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點,魔都迪斯尼樂園。
提前趕到的陳豐,獨坐在一長椅上,一邊看著來往人群,一邊打著電話。
與他通話的是鄭家父子:
鄭超:哇塞!豐哥好酷啊,那老家伙仗勢欺人,活該!要是我啊——
鄭剛:要是你怎么做?滾一邊去!阿豐啊,容我說句公道話,你昨天做的不好。
宮先生雖然語氣重了一些,但他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我想無論是誰,看到那一幕都會生氣吧?
陳豐:鄭伯伯說的對,其實我出了他家,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重。等有機會,我會當面向伯父道歉。
鄭剛:好,孔子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也。’到時候你一定要解釋清楚這件事。
下午你和小雪來黃州吧,伯伯家里還有一套空房子。
等宮先生火氣下去,你們再回去。
加油!年輕人就要敢愛敢恨,伯伯支持你!
鄭超:還有我!豐哥,你可快點帶嫂子來啊,我可想你們啦!
“謝謝伯伯、超弟……”
掛了電話,陳豐深吸了一口氣,心里舒服很多。
正當他準備掏煙時,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155?這是誰的電話?”
“你好,請問你是借書人本人嗎?”
話筒傳來的聲音很洪亮,像是在空曠的大廳內里。
見他一口說出自己的筆名,陳豐心里已經猜出大半:“我是,請問你是張總編?”
“你怎么知道?”張遠山興奮道:“不會是李默惆給你通風報信了吧?”
“呵呵,張總講話的地方比較空曠,應該是一個大型會議室。敢在這里打電話的,除了總編您,也只有陳董事長了。”
“哦?”張遠山提高了嗓音,笑著問:“既然是二選一,為什么不猜陳總?要知道,電話可是他讓我打的,你現在在玄空的地位,比我這個總編還高咧!”
陳豐點上一根香煙,靠著長椅說:“您夸獎了。我之所以猜您,是因為我個寫手,不是商人。對癥下藥,方得奇效。”
“哈哈哈——好!好一個‘對癥下藥,方得奇效’。”
張遠山笑的很大聲,真心贊賞道:“陳豐,你不僅書寫的好,看事情更是通透的很!怎么樣?什么時候來魔都一趟?我們見面聊一聊!”
陳豐會心一笑:“不瞞老大,我現在就在魔都迪斯尼樂園里。”
“靠!你小子給我等著啊,我馬上去找你,見面聊!”
……
“yes!”
掛了電話,張遠山激動的會議室內大喊一聲!
然后又撥通了玄空中文網創辦人兼董事長——陳飛云的電話。
張遠山:陳總,我剛才提的轉讓股份的事,您考慮的怎么樣?
陳飛云:這件事還要再商量商量,不用著急。
張遠山:不是,現在借書人就在上海,我想給他個驚喜,讓他安安心心的留在公司。
陳飛云:……,遠山,公司雖然是我的,但出讓股份的事我一個人說的不算。
現在我們玄空已經今非昔比,少他一個借書人沒什么。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寫小說的,多給點錢就行。
張遠山:陳哥,我叫您一聲哥,是想讓你聽聽我的心里話。
這個借書人絕非池中之物,如果我們能在他成長之初給予支持,一定會收到無法想象的回報!
這種人才,非常非常的寶貴,您能不能再考慮考慮?
如果董事會不同意,我愿意將我那份股轉讓給他!
陳飛云:你……,你是不是瘋了?我知道你一心為公司著想,但也不必這么做吧?我們玄空大神多得是,他不過是一時幸運而已。
好了,再說吧。
“陳總,陳……喂喂?”
張遠山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摔手機的心都有。
一方面覺得陳飛云不尊重自己,另一方面是覺得他太小看‘借書人’。
“唉,玄空大了,人也變了……”
“當初,我們的目標是挖掘中國的莎士比亞。現在,卻只是為了賺錢而賺錢……”
慢步走出會議室,張遠山忽然生出另起爐灶的想法。
……
迪士尼樂園,泰迪咖啡廳。
陳豐與張遠山對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左邊放著公文包,右邊放著一落合同。
第一次見到玄空的總編,陳豐覺得有點疑惑。
在他印象中,張遠山應該是個中年短發,相貌寬厚的男子。
可一見面,才發現張遠山其實是一個梳著大背頭,滿臉胡渣的胖大叔。
而且沒有一點架子。
“呵呵,跟陳老弟聊天真是開心。來,這是初步起草的合同,你看看。”
“張哥叫我阿豐就行。”
陳豐含笑接過合同,大概的看了一眼。
這一落里分三大份。
一份是:中華兄弟影視公司的小說改編合同。
一份是:無極網絡公司的游戲改編合同。
最后一份,是青墨出版社的實體小說出版合同。
“這合同還沒有確定下來,我個人的意思是再爭取一些,公司的律師團也在往這方面努力。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說就是。”
張遠山端起咖啡,開始一句句向陳豐解釋。
聽了半個小時,陳豐看了一下左側的壁鐘:“不好意思,張哥有筆嗎?”
“有。”張遠山從公文包里取出一根黑色鋼筆。
本來以為陳豐要寫什么,可沒想到他會直接在合同書上簽名。
“等等,老弟不再看看?”
“不用了。”陳豐邊寫邊笑:“剛才張哥說的也差不多了,我信得過你。”
“好!”張遠山大喊一聲,拍桌子道:“賢弟放心吧,有你這句話,哥哥一定給你一個完美的答復!”
寫完最后一頁,陳豐學著古人拱手說:“那就有勞兄長了。”
送走了張遠山,已經是下午2點半。
陳豐心情愉悅的在樂園里閑逛。
沒一會,就有一個可愛的小女生走來問:“大哥哥,請問要花嗎?”
“你都有什么花?”
陳豐好像文盲一樣看著她手里的花籃,但不影響欣賞。
“可多哩!”見有生意做,小女生一下子興奮起來。
放下花籃,一個個給他講解著每種花的名字和含義。
“這是香水百合,代表婚禮的祝福,這是菊花,代表清靜真愛,這時紅玫瑰……”
聽著小女生細細的解說,陳豐猛然閃出過一個念頭:“也許我可以用這些花,編織出一個浪漫的海洋,至少可以讓雪兒看到我的真心!”
“大哥哥?大哥哥?”小女孩望著發呆的陳豐,弱弱的問:“你還要不要?”
“要!”陳豐蹲下問:“小妹妹叫什么?你的花我全要了!你是從哪里買的?”
小女生歡跳著說:“謝謝大哥哥,我叫張琳琳,我的花都是媽媽種的!”
“你好琳琳。”
陳豐取出500元塞入她的手里:“這些錢你拿著,能帶我去找你媽媽嗎?我還需要很多很多的花。”
張琳琳高興的抓住紅票:“很多很多,是多少?”
“一萬朵!”陳豐笑著站起身,把頭轉向東方:“如果能讓夏雪開心,再多我都愿意!”
“娘娘,賺大咧——”
宮家。
一輛白色的120急救車停在大廳門口,上面標注著‘魔都第一精神病院’的字樣。
不久后,四個體格彪壯的大漢強行抬著夏雪走了出來。
宮誠夫婦牽著小女茉莉跟在后面,其他傭人、管家都排隊看著。
只見夏雪哭得已經不成樣子,滿臉脹紅著,頭發披散著像個發瘋的婆娘。
“放開我,放開我!混蛋——你們混蛋!”
“宮茉莉!為什么出賣我!為什么!!!”
“騙子,騙子!你以后別叫我姐姐——”
“姐!你不要走好不好?”小茉莉抹著眼淚,委屈的望著夏雪。
她不懂男女之間的愛情,只是不希望姐姐離開,才把消息告訴母親的。
依照原來計劃,夏雪想以‘帶小茉莉去玩’為借口,偷偷的去迪斯尼樂園,然后與陳豐私奔。
可她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信任的妹妹,會在關鍵時刻‘出賣’自己!
得知這個消息后,宮誠夫婦一開始的意思是把夏雪關在家中,但又怕她為情自殘,才打電話叫來精神病醫院的人。
若問怎么讓人老實,最佳答案就在那里!
“嗚嗚……爸、爸,媽媽,豐哥、還等著我呢,我不能沒有他,求求你們放了我好不好?”
“好媽媽,你快說話啊——”
“阿誠……”朱紅霞看著泣不成聲的女兒,心中很是不忍。
宮誠緊握著拳頭,轉頭說:“不行!我不同意!不能叫那小子帶走夏雪!”
“還看什么,堵上嘴!馬上打針!”
“嗚嗚……嗚……”
一針鎮定劑注射后,宮夏雪逐漸安靜下來,兩眼昏昏沉沉的,好像沒了靈魂一樣。
“雪兒!”
“姐姐!”
朱紅霞母女再也忍不住淚水,上前將夏雪抱住,宮誠也眼睛通紅的看著。
“哎,宮先生,你女兒力氣也太大了,這一腳差點沒把我肋骨跺折了。”
一個大漢摘下口罩,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看向身后。到現在,他的左肋還隱隱作痛。
“辛苦這位大夫了,我為小女的粗蠻向你道歉。”
宮誠身鞠一躬,又叫來管家給他們每人封了萬元紅包。算是醫藥費。
等急救車緩緩開出大門時,他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氣。
“老公,要不要給陳豐打個電話。”朱紅霞由于的拿起手機。
“不用,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我要讓他等,等到徹底死心為止!”
宮誠轉頭回了大廳,左右吩咐道:“寶珠姐,你帶茉莉回房。紅霞,你打電話把霍家的小子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