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林哲的話，李唐的眉毛挑了挑：“你是說這個曲線可能出現其他的變化?”

“我也不確定。”林哲笑笑，畢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哦。”李唐點點頭，但臉上的笑容更親切了。很明顯李主任對這件事挺感興趣的。

李唐笑著問林哲：“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林哲，是從宇航大學過來的。”林哲回答道，他是跟青語從宇航大學的實驗室過來的，這么說也沒錯，不過李唐自然就理解為他是宇航大學的學生了。

“原來是宇航大學的高材生，怪不得如此博學多才，那你還能想起來是什么書嗎，就是跟這個曲線相似的。”李唐目不轉睛的盯著林哲。

“有些模糊。”林哲說道，其實他已經漸漸回憶起來，這是他在德國的時候有一個叫維爾斯的在做實驗的時候畫的曲線，那個項目后來被停止了，好像是關于能量方面的研究，相關的方程式也都被封鎖起來，再也沒有出現過。

“不過，”林哲又繼續說道，“能讓我看看前幾天的曲線圖嗎？”

“可以可以。”李唐連勝應道，他操控著儀器，把屏幕分成了兩個部分，上面的是剛才的圖像，下面的是兩個星期前到今天的空氣質量曲線。

看到下面的圖像，林哲的眼中一亮：“好像是它。”林哲的記憶力還是不錯的。“我看到過，好像從這個位置。”林哲指了指未來第六天的位置。

“會產生這樣的一個突變。”林哲的手指向上一劃，劃出一個陡峭的角度，那本來穩定下降的曲線，突然上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李唐臉色一變，雖然屋子里有舒適的空調，但他還是感到背后冒出一陣寒氣，一種窒息感籠罩了過來。雖然林哲只是用手比了比，但李唐的腦海中卻清晰的出現了一個圖像，因為同樣的曲線他在三個小時之前看到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報告晚了三個小時提交。

李唐的眼睛瞟了一下角落的垃圾桶，那里裝著被扔掉的的第二遍綜合分析報告，跟林哲說的一模一樣，空氣質量真的會在第六天突然惡化，而不是慢慢的恢復到正常。當時李唐為了驗證，重新檢查和修訂了參數，并且又做了數次分析，但結果都是林哲剛進來時看到的那個較好的結果。確定分析無誤后李唐還送了一口氣，以為剛才只是個偶然的失誤，沒想到剛剛過去三個小時，他又看到了那條噩夢似的曲線。

通常來說，霧霾的發展也可以人為影響的，比如限行，比如暫停工廠的生產等，但對于寒冷的冬末春初，供暖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所以北方的城市冬天霧霾會更嚴重一些。對于空氣質量預測來說，李唐確信NCT的設備是非常先進的，據說它還引進了國外最新的的數字計算系統，而正像天氣預測一樣，預測結果并不是百分百準確的，但大致的方向是正確的，而這也成了李唐擔心的地方。

李唐感到口干舌燥，他急于再向林哲想問些什么，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請問李主任在嗎？我是來拿報告的。”

李唐轉身一看，一個穿著白色工作服，扎著馬尾的女生站在了門口。

李唐反應過來，他看了看桌上放著的那份報告：“嗯，先進來吧，這就好了。”

然后他客氣的對林哲說：“我先送你過去吧。”

林哲跟著李唐走出了實驗室，李唐又低聲的問道：“剛才你說的，有沒有什么原因呢，就是產生變化的原因。”

林哲說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一點點印象，我自己也沒有接觸過這樣奇怪的波動曲線，還有就是我說的也只是憑記憶的一點猜測，你也千萬不要當真。”林哲知道，每一個分析結果都應該經過核實驗證，隨口說說當然不能當真。

李唐點點頭：“還是謝謝你了。不過如果你想起來什么，或者說想起來那本書的名字，請一定要告訴我。”李唐遞給林哲一張名片。

“好。”林哲接過名片，其實根本沒有什么書，而且林哲知道的確實不多。

李唐用身份卡刷開對面的實驗室，然后對林哲說：“你穿過去就可以了。”

“謝謝。”林哲點點頭，同李唐道別，然后走進了實驗室，實驗室進去需要刷身份卡，但出來時是不用的，所以只要林哲能進去，就可以成功穿到對面。

林哲進去后發現這個實驗室里沒有人，不過他也沒有仔細看，就趕緊從另一邊的門出去了，他從N70出來有一段時間了，估計青語等人要擔心了，他要趕緊回去。

……

李唐轉身匆匆的回到了實驗室，那個扎著馬尾的姑娘還在那里等著，李唐對她說道：“再稍等一下。”

然后李唐走到垃圾桶那里，又從里面翻出了那份第二次試驗檢測報告，仔細的看了看上面的預測結果，最終他嘆了一口氣，把這份結果也放到了要上交的報告文件夾里。

扎馬尾的小姑娘拿著報告文件走后，李唐雙手撐在桌子上看著屏幕上面閃爍的數據，心里想到，雖然最近這段日子霧霾出現有些反常，但總體上是可控的，而且明天實驗基地就要準備霧霾沉降了，情況肯定能好下來的。雖然在心里安慰自己，但一想到那詭異跳起的曲線，李唐的心里還是隱約有些不安。

…

穿過實驗室后，林哲很快就找到了N70，刷開門進去后，程成就喊了起來：“林哲，你總算回來了，青語都著急了，你到底搬了多少東西啊？”

“對不起。”林哲歉意的笑了笑。

看到林哲回來，青語也松了一口氣，畢竟林哲是她帶過來的，她可不希望林哲出什么意外。

青語開口說道：“那我先休息去了，程成你教教林哲怎么做，他以前沒有做過這樣的實驗。”

“好的，沒問題。”林哲回答道，其實這些東西該怎么操作他已經明白了。

青語刷卡進了休息室，程成愣愣的看著青語進去的方向半天沒說一句話，許久之后他又看向林哲：“林哲，你說這算不算，你和女神睡過一張床了啊。”

林哲皺著眉頭說道：“不算吧，外面的旅館的不是床有更多人睡過嗎。”

“那，那。”程成突然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要不下次換班的時候，我們換房間睡吧，我去你的房間，你去我的房間。”程成的臉上笑開了花，自己真是太機智了。

林哲對程成的行為表示了鄙視和拒絕，他是不會讓程成的齷齪心思得逞的。

走到電腦前面，林哲開始翻看青語的實驗記錄，實驗的記錄和標注都很清晰，總的來說實驗還是有成效的，他們已經從這五種沉降劑中挑選出了一些配比方案，都是有效果的，這樣明天就有東西交差了，霧霾沉降的時間暫定明天晚上，因為晚上人少，對人們的生活影響也少。

但林哲他們明天上午就要把他們小組的結果交上去，畢竟上面還要經過進一步的測試和檢驗，所以留給他們的也只有今天一天的時間。

看到林哲在一邊翻看數據，程成也不再糾纏，熟練的干起了自己的工作，畢竟這些東西他比林哲熟悉多了，效率也高些。

復雜的東西交給程成，比較簡單的重復性勞動就由林哲來做，兩人互相配合，實驗倒也順順利利的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