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又快樂的日子,像夏天的繁花,絢爛而短暫。
在這個不分彼此的集體里,我認識了許多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
他們多才多藝,各有所長,我時常為此驚異,他們友好而充滿善意,我亦時常為此身懷感激。
更珍貴的是,郁霧華一直陪在我身邊,代替母親,成為了我不可失去的親人,家人。
“走啦,今天會早點回來的。”他朝我擺擺手,我回禮道:“路上請多小心。”
每天早上都是這樣,我來到這里并被賦予相應的任務,郁霧華負責戰術分析,我呢,則負責文職,寫相應的文章。
在這個名為“推翻巴別塔”的計劃中,任何人都難辭其咎。
而我依舊迷茫,每一次下筆前都忍不住問自己所做是否是正確的,假使文學不能被用于正確的方向,倒也可以成為傷人的利器。
我只有在細水流長中,盡我所能安慰那些受傷至深的靈魂。
即使在夕陽來臨時,還是會忍不住嘆氣。
“你最近心情不好嗎?”郁霧華擔憂地望著我,“總是皺眉啊。”
“我沒有事,只是在思考近期的文章該怎么寫才好,”我笑著安慰他:“無論怎么改還是覺得不夠好呢。”
又要他擔心了,我自責道,明明每天回來已經很累,我卻總要他操心那些小事。
“不要想太多,你這樣總坐在桌前對頸椎不好吧,我聽說最近從浮空城繳獲的那批物品里面,有一件……”
“謝謝你關心了,不過我不需要。”浮空城這三個字是我永不能釋懷的三個字,如果可以,我這輩子都不希望與其有什么牽扯。
“這些本來就是我們的……”他嘟囔著又瞥到我的臉色,趕緊轉了話頭:“那個,你今天晚上做了排骨嗎?好香啊,我先去洗手,待會吃飯吧。”
“好的”我轉身去廚房拿碗,突然聽到門口的門鈴聲想起,“誰啊?”郁霧華在廁所里大聲問。
我疑惑地拉開門,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女孩局促不安地站在門口,看到我的一剎那,她的臉色白了白,然后喃喃問道:“你……請問郁霧華住在這里嗎?”
“是的,請問你有什么事嗎?”我看了看天色,已經暗沉一片,“很晚了。”
“你和,你和郁霧華住在一起?”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他是個男人!”最后一句她幾乎是失聲叫出來的,樹上的飛鳥倒是神色坦然,一動不動。
正在我絞盡腦汁想著怎么解釋,郁霧華已經走到我面前了。
“你誤會了。”郁霧華微笑著說:“這是我妹妹,她父母在戰爭中犧牲了,我把她接過來照顧她。”
“是的。”我接過話,也神色不變:“恐怕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后來我繼續回房準備晚餐,郁霧華則與她聊天。
“那你也可以給她安排一個房子啊,她已經快成年了。”這是女孩走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看來她還是不太相信,我邊盛飯邊想,這不怪她,畢竟世上怪事太多了。
然后對上郁霧華不悅的臉色,他說:“為什么總有些人喜歡浮想聯翩?只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那倒未必,如果覺得人生無趣,就得自己尋找興趣。
我寬慰他:“那些人是別人,跟你跟我都沒關系,在乎只會徒增煩惱。”隨后忍不住勸了一句:“她說的倒也沒錯,未免流言紛擾,你還是把我安置在別處吧。”
結果他什么都沒說,我也不好再提,一夜無話,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