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中邪
- 驅鬼三人行
- 書生問路
- 2885字
- 2020-10-13 00:11:19
正當她站上撿來的一塊破磚頭上時,身后傳來叫喊聲:“快,抓住她。”
“呼啦”
薛小容還沒來得及將自己的脖子鉆進腰帶套好的圈圈里便被人撲倒了,“拖走,拖走”有人嚷嚷著。
她是被兩個漢子給抬過來的。
仍舊是這個破舊的避難所里,仍舊是嘔人的混亂氣息。
有所不同的是,那群臥著的人此刻一個挨著一個圍成了好圈,被圍著的有她--薛小容,還有身邊的兩個人,中年漢子和他的老婆。
此刻中年漢子是平躺在地上的,中年漢子撲上來責問她:“我知道她不對,不該那樣對你,但是你也不能詛咒她啊。”
薛小容別過頭,她什么也不想聽。
人群中有人嚷道:“別是中邪了吧!”
另有其它人附和:“中邪啊,那得把飯袋子找來。”
中年漢子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幫幫忙,能帶我去找他嗎?”
說話的人有些猶豫,吞吞吐吐地:“可以是可以啦,只是這么冷的天也不確定他在家不在家,只能碰碰運氣嘍!”
話不多說,中年漢子當即將躺在地上的女人給背在背上,領路的人有些遲疑:“大哥,您這背上背著一個倒也罷了,身后還跟著一個,這要哪年哪月才能上到山頂?”
中年漢子回頭看了一眼薛小容:“她自己能走。”
“能讓她當我媳婦嗎?”
中年漢子搖頭:“不行,我老婆要是治不好,這個女人必須得是我的媳婦。”合著兩人心里都各自打著小九九,且都是為了薛小容。
領路人不干了:“那我不帶路了,白忙活一場還撈不著好,誰干誰傻。”
中年漢子有心要救自己的老婆,又不舍薛小容,兩頭為難之際他的內心里冒出一個點子,跟領路人商量:“兄弟,你看這樣行不,一三五歸我,二四六歸你。”
領路人一聽,這話甚好。
兩人一擊掌:成交。
被麻繩綁著雙手的薛小容茫然地跟在他們身后,他們迎著風寒一路走走停停,她的腳早就凍得沒有知覺了,能跟在他們身后往山頂走,全靠意志支撐著。
一直到山頂,她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
領路人敲著柴門:“飯袋子,飯袋子。”
“來了來了,別敲了,再敲這柴屋可就倒了。”里面有個粗聲粗氣的家伙應著,他便是領路人所說的飯袋子。
渾圓的胳膊腿,渾圓的大屁股,走起路來全身的肉都在橫飛,領路人將已經暈倒在地上的薛小容給抱進了屋。進到屋子里后的薛小容感覺到一股暖意漸漸蘇醒過來,原來外邊的柴門只是一個幌子,通過柴門,再走一段小路進來的才是飯袋子棲身的石屋子,這石頭屋子冬暖夏涼,是個絕佳的養生場所。
薛小容微微閉著眼睛,只聽那粗聲粗氣的家伙說道:“她這是中邪了,這幾天可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情?”
中年漢子努力地回憶著飯袋子說的“特別的事”。
他能想起來的只有薛小容被他老婆羞辱的事情,再沒別的,之所以堅持要綁薛小容過來,也是為了防止萬一老婆救不了,好拿薛小容頂數。
“再想想。”
莫非是那件事。
他記得老婆剛進屋子的時候,附在他耳邊悄悄跟他說她撿到了好多錢。這事,只有他跟老婆知道,飯袋料事如神啦!
飯袋晃著腦袋問他:“是不是每隔一、兩步有一張對折起來的錢?”
中年漢子也不確定是或不是,老婆只是跟他說撿到了錢,卻并沒提過在什么地方撿的,更沒提過撿到時的情形,那時,她往自己的兜里亂摸,沒摸著窩窩頭,又聽到旁人扇風這才為難起了薛小容。
飯袋子操起一套家伙,端坐在擺著香爐的屋子正中,嘴里念念有詞地念叨起來,那聲線仿佛惡鬼纏身一般,聽得人毛骨悚然。
不僅薛小容有這種感覺,連領路的那個男人也如此,他不停地搓著兩只手的手背,正眼不敢去看飯袋子,更不敢去跟那香爐對視,仿佛多看一眼就褻瀆了神靈似的。聽著飯袋子念叨了約有兩柱香的功夫才停了下來。
“噗”他的嘴里噴了一口,火苗子燃燃地竄起來老高。
中年漢子和領路人嘖嘖稱奇,對飯袋子這一手欽慕不已,接下來,唯飯袋子是從,他說什么便是什么,不敢有半點不從。
按照規矩,給飯袋子留下一口糧食就當是謝禮,兩人千恩萬謝地依舊是中年漢子背著自家媳婦,被拴著的薛小容跟在身后,一行四人又瑟瑟抖抖地下了山。
走在路上的領路人要給薛小容解開繩子,中年漢子不干了:“不能解,我老婆還沒醒,必須得她醒過來才能作數。”
領路人心生不滿:“大哥,你,你。”你了半天也說不出個道理來,只能依著中年漢子。心里還默默祈禱中年漢子的老婆快點醒來。
下山以后的他們仍是往學校里走,兩人都沒個像樣的家,說是家,其實也就是土坯結構的瓦房,這樣的天北風一吹,嚴寒從四面八方的破洞灌進來,絕不比窩在外面強多少,這是其一,還有個重要理由便是所有窩在這里即使腿腳凍爛也不肯離開的人都統一的期盼能有人過來接濟他們。
哪怕一口半口糧食也好。
但是在大環境下,所有人都過得不好,他們的期盼最終也還是會落空。
中年漢子將老婆背回來時,原先的那個位置已讓人占了去,不僅他的,領路人的,薛小容的也都沒了。他們只得選擇靠近門口位置的小地窩著,偏這個地方比別處冷,領路人挨著薛小容的屁股邊坐下了,薛小容彈簧似的蹦了起來。領路人斜著眼瞪她:“早晚是我的人,害什么羞?”
“不要臉。”薛小容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
領路人指著中年漢子:“他都答應了。”
“那你找他去。”
“哎~”領路人又吃了癟,這一次比被中年漢子那次噎得更厲害,他不免有些生氣,又不能拿薛小容怎么著。他心里認定薛小容將來一定是他媳婦,會跟他好好過日子的人,心里不爽快自是不能拿將來的媳婦出氣,于是他一抬腳踢到了中年漢子的老婆。按常理,這一腳下去,正常人都得跳起來,中年漢子的媳婦毫無反應。他再去看中年漢子,他正盤腿坐著,按飯袋子給的法子替他老婆念經驅邪,自然也沒注意到領路人剛才那一腳。
領路人松了一口氣,決定先別惹惱了薛小容,等她氣消了再好好跟她說話。
他找了個地方,蜷縮成小狗狀瞇著。
瞇著的他無法進入深度睡眠,他今年二十三,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內心當中有一股無法壓制的火苗在到處亂竄,當翻轉過身子面向近在咫尺的薛小容時,那股火苗竄得更厲害了,他突然就覺得薛小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子,最最吸引他的女人。他挪動著要靠近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子,背對著他的薛小容毫無反應。他的心中有些竊喜,認為薛小容的想法跟自己應該是一樣的。他的手慢慢的爬上薛小容的背,隔著內中空摩梭,不一樣的觸感讓他欣喜不已,他內心的火苗竄得更厲害了,各種各樣的想法一涌而上,他的手一探摸到薛小容的手。薛小容轉過身睜著眼睛看著他:“我想上廁所,你陪我去。”
此時的領路人迷了心竅,別說陪著美人上廁所,即使下油鍋他也是樂意的。二話不說跟著薛小容往學校后門的廁所走去。
廁所不分男女,也沒有鎖門的門栓,待在廁所外邊的人想要上廁所只需將腳步放重一些,而待在廁所里邊的人要提醒外邊的人有人在廁所只需咳嗽一聲便可。
薛小容進了廁所,領路人站在門口等著。
薛小容故意在廁所里多待了一段時間為的是讓心懷不軌的領路人吃些風寒清醒清醒,她打定了主意,只要領路人手腳不老實,她就用這個借口讓他站在廁所門口吃苦頭。
她算好時間從廁所門口出來,出來之后沒見到領路人,她心中想道:莫不是受不了這里的氣味自個回去了?當她回到窩身的那個小地方時沒見到領路人心中不免疑惑,難道憋不住去了別的地方方便?
此時,已是大半夜,多數人縮著身子睡了過去。
薛小容也困了,她很快進入夢鄉。
夢中,她看見她的前方有一個人,全身是血的行走,當她走近那個人時,那個人沖她露出了笑臉。
這時,她看清楚了那張臉。
當場嚇得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