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奴仆早已被余飛英叫去了其他地方。好長時間后,兩個人靠在柱子上,云扶喬無力的倒在在唐澋稽的懷中,滿面都是灰,頭發更是糟亂。而唐澋稽更是難堪,齜牙咧嘴。因為他凡是露著皮肉的地方,都是牙印。唐澋稽無奈的說道:“我早就說了,遇見你沒什么好事,所以我才不去見你。”云扶喬嘴上不認輸的說道:“哼,我遇見你也準沒好事。”,只是連她也能聽得出來,這話語沒有絲毫氣勢,她躺在這個寬大胸懷中,覺得世上已沒有任何事能打動她。
“什么時候陪我去天魚峰采茶。”云扶喬問道,唐澋稽起身道:“你明知道我不會答應的。”,云扶喬急忙道:“可是,余飛英答應了的。”唐澋稽嘆了口氣,轉身撫了撫她的秀發,認真的對著云扶喬說道:“妮子,我這樣說吧,你放棄吧,只要大唐在一天,便不可能讓人上去天魚峰。連我們這些皇室之人都不可以,你換一樣吧。”,云扶喬雙手抓著唐澋稽說道:“你也應該知道這是我一生的追求,我只剩十種茶就可以完成了。”,唐澋稽不再言語,見得唐澋稽如此,知曉他性情的云扶喬便知道此事已無可能:他可能在知道此事對自己如此重要而一口回絕,而他如此決絕,便是連他都無能為力。
云扶喬愣愣的做到了座位上,沒有來時的氣勢洶洶,也沒有剛剛的活力。望著云扶喬這樣,唐澋稽心中亦是不忍,這事若是換成他,知曉有這樣一個機會可以尋到仙頂云霧茶,卻沒有辦法得到的。心情肯定會這樣,何況她從小便立志要修建一座百茶園,收集到從古至今有記載的一百種茶。而仙頂云霧茶在這一百種中,更是稀有無比,從古籍記載也只有記載此茶的人才見過一次,留下圖畫文字,后人遍尋天下,無果。此次是因為善茗坊的人在天魚峰旁邊高山上采茶時望見天魚峰的山頂,長有類似仙頂云霧茶的一株茶樹,云扶喬方才知曉。但要確定的話,必須要近前觀察方能知道。可惜,這個機會,是不可能實現的。
“留下用過晚膳再回去吧。”唐澋稽近前說道。而云扶喬也是點點頭,雖然此事未能達成,但她與唐澋稽也已一年未見自是要敘敘舊。
王府的菜色原本就不賴,今日因為云扶喬的到來,添了幾道她喜歡吃的菜。期間,唐澋稽不斷地找些話題來使得整個氣氛不那么壓抑,不過原本就兩個人的晚宴,其中還有一個不說話的人,他的努力其實并沒有什么用。“你應該知道這也只是你坊中的伙計的觀察,而且那么遠的距離,很難說那就是仙頂云霧茶。”唐澋稽見狀勸道,“可是總歸是要去山頂上確認。”云扶喬認真的看著唐澋稽道,“不可能,天魚峰皇家重地,非帝王不得入內,這是太祖爺立下的祖訓。我身為皇子不可能違背祖宗的。而且周圍被唐民日夜看守,你要是想獨闖的話,怕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唐澋稽亦直直的看著云扶喬。“哼,真不知道那上面有什么,值得你們如此秘密守護的?”云扶喬直盯著唐澋稽的眼睛,而那邊也是沒有絲毫躲閃,像是宣告著這件事情的不可能,一會兒后方才無奈的說道。“我要是知道的話,你現在就應該站在天魚峰上了。”唐澋稽攤了攤手說道。話說開了,雖然云扶喬仍然不是那么高興,但是總歸是和唐澋稽聊了起來。她向他說著坊中的事情和麟陽城中的趣事,他也向她說著邊境戰事,引得她一陣神往,這本就不是一個省事的女子,從他二人初次見面就可以看出。
一頓飯吃了約一個時辰,方才收場。而在云扶喬的要求下,唐國的安王爺竟然做了一次侍衛,護送她回善茗坊中。悠長的琴聲從遠處飄來,將為這條本就有些昏暗的街道增添了一些幽幽的氣氛。“停在這兒吧,”,云扶喬對著車夫說道,隨即唐澋稽二人下車,讓車夫拉著馬車跟在后邊。轉過一個街口,豁然便是另外一番景色,一條沿河街道上行人摩肩接踵,兩旁商戶林立,家家生意紅火,街上擺攤的各色小吃,各種小玩意兒。這就是麟陽城最著名的白夜河景,白夜河原本只是一條穿城而過的小河,并無稀奇,原先也不叫這個名字。只不過后來,唐國定都于此,人口增加,外接此處水路白天可運貨,夜晚能游河,商業漸漸繁榮。外加上后來數個青樓搬到了此處,引得晚上無數文人騷客來此,夜晚生意比白天更好些,留下千古名篇,流傳于天下,故此此處也是麟陽城最繁榮的地方,因其夜晚河水兩岸燈火繁盛,映照的猶如白天一般,因而又稱白夜河。
唐澋稽看了看人群,臉上寫滿不悅,生性喜靜的他,本不喜歡如此嘈雜的環境。而一旁的云扶喬卻是有些興致勃勃。每日悶在坊中,她也很少出來。“我們也去找些樂子。”云扶喬對著唐澋稽說道,“注意你的言辭,姑娘家家的,有失體統。”唐澋稽糾正著云扶喬的說話方式。而云扶喬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拉著他便走進了旁邊的小吃攤子,勁道的兔肉加上鮮香的麻辣味,讓人食欲大開。云扶喬沒了形象的大吃著,一旁看的無奈的唐澋稽只得給她遮擋著。而她在自己大快朵頤的時候,也不忘給唐澋稽嘴里塞幾塊。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吃,一路吃一路逛。他二人也仿佛融入了周圍的青年男女中,沒有了往日的氣勢和特別。
坐在車上,唐澋稽無奈的看著在他懷里打滾的云扶喬,因為此時的她嘴腫的沒了絲毫美麗的形象,口中喊著無量商販,貪吃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悠長的琴聲又一次響起,馬車則快速的駛向了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