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渾身一震，讓韓章待在家里不要亂跑，就急匆匆的出了旅行社。

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diǎn)多，打不到出租車的凌天在路上狂奔，根本沒有時間去看響起的系統(tǒng)消息。

等到他跑到殷巷三岔路口的時候，那里已經(jīng)圍滿了人。

放緩腳步，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擠開人群。

就在做游戲的地方，破碗灑落的米飯已經(jīng)全部被打濕，本來丟棄在垃圾桶中燃盡的香直直的插在米飯上。

韓章低著頭，僵硬的跪在地上，眼睛睜大到了極點(diǎn)，被撕裂的眼角帶著干涸的血痕，嘴張得很大，仿佛經(jīng)歷了人生最恐怖的事情。

沒有人靠近，周圍的議論聲完全被凌天忽略。

為什么會這樣？

不對，韓章才給我打了電話啊。

凌天急忙摸出手機(jī)，按照剛才的記錄回?fù)堋?

很快，電話中傳出了韓章的聲音：“老板，怎么樣，找到程橙沒有啊，我好擔(dān)心，我現(xiàn)在馬上到三岔路口了?！?

“你......”

凌天才說出一個字，身形一僵，他聽到有兩個相同的聲音響起，其中一個來自他的身后。

僵硬的回頭，全身濕漉漉的韓章正站在他的后面，臉色蒼白如紙，傻傻的看著前方自己的尸體，在他的身后，一個模糊的身影，右手正放在他的肩膀上。

仿佛察覺到了凌天的視線，模糊的身影本來抵著的頭，緩緩抬了起來，如同被霧氣籠罩的臉根本看不清楚，但凌天卻分明感覺到對方在對著自己笑。

“老板，我死了？”韓章的聲音充滿了不可置信，隨即似乎想起什么，著急的四處張望：“程橙呢，程橙呢?！?

他瘋了一般在人群中尋找女友的身影，嘴里不住的大喊，詢問著一個個根本不理會他的人。

凌天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將注意力放在系統(tǒng)上，一則新消息如同死神的嘲笑。

‘叮’

恐怖旅游系統(tǒng)：只有恐懼才能讓人敬畏。

任務(wù)：抉擇

獎勵：解脫/隨機(jī)

備注：你終于明白什么叫做恐怖了。還有一個人，你打算救她嗎？你有兩個選擇，如果你選擇不救她，你將脫離系統(tǒng)，成為一個普通人，如果救她，你將永遠(yuǎn)的生活在恐怖中，做出你的選擇吧。

的確，凌天感覺到了恐怖。

本以為只是系統(tǒng)的游戲，卻沒有想到，真的會有人因此死亡，他很害怕，害怕更多的人因?yàn)樽约旱倪x擇而失去生命。

放棄程橙成為一個普通人，或許才是他應(yīng)該做出的選擇。

表情不斷的變換，內(nèi)心的恐懼和程橙的臉不斷在他的腦海中交替。

找了一圈的韓章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他的面前，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發(fā)現(xiàn)跟在他身后的人影。

“老板，老板，程橙呢，程橙呢?！?

“程橙？”

凌天回過神來，茫然的重復(fù)，短短的時間，他的聲音嘶啞得讓自己感到陌生。

“是啊，程橙，她在哪？她不會，不會也死了吧。”

“沒有，程橙還活著?！?

聽到凌天的話，本來激動的韓章竟然長出了一口氣：“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看著韓章并不熟悉的臉，凌天嘶啞著聲音問道：“你不應(yīng)該關(guān)心自己嗎？”

韓章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短短的幾秒鐘，仿佛下定了決心：“我已經(jīng)死了，我不重要。但程橙不能死，她還年輕，老板，求求你救救她?！?

“自己不重要嗎？”

凌天喃喃自語，再次看向了系統(tǒng)那變得刺目的任務(wù)。

‘叮’

恐怖旅游系統(tǒng)：只有恐懼才能讓人敬畏。

任務(wù)：抉擇

獎勵：解脫/靈視之眼

備注：你終于明白什么叫做恐怖了。還有一個人，你打算救她嗎？你有兩個選擇，如果你選擇不救她，你將脫離系統(tǒng)，成為一個普通人，如果救她，你將永遠(yuǎn)的生活在恐怖中，做出你的選擇吧。

“我去救程橙?！绷杼煲е勒f出自己的選擇。

這一刻，他已經(jīng)明白，系統(tǒng)并不只是他的助力，更是一件割傷自己和別人的利器，但他不能看著還有人因?yàn)樽约憾ド呐伦约河肋h(yuǎn)生活在恐懼中。

‘?！?

恐怖旅游系統(tǒng)：你做出了自己的選擇，記住，從此恐怖將陪在你左右。提示：程橙正在家中微笑。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韓章的身后傳來一陣怪笑，那模糊的身影緩緩消失。

凌天心中咯噔一下，身影的消失讓他產(chǎn)生了不好的預(yù)感，急忙招呼韓章一聲，快速的前往韓章家。

韓章家的門虛掩著，一道水漬組成的小路從外面一直延伸到了家中，就仿佛什么巨型軟體動物爬過。

房間中沒有開燈，昏暗的光線下依舊足夠讓人看清房間中空無一人。

“程橙，程橙?！?

韓章第一時間沖進(jìn)了臥室，凌天沒有動，目光沿著地上的水漬看向了衛(wèi)生間。

一步步向前，腳踩在水漬上發(fā)出啪啪的聲音。似乎還有些黏腳，仿佛踩在黏稠的鮮血上。

“吱呀”

衛(wèi)生間的門被推開，凌天一愣，他并沒有看到程橙的身影，只有注滿水的浴缸，水不斷的從浴缸滲出，落在地面上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隨手開燈，燈光并沒有亮起，比其他房間更加黑暗的衛(wèi)生間如同巨獸張開了嘴巴，要吞進(jìn)所有的光明。

身后韓章著急的沖進(jìn)了另一個房間，凌天猶豫一下用手機(jī)照明走入了衛(wèi)生間。

踏入房門，一股陰寒濕潤的氣息充斥著整個身體，就好像墮入了冰寒刺骨的河流中。

目光注視著滲水的浴缸，他的直覺對了。

身材矮小的程橙整個人蜷縮在浴缸中，微微晃動的水流讓她的臉有些晃動，睜大的眼睛沒有任何的恐懼，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東西。

鼻尖偶爾出現(xiàn)了一個小泡，緩緩的上升，讓凌天下沉的心感覺到了一絲安慰。

飛快的伸手將程橙抱起，正要抱出浴缸，兩只冰冷的手憑空出現(xiàn)抓住了凌天的手腕，巨大的力量讓他根本無法掙脫。

被驚動的程橙嘴里，鼻子里開始瘋狂的涌出氣泡，整個浴缸如同燒開了一般。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