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和程成記錄實驗數據，而青語在一邊作分析，到了下午兩點多的時候，青語去向王主任匯報工作的成果，三點多才回來。

青語還帶回來幾份其他實驗小組的分析文件給林哲和程成看，因為預選定的霧霾沉降劑有十幾種，青語他們只負責其中五種的分析和測驗，除了他們還有另外三個小組在做同樣的實驗，只不過分析的沉降劑不一樣，王主任就是他們的總負責人，最終要選出最合適的一種沉降劑。

青語回來以后就去休息了，畢竟早上她只睡了幾個小時，到了晚上六點多的時候，青語和另外一個女生李琳都起來了，林哲去餐廳帶了很多吃的回來，大家在實驗室里一起吃了一個比較溫馨的晚餐。

在地下的實驗室里，沒有太陽和月亮，沒有日出日落，只有那永遠不變的亮白色的燈光，因為大家都是新來的，沒有太多的感覺，但如果這樣工作的時間長了，恐怕真的會分不清白天黑夜。

晚飯之后，四個人一起參與實驗，這樣每個人分到任務要少一點，而且工作的效率也增加了許多，幾個人都是年輕人，學習的知識也相關，當然，除了林哲。但不管怎么說，幾個人還是聊得比較融洽的，突然來到一個與世隔絕的實驗室做實驗，大家多多少少都缺乏點安全感，能認識幾個朋友是再好不過了。

幾個人里面李琳來的最早，程成來的稍晚，而青語和林哲則是最后才到的，但李琳和程成對青語當組長都是沒有什么異議的，李琳只是一個碩士生，當然，她在碩士生里面也是很優秀的，而程成則是無條件的支持女神，而青語的專業和認真也讓大家真心佩服　。

李琳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個咖啡壺，給大家煮了一些咖啡，幾人說笑著，很快就到了半夜十二點多，大家商量了一下，還是林哲和程成去休息，留下李琳和青語做實驗，明天早上五點再換班。

關上休息室的門，世界頓時安靜下來，林哲躺在休息室的床上，還能嗅到青語留下的淡淡香氣，又想到程成早上說的“同床”的話，心跳竟有加快的征兆。

林哲立刻穩住心神，強迫自己盡快入睡，但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之前聽到程成說咖啡有提神的作用，但沒想到效果這么明顯，要知道他之前并沒有喝過咖啡，今天是第一次喝，感覺味道還不錯，就多喝了幾杯，而程成等人都經常喝咖啡，多少是有些免疫的。

在床上躺了一會感覺沒有絲毫困意，于是林哲就起床出去了。

到了外面一看，已經是半夜一點半了，李琳在電腦面前用手撐著下巴，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青語則是低頭在寫著什么。

看到林哲出來了，青語有些詫異：“怎么了？”

林哲笑了笑：“我睡不著了，可能是剛才咖啡喝多了。”

青語看了看快要睡著的李琳，對林哲說道：“拿麻煩你把第二十二組實驗的樣品拿過來吧。”

“好的。”林哲轉身去拿樣品，這是李琳也反應過來，急忙站起身來幫林哲。

“李琳，你去睡一會吧，我睡不著了。”林哲說道。

“那怎么行，我白天已經睡過了，我沒事，你還是去休息吧。”

“李琳先去休息一會吧，讓林哲幫我一會就行。”青語開口了，在之前她已經看過林哲的實驗操作還是比較可靠的，所以她現在對林哲也是比較放心的。

“嗯，你先去休息吧，我不但不困，現在還特別興奮呢。”林哲也接著說道。

“好吧，如果那你想睡覺就把我叫醒好了。”李琳最終還是點點頭，向休息室走過去。

青語放下了手里的筆，歉意地對林哲說：“明天恐怕還是要耽擱你工作了。”因為今天林哲的老板有事，所以放了一天假，明天還是要正常上班的。

林哲也有些擔心，畢竟找到一份工作不容易，不過他還是說道：“明天再請半天假好了。”因為明天早上實驗就結束了，他們也應該就能回去了，這樣他還是能送晚上的外賣。

“不過，所有的損失都由我來承擔好了，不會讓你吃虧的。”青語展顏一笑。

林哲點了點頭：“我相信你，女神。”

“女神？”青語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跟誰學的，原來我可沒聽過你說這話。”

看到青語的反應，林哲有些尷尬，難道說錯了？

“對不起，我……聽程成說的。”

“那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嗎？”青語饒有興致的問道。

林哲笑了笑沒有說話，他還真的不知道現代的“女神”和神話故事里的“女神”的具體區別是什么。

青語也沒有追問，她放下手中的筆對林哲說：“林哲，你對我們現在的實驗進程怎么看呢？”

林哲愣了一下，之前青語都是和李琳和程成討論問題，還從來沒有問過他的意見呢，畢竟他只是個門外漢。

林哲想了想說道：“實際上我覺得，我們的沉降劑的效果差別不是特別大，浮動不超過百分之五，而且我們測試過的幾乎都能達到實用的標準，所以……”

“所以我們像在做無用功是吧，因為隨便挑出來一個都能完成任務？”青語接到。

林哲點了點頭：“不過還是盡量選用效率較高的好，因為大范圍使用的話，總的差別就大了。”

不知為什么林哲突然想到在白天的時候他在氣候觀測室看到的那個空氣質量曲線，但他猶豫了一下沒有對青語說。

青語說道：“不管怎么樣，再有7個小時我們這邊就差不多結束了。”

林哲看了一下時間，馬上就是凌晨兩點了，這兩天青語晚上都沒有睡覺。

試驗依然在穩步進行，林哲坐在一邊，看著儀器的小屏幕上跳動的符號，他不但不困，反而有一種興奮的感覺，看來那個咖啡真的是很有效果，白天的那副波動曲線不停地在頭腦中閃過，直覺告訴他，他當時的猜測很有可能是對的。

林哲想想，反正閑著沒事，不如找點活干，他從放置架上拿下來一個氣體箱，里面裝的是一個小時前測過PM2.5濃度的氣體，當然現在它已經從污染氣體變成了“清潔”氣體。

測試氣體的PM2.5的濃度其實很簡單，就像人們在霧霾天氣里戴的口罩一樣，人們呼吸空氣，PM2.5等細顆粒就被擋在了口罩外面，清潔的氣體就被吸到了人們的肺里，而被擋在外面的PM2.5則是留在了過濾的網上。

實驗室測試PM2.5濃度也是這樣，將污染氣體通過過濾網，PM2.5被留在過濾網上，其他的氣體則是成功通了過去，通過去的就成了相對“清潔”的物體，然后通過測量在濾網上的PM2.5的質量，來確定空氣中PM2.5的含量。

現在林哲手里提著的箱子，就是一箱被過濾出PM2.5的“清潔”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