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凌霜說吃的這個人就是代王!
在現(xiàn)在的京城,代王的影響可以說是舉足輕重,更可貴的是代王有一顆憂國憂民的心,不論是無奈貶于北境還是意氣風(fēng)發(fā)歸來,代王始終是那個代王,沒有因為富貴的消逝而墮落,沒有因富貴的重獲而驕奢。他勤于政務(wù),精于兵營,只是時光荏苒多了幾分成熟和心計。
凌霜相信代王,沈凌風(fēng)也相信凌霜的判斷,所以,凌霜去見了代王。
回京城已經(jīng)兩三個月的代王表面風(fēng)光無限,可背地里的日子也并不好熬。柱國大將軍的頭銜是封了,可帶兵多年的代王知道,光憑一個柱國大將軍的頭銜很難在軍營里樹下什么威信,縱然他有北境御敵的軍功,縱然他有剛正不阿的美名,可想要成為全國軍隊的靈魂人物,代王還是任重而道遠(yuǎn)。
不說別的,就光說皇宮的禁軍那就是第一個不買代王帳的勁旅。所以,代王就在這軍中影響力中苦苦糾纏,雖然得到了一點進展,可要想取得全面的突破恐怕還要費些時日,這也是代王回京以后沒有大展拳腳主要原因。
凌霜進代王府有很多理由,所以不會引起別人的太多注意。不過,畢竟此時的代王府已經(jīng)有了尹貴妃的人,避人耳目還是必要的。所以,凌霜還是格外的小心了一些,大門沒有走,旁門也沒有過,而是借著月色飛檐走壁悄無聲息地直接來到了代王的書房,這里,是屬于大王一個人的禁地,別說書雯書雅兩位夫人,就是代王妃不經(jīng)允許都不能隨便闖入。
代王果然沒有逃過凌霜的推算,夜深的代王府書房依舊燭火通明,看來,凌霜是來對了。房脊上的凌霜一絲得意的微笑掛在嘴角,可很快,門口的侍衛(wèi)就叫她稍稍觸了觸眉頭。說來也是,這代王不愧是領(lǐng)兵的王爺,連府上的家丁都被他訓(xùn)練的有如軍營里的士兵一般。凌霜在房頂觀察了半晌也不見侍衛(wèi)有什么松懈的表現(xiàn),不得已,她隨手拾起了一塊兒石子兒,趁著侍衛(wèi)聞聲而去的空擋兒,凌霜無人察覺地飄進了代王的書房,此刻的代王身著寬松的外衣正對著一張地圖緊鎖凝眉。
“凌霜參見代王!還望代王恕草民深夜冒犯之罪!”凌霜雙膝跪在代王的書案之側(cè),為了不驚擾外面的侍衛(wèi),說話的聲音已經(jīng)壓到了最低。
代王眼睛的余光看了看凌霜,要不是對這個曾經(jīng)太子府上的死士,他有著格外的憂憐,此刻的凌霜應(yīng)該都可以被拉去問斬了。
“何事?”書房中悠悠書香環(huán)繞,代王沒有半分的驚慌,輕啟嘴唇道出兩字。
凌霜玄之起身,依舊是俯身謹(jǐn)慎,在懷中掏出沈凌風(fēng)早已寫好的書信放在了代王的手旁。代王拾起信紙慢慢打開,眼睛在那蒼勁有力的字跡上飛速地瀏覽,雖然沒有出聲兒可臉上的神色已是非比尋常。
“此事可真?”
“千真萬確!我家谷主也是擔(dān)心這其中牽扯太多,顧不敢耽擱立馬叫草民前來向代王稟告!”凌霜豈能看不出代王臉上的神色?她知道,自己這個消息對代王來說也絕對重要。
“告訴你家谷主,隆慶堂的分號開張我定當(dāng)前往祝賀!”代王將信紙放在燭火之上焚燒殆盡,一股燒灼之味彌漫了整個房間。
雖然代王沒有多言,可凌霜知道,這是和沈凌風(fēng)約定了時間,她會意地點了點頭將欲退下。
代王先她一步起身來到了門前,推門吩咐門口侍衛(wèi)去了別處,凌霜才從容地從代王的書房脫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出了代王府已是深夜,繁華的街市沒有了行人,凌霜回頭望了望這個曾經(jīng)熟悉異常的府邸,那藏在心底的悲痛就不免增加了幾分,她沉重的心情抑制了腳步的速度,月光下的一道倩影行進在這深夜的街頭。
一陣雜亂的腳步驚擾了心緒重重的凌霜,她抬眼望去,兩個黑影兒在遠(yuǎn)處疾奔,斷定必有蹊蹺的凌霜運功腳底,行走如飛地跟上了兩個前進的人。
在一處角落,一個聲音低沉的哀求,追趕之人毫無憐色,一道寒光從右手中飛出,眼看就要在祈求之人的喉嚨處劃出血跡,凌霜隨手拾起一塊兒石子在指尖甩了出去,手起刀落持刀之人一聲驚詫循著石子的方向向凌霜看來。
“何人壞事?”問者面帶黑紗,在皎潔的月光下露出兇狠的目光。
“朗朗乾坤竟干這黑心之事,是人皆可阻之。”凌霜毫無懼色站在歹人面前,因為自身有著難言之隱,現(xiàn)在的凌霜不會輕易動手沾惹是非,她站在那里等待,等待對方露出什么馬腳破綻。
“奉勸你還是少管閑事,否則擔(dān)待不起!”追趕之人看來絕無殃及他人之意,即便凌霜是一個女流他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如果我碰不上則罷了,現(xiàn)在叫我碰上了,我就絕對沒有袖手旁觀之禮!”凌霜冷言相對,追趕之人見言語無效,一個騰空朝凌霜奔來,兩人遂交手在一處。
上手以后凌霜覺得此人絕非鼠輩,剛才之所以失手可能是沒有注意到旁邊有人所以太過大意。兩人拳腳相加十幾個回合,追趕之人覺得短時間內(nèi)無法戰(zhàn)勝凌霜所以一個虛幻再次奔向了角落,那里,那個被嚇傻的黑影兒縮在那里低聲的哭泣,凌霜緊追其后阻擋住黑影兒的行兇,兩人又交戰(zhàn)在了一團。
又十幾個回合下來,追趕之人明顯感覺到了凌霜的功力不得不暫時放棄翻墻而去。凌霜收住腳步?jīng)]有追趕,她朝著角落里那個黑影兒道,“出來吧,人已經(jīng)走了。”那個瑟縮的身子抖動了幾下站了起來,踉蹌著來到凌霜面前屈膝行禮,“多謝女俠救命之恩,多謝女俠救命之恩。”叩謝之人磕頭如搗蒜,凌霜有些不適應(yīng),她輕咳了一聲加以制止,待那人起身凌霜將那人的顏面看了個清楚才發(fā)現(xiàn)此人似曾相識!
“是你?”凌霜眉頭一皺口中輕念一句,叩謝之人也愣愣地抬頭,待仔細(xì)確認(rèn)之后拔腿要跑,凌霜一個嫦娥奔月攔住了此人的去路。
本來被人追殺就已經(jīng)是迷霧,此刻見到凌霜又拔腿要跑更是叫凌霜疑云加重,為了防止追殺之人卷土重來凌霜點了此人的啞穴隨之帶回了沈府!
凌霜帶回府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祥福云客棧的前伙計,也是之前在隆慶堂耀武揚威的李六兒李爺。
面對凌霜的訊問,李六兒開始還百般掩飾,可當(dāng)凌霜提起了那個追殺之人的時候,李六兒最后的心理防線全面崩塌,他跪地磕頭痛哭不已。多時,李六發(fā)泄完了心中的恐懼,抬起頭來一字一句地說出了自己曾經(jīng)干過的勾當(dāng)。
原來,他的確就是祥福云的伙計,之所以能夠一夜之間暴富就是因為在祥福云時有人給了他一大筆銀子,叫他縱火燒一個客房。李六兒雖然吊兒郎當(dāng)沒什么大出息,可也從來沒干過這種殺人放火的不法之事,當(dāng)即就一口否決。
可誰料找他的人說,叫他縱火不是為了燒人,而是有人看中了客房里的小姐,想著李六兒這邊兒稍一縱火,那邊就出手相救,叫李六兒縱火就是配合一下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李六兒聽得這樣的解釋后心里也是美不勝收,這樣既不害了良心又得了銀子說不定還能簇成一段姻緣豈不是一舉三得因此也就影城了下來。
誰成想,事情根本沒有按照李六兒預(yù)想的發(fā)展,火是點了,可根本沒有什么英雄救美的人物出現(xiàn),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超出了李六兒的控制,他只得叫醒了其他的伙計一同施救。幸好當(dāng)晚沒有什么人受到傷害。
事后李六兒也是追悔莫及,可看著抱在懷里的真金白銀,再想想客棧里也沒什么人受傷,愧疚的內(nèi)心也就平復(fù)了下來。之后他借口家中老母病重離開了祥福云躲到了鄉(xiāng)下。眼看著風(fēng)浪已經(jīng)平息好像沒有什么麻煩了,這才堂而皇之地又回到了京城開始揮霍錢財了。
自己被人盯上大概是幾天以前的事情,那個時候李六兒還不確定,可今天晚上,他是確確實實確定了下來,自己還是沒有逃過別人的追殺,這不是沒禍,只是禍?zhǔn)峦七t了!
沒有人知道為什么兇手不在第一時間殺李六兒滅口,也沒人知道李六兒所說的前因后果是否和當(dāng)初縱火一事是同一撥兒人所為。可唯一能確定的是,當(dāng)初的客棧著火的確是遭人陷害之舉。現(xiàn)在線索已經(jīng)浮出了水面,剩下的就是抓住李六兒這根線兒繼續(xù)往下追查下去。
李六兒成了一個重要的人證,只有他認(rèn)得當(dāng)初找他做事的人,凌霜在得到沈凌風(fēng)的指示之后趁著黑夜將李六兒帶到了八叔的住處,在那里李六兒會得到很好的保護,除非他自己作死非要往死路上去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