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離開了昆侖古境,到得昆侖山脈,理默云不走了,他想要知道他們這一路走來,所要做的事情和目的,以及理瀟瀟的情況。
凌談只好一邊編一邊實話實說,算是真假參半,“理瀟瀟的身體已經快穩不住了,七竅玲瓏心的靈氣需求太大,需要一個地方持續不斷地幫她穩定身體,并且‘封銅銘’金冊的第二把鑰匙在西王母神殿,因此我們幾人才商量來昆侖古境,一舉兩得。”說明完了這些,還告訴理默云理瀟瀟是同意了的,而且這第二把鑰匙關乎他母親是否能救出。
理默云在聽到凌談提起了他的母親,終于抬起頭,眼神中有了神采。并看向理邯,而理邯也不負所望的說出了一些秘密。
“當年我也不知道你母親根本不是巫族同意放她跟我們走的,而是偷偷和巫族達成了協議。”(協議內容大致是她用她的孩子來換取她和理邯一起生活三年。如果生的是女孩就讓她成為下一任圣女,如果是男孩就作為下一任圣女的守護者,娶她為妻侍奉在她左右。因為在巫族男子是沒有地位的,只有做出了杰出貢獻的人才能在族群中擁有話語權。)(靈脈的擁有者是會傳承靈脈的,一般由所生的第一個孩子為繼承者)
理邯看著理默云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母親本來是上一任圣女的候選人,結果因為我們的事被關在禁地里,我也想過去找他,可是憑我一個人根本無能為力,直到發現你身懷靈脈,我才有了希望。你不僅繼承了你母親巫族的靈脈,更重要的是天生便是‘靈感之境’的覺醒者,在凌安族內也是千年來的頭一個,所以我想讓你前往桃花塢,說服我凌安族的族老,給巫族施壓,再者以你的能力幫巫族解決巫山的事,對巫族提出要求放你母親出來,這就是我的所有計劃。本來你的靈脈還在,也就不用多此一舉的去往古皇陵修復靈脈,可如今你靈脈半毀只能出此下策。”
說到這里理邯頓了一下 ,接著說“放心吧,我已經和瀟瀟說過了,是她同意后我們才實行的這個計劃,一開始我也不愿意讓她這麼做,只是瀟瀟說沒有你母親,便早就沒有了她,我.......不管怎樣我一定會幫你將瀟瀟換出來的。”
“哼!說了一堆借口,你還不是利用了我姐,”理默云紅著眼睛側過頭。雖然他心里已經認命了卻還是很難過,一邊是母親一邊是自己最愛的人,他都不可能放棄,也許他認可他父親的決定,卻不贊同他的做法,畢竟一換一的事不劃算。更何況還不是直接就能換成功的,如果中途出現什么問題,那么便是功虧一簣。
“難道你不想再見到你媽媽嗎?她那么愛你,現在卻在巫族禁地中受苦,你忍心嗎?”理邯有些著急了,他就怕理默云不認可他的計劃,就緊緊抓住理默云的肩膀。
理默云撥開他的手,搖著頭并大聲質問著“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有什么臉和我提母親,要不是你沒用,母親怎么會被抓回去,你只會研究你那些沒用的東西,和窩囊廢有什么區別!”
“誒,你怎么和你爸說話呢?他再怎么樣也是你父親,再說你父親為了你母親放棄了多少,小孩子家什么都不懂,凈一天胡說八道。”理樗看不下去了,便教育起了理默云。其實他很理解弟弟的心思,也將他多年的所作所為看在眼里,他知道他的這個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決定的事,哪怕付出一切代價也決不回頭。說起當年的事他也感觸頗多,兄弟姐妹三人被趕出凌安族,還不得用凌氏為姓,因此三人才改姓為他們母親的姓氏。
“那你們倒是告訴我呀,你們什么都不說,就讓我干這干那,是個人都不愿意,更何況你們之前還騙我說,我媽是生我時難產死得,都是騙子......”理默云不服氣管教,反問道。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吧,事已至此,應該想辦法解決問題,而不是互相質問。為今之計便是想辦法進到嗪皇墓中恢復小云的靈脈,順便找找天地靈物,最好是能一舉兩得。實在不行還得回桃花塢一趟。”一旁的凌談開口勸說著。“都靜一靜,想想接下來的計劃,以保證中途不會出差錯”。
隨后便是一陣沉默,幾個人都很默契的不再說話,離開了昆侖山脈,順著雪山往回返,一路上倒是無比順暢。
等一眾人回到RQ縣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凌談提議在這里暫住一晚明天坐飛機回長安,連著幾天的奔波大家精神都有些疲憊,而理默云更是一語不發,凌談見他這樣便拍了拍他的肩,約他晚上聊一聊。吃完飯眾人各自回房,只有凌談一人離開了酒店,他來到一個看上去有些年代的宅院門前停下腳步,盯著門上的標記發呆了許久,呼了一口氣,終于邁起腳步走到門前叩響了門。沒過多久門內便傳來一個年邁的聲音“千年一夕過,世事不入耳”。凌談聞言輕聲低語道“風云際會時,吾志破云宵”。語罷木門緩緩打開,只見偌大的庭院里只有一位老者靜坐在一張藤椅上閉著眼睛,似乎已經沒了生氣。
“大遺老,凌談拜見,有要事相告。”凌談雙手舉拳,低頭單膝跪地恭敬地說到。
“你且起來,細細向我道來。”老人依舊沒有睜開眼,甚至聲音從哪里傳來的,凌談都感覺不出。
凌談聞言站起身,身體前傾半低著頭道“大遺老,封銅銘已經集齊兩把鑰匙,還差古皇陵里的那一把鑰匙,就可完全開啟。另外,理默云這孩子靈脈雖然毀了,但卻意外得到了雷脈,如果他靈脈恢復,那他的前途不可限量,您看.......”
“等你們成功找齊了三把鑰匙,帶著他們父子回桃花塢來見我,到時我自有安排。”蒼老的聲音多了些許威嚴,整個庭院仿佛都在震動。凌談聽完張了張嘴停了一下,最后說“呃是,弟子告辭”。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當他后腳跨出門欄之時,木門便自動‘砰’的一聲關上了。凌談又走了幾步才回頭看了一眼宅邸,搖著頭嘆了口氣,眼神有些飄忽,待得幾息之后這才離開了此處。
等到凌談回到住所已經是晚上10點左右,西北方的夜晚,風意外地沁人心底,一腔熱血也能平復的如深秋的湖面般平靜。凌談順著樓梯走向樓頂的平臺,打開門就看到獨自抱著雙臂搭在圍墻邊的理默云。而他靜靜的看著雪山方向憂傷又深情的目光,使冰冷的夜風涼意更甚。凌談停下腳步頓了一下,呼出一口氣,取出插在上衣口袋內的右手,向前走近理默云把手搭在他的左肩上,拍了兩下后輕聲說道“咳啊......小云啊,我知道你的心里難過,有些事情就是那么離奇,也許這就是命。我們凌安族也終究逃不過命運的束縛,幾千年了,到了現在也是時候了結了。凌安族的族史我暫且不與你細說,等你成功修復靈脈,即便你不想知道,到時你也會身不由己的。”
“談叔,也許我是不太理解你們的想法,什么使命什么命運的,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想平平淡淡的,和愛的人一起生活難道就那么難嗎?”理默云雙手慢慢攥緊,面無表情地說到。
“唉”凌談頓了一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父母的事嘛。我現在就告訴你吧,但是聽完之后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得給我壓住,否則之后我也不會再幫你任何事。”凌談說完看了理默云一眼,見其輕輕點了一下頭后便旁若無人的說道“你父親當年是凌安族年輕一輩聲望最高本領最強的人,還在他小的時候就走南闖北見識過各種世面了。還記得你練的太極陽拳嗎?你父親當時10歲左右,正是他獨自一人到了武當山,想要見識一下正宗的太極拳法與劍法,可是當時的社會環境使他沒能如愿以償。在下山之時碰到了一位白發披肩的老人,據你父親后來聽說老人已年逾百歲,看到老人坐在溪水旁,便主動與老人搭話:
(“老人家,山泉水屬陰寒,您年紀大了對身體不好,還是讓我扶您回家中去吧。”當時老人并無答話只是靜靜坐著。凌邯見狀也并無過多言語,在老人身旁坐下,靜神運氣為老人驅趕寒氣。沒過多久老人終于開口了“小娃娃年紀不大,運氣的功夫倒是不錯,看來也是出自大家族吧。”凌邯連忙答道“是,晚輩凌安族后人凌邯。”“怪不得呢......可惜了我等的不是你啊~~我時間不多了,等不到你孩子的到來了,交予你也無妨,你且隨我來。”凌邯有些不解老人的話語,但還是照做了。來到山間的一處木屋旁,老人看了一旁的槐樹有些傷感,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說到,“小娃娃,從現在起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將太極陽拳傳授給你,但你記住,當你的孩子在幼年時發現身體有陰寒的癥狀,就將這拳法交給他順便讓他領略口訣的意思,至于未來就看他自己了。”說完便開始演練一套拳法,對凌邯的反應也不聞不顧。凌邯見狀只得一頭霧水的跟著老人學拳法。一周后凌邯便已經將拳法完全習得,口訣也已經記下,他發現已經一天沒有見到老人家了,當他推開門之時,卻發現老人靠在藤椅上一動不動,接近后才感覺到老人已經了無生息了,凌邯很傷心,對著老人拜了拜,隨后將老人葬在了那顆槐樹下。凌邯看了看木屋又看了看槐樹,有些失落的抱拳行禮,便黯然地離開了。)”
凌談深吸一口氣“后來在你生下來之后,你父親便發現你身體與眾不同,因為靈脈導致身體先天偏陰寒,這時他想起了老人的話便又獨自一人上了武當山。可是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當年的木屋與槐樹,于是他便登山拜訪了當時武當掌門人,提及此事時才知道,武當有一脈是研究醫術的,當年張三豐創下太極拳本就是為了調節身體,救人所用。后來有一位他徒弟的孩子天生便身懷陰脈,活不過弱冠,他便想盡一切辦法想治好這個孩子,于是他又尋訪世間奇人想得到解決的辦法,可惜無果,孩子一天天長大了,可身體卻越來越弱,他看在眼里卻無能為力。后來他想到了太極拳的陰陽平衡之理,苦思良久便產生讓孩子自修陽氣來抗衡陰氣的想法。他改善了基礎的太極拳將陽剛的部分提取出來將陰柔的部分剔除出去,創出了太極陽拳的基礎。那孩子也算是天無絕人之路,太極陽拳配合著朝霞紫氣硬生生壓下了陰脈,這才得以活下來。為了救像自己一樣的人,那孩子便開始學醫,并將太極陽拳根據醫書‘皇帝內經’慢慢改善才有了現在完整的太極陽拳,之后武當分為了武脈和醫脈兩個分支,不過太極拳想要大成需要陽拳與陰拳相結合,陰拳張家一脈只傳女子,而陽拳已經失傳200多年了,沒想到卻被你父親意外獲得。”
聽到這,理默云瞪大了眼睛終于想通了父親交給他的口訣,他只能理解前篇,后篇他怎么也不能理解,這么聽來那后半篇豈不是與人的經脈茓位有關了。此時他才豁然開朗,原來太極陽拳的真正精髓在于經脈茓位,并非是一味的剛猛激進,在攻敵之時攻擊對手的經脈茓位,從這里達到剛柔并濟,陰陽相融的境界。“看來這醫書的通讀是跑不了嘍,回去想個辦法先將拳法再上一層樓,至于太極陰拳只有看運氣了。”
“對了談叔,這和我父母有什么關系?”理默云不解的問。
“這關系可就大了,你父親要是沒練太極陽拳也就罷了,可他練了就是最大的問題。太極陽拳所修陽剛之氣太重,注重攻伐,所以你父親為了壓制偏激的性格便很少說話,就是因為陰氣陽氣互相吸引,使你父親與你母親有了交集。”凌談想了想接著說道“就在你父親2四歲之時于東海附近遇到了你母親,具體發生了什么你父親從來不提起,只知道兩人失蹤了三個月。你母親凌若氤本不姓凌,因為在巫族是沒有固定姓氏的,嫁給了誰就與誰姓,但這其中有一個規定,就是巫族只進不出,只有入贅的沒有外嫁的。而且巫族是母系社會的遺留,男人是沒有話語權的,因此你母親與你父親之間才有了很大的問題。十族之間每二十年一次會面,為了互相通婚保持聯系,會決出年輕一代的俊杰并加以招攬,當然凌安族不在十族之列,因為凌安族是隱世氏族。你父親當年為了你母親偷偷參加了十族的比試,并力壓群雄奪得第一,那時凌安族才又重新進入世人眼中。”
理默云對十族比試有些好奇便問道“談叔,十族比試都比什么啊?”
凌談有些驚訝他的話語,“啊?我記得~~你參加過十族比試,應該知道的呀?”
聽了這話,理默云眼神有些恍惚,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了,他扶了一下頭,總感覺有些畫面在腦海中模糊不清,卻怎么也抓不住重點。理論上他的記憶已經恢復了,應該不可能忘記的,可他就是不記得有參加過十族比試,好像從來沒發生過,隱隱約約只記得一個女子卻記不得長什么樣子了。看到理默云的神情有些不對,凌談趕忙說到“想不起來就算了,我給你說一遍吧。比試首先比武力,因為武力是對后面一項的鋪墊,只有對氣的運用足夠熟練才能尋龍點茓找到大地龍脈的走向,從而保證一族的興旺與衰敗。第二項就是比對‘七星盤’的掌控力也就是對奇門遁甲的運用程度。這里的奇門遁甲包含了天文地理,九宮八卦及奇術的掌握。回到你父親那次,不得不說他確實是千古奇才,對‘七星盤’的掌控力已經達到了七星頂峰。就說他的實力碾壓了當時所有的同輩人,就讓十族使盡各種手段拉攏,可惜的是你父親眼中只有你母親,你母親也因為你父親的表現傾心不已,巫族就想辦法引你父親進入巫族的族地,巫族是好進難出,就在你父親答應與之同往時,凌安族執掌刑罰的九遺老出現了,揚言要帶你父親回去執行族規,十族當然不愿意了,老一輩的人紛紛出手,只短短的幾息之間九遺老盡挫敵手,然后禁住了你父親的經脈,將他帶走。你母親遠遠看著心儀的人被帶走卻無能為力傷心過度,沒多久就思念成疾。你父親在族內受罰期間聽聞你母親病倒便要偷偷離去,本來我也是不贊同他離開的,可是他說“沒有氤兒就沒有現在的我,誰攔我我就與他斷絕關系。”之后就沒人敢攔著他了,就在他偷溜出族界的邊緣處時,被九遺老逮住了,他自知和九遺老動手就是螳臂擋車甚至會傷到自己,便對九遺老說如果不讓他走他就自費筋脈,兩個人僵持不下之際,大遺老的聲音在周圍回響起,現在想起那個畫面可太讓我們震撼了。”
凌談閉著眼睛想起當時的畫面:
(“她對你就那么重要嗎?宗族都不管了!” 大遺老的聲音在空中環繞著。
“是”凌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就算是為了我,能不去嗎?”空中的聲音有了些許傷感
凌邯沉默了一下,慢慢跪下來,低著頭說到“對不起,師傅,我......”
“不必說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你且走吧,沒到時間就別回來了。”天地間響起這句話后便再沒了聲息,凌邯獨自一人跪著一邊重復說著對不起,一邊淚流滿面。一旁的九遺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走吧,連著你這一脈都離開,在外不得稱自己姓凌,自己看著辦,哼!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搖了搖頭,說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凌邯跪了許久對著族地扣了三個頭起身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