好，可是你卻不領情。到現在，你知道你們相處的日子會越來越短暫的時候，再來傷心后悔，甚至舍不得，又有什么用呢？

然而此刻的黃埔日出好像是看穿了謝堂春的心思，于是他笑了，對謝堂春說，“怎么了小姑娘？你該不會是舍不得我了把？”

看到黃埔日出此刻的表情變成了一種十分微妙的戲謔，謝堂春心里明白，他這是在哄自己，讓自己不要難過，于是她就對黃埔日出說道，“是的黃埔前輩，我當然是非常舍不得您了。您是我義父唯一被我所知的好朋友，有對我這么好，還把我罵醒了，可是現在您對我說您可能會死，我…我當然心里非常難過了。”

“你看你這個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喜歡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黃埔日出伸出手，想要替謝堂春擦掉她已經流出而不自知的眼淚，可是伸出手的瞬間，她就覺得這個動作太曖昧了，雖然自己是他的長輩，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但是畢竟男女有別，所以黃埔日出此刻竟然感覺有些尷尬，只能把守在空中饒了一圈兒，順便撓了撓自己的頭，接著說道，“好了你別哭了，你要是在流眼淚，別人看到就該以為我欺負你了。”

“前輩，你能不能不死？”謝堂春還是抽抽搭搭的，“我們可以不可以像個辦法，讓您別死？”

“唉，唐春，你不可以這么感情用事。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郎中，我的任務是救每個垂死的病人，就像我剛才說給你聽的那樣，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生命，沒什么會比一個人的性命更加寶貴了。”黃埔日出說道，“除了一樣東西，那就是我們的王朝。”

看著黃埔日出這么說著，謝堂春突然之間覺得，這個前輩的臉上好像蒙上了一層光輝，“你知道嗎？為了這個王朝，我覺得我們任何人顯出生命都不為過。但是當然，可以不去死就更好了。所以對我來說，如果可以有比死亡更好的辦法，我肯定不會選擇這條路的。然而現在，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可以用了，我們只剩下了這一條路。”

“怎么可能呢？！”謝堂春站了起來，看著黃埔日出，“前輩，不如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好不好？我們一起想辦法？”

看到謝堂春突然之間這么激動，黃埔日出只能先點點頭，安撫她說，“好了，你先坐下來，等到你換了臉，我會告訴你的，可有了把？”

“一定要換臉之后嗎？”謝堂春問道，“難道不能現在嗎？”

她很害怕換過長相之后，黃埔日出就不見了。

“我說小姑娘，不要這么心急，年紀輕輕的，做事情這么心急是不好的，知道嗎？”黃埔日出說道，“我跟你說，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身體調養好，等到到了適合做換臉手術的時候，我們就開始實施我們的計劃，聽到了嗎？”

謝堂春聽他這么說，只能點點頭，說道，“聽到了黃埔前輩。”

“好了，你看，外面的天色也快暗下來了，這天氣啊冷的要命，就算是那些剛換過臉的畜生們再怎么覺得熱，我們也不能就這么任由他們跑去雪地里面硬是凍壞了自己，跟我一起出去看看他們吧，好不好？”

一聽說要去看那些換了臉的小動物，謝堂春剛才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就好多了，她本來就是一個喜歡這些貓貓狗狗花花草草人，現在聽說要去見一見那些新奇的物種，立即點點頭，仰著小臉說，“好吧，那我們現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