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做困獸之斗么?”少女冷哼一聲,手中雙槍一擺,迎著唐飛和夏空而去,此時夏空似乎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意識,而唐飛根本就不會騎馬,胯下的戰(zhàn)馬能跑起來,全靠唐飛那一箭,等這股勁去了,胯下的戰(zhàn)馬又會停下來,到時候夏空和唐飛就算有三頭六臂也逃不出去。
“大哥!你要堅持住啊。”唐飛接過夏空手中的馬槊,馬槊一擺,直刺少女的面門。
“當!”一聲脆響,唐飛這軟綿綿的一槊毫無力道,少女很輕松的一槍擋開,同時左手槍一槍刺出,又快又恨,直逼唐飛胸口。
“糟了!”唐飛渾身發(fā)軟,四肢無力,能刺出一槊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了,現(xiàn)在面對這致命的一槍,唐飛居然毫無辦法,關(guān)鍵時刻,一直低著頭的夏空忽然抬起了頭,一把握住了刺向唐飛的雙頭槍,鮮血飛濺,鋒利的槍頭將夏空的右手割得血肉模糊。
“大哥!”唐飛一愣,夏空回過頭說道:“兄弟,記住答應(yīng)過大哥的事情!”
唐飛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果然,夏空猛地想自己懷里一拽,少女也沒有想到明明已經(jīng)昏過去的夏空為什么又清醒起來,而且還爆發(fā)出了如此大的力量,猝不及防之下,少女身子一歪,險些掉落下馬,趁著這個功夫,夏空大吼一聲,居然從馬上縱身躍起,狠狠地撞在了少女的白馬上。“砰!”的一聲悶響,少女胯下的白馬悲鳴一聲,居然被夏空撞倒在地,馬上的少女也摔倒了地上。
“統(tǒng)領(lǐng)大人!”周圍的銀甲騎兵急忙圍攏過來。
“誰都不許動!”夏空一手卡著少女的脖子,另一只手上握著一把橫刀,鋒利的橫刀架在少女脖子上,銀甲騎兵一看,紛紛停下來將夏空和唐飛3人圍成了一個圈子。
“不要輕舉妄動!統(tǒng)領(lǐng)大人在他們手中。”張麒一催馬來到了夏空和唐飛面前。
“小飛,立刻離開這里。”夏空穿著粗氣,每咳嗽一下,都會吐出一大口黑色的鮮血。
“大哥!”唐飛坐在馬上急聲吼道,胯下的馬爾喘著粗氣,顯然已經(jīng)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走!”夏空將手中橫刀擲出,又在馬兒的身上劃出了一道傷口,這匹戰(zhàn)馬嘶鳴一聲,向著前方?jīng)_去,擋在前面的銀甲騎兵因為少女在夏空手中,并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讓開一條路,眼睜睜的看著唐飛沖了出去。
等唐飛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中時,夏空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少女臉色陰沉的說道:“你以為抓了我你們就能逃出去么?”
“。。。。。。”
“咦?”少女微微一動脖子,卡在她脖子上的大手無力地垂了下來,少女這才發(fā)現(xiàn)此時夏空已經(jīng)斷氣了。
“小姐,你沒事吧?”張麒急忙來到少女身邊恭敬地問道。
看了看站在那里像一座雕塑一樣的夏空,少女說道:“算了,我們回成都。”
“他怎么辦?”對于夏空張麒還是很欽佩的,少女遲疑了一下,說道:“厚葬。”說吧,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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胯下的戰(zhàn)馬不斷地喘著粗氣,嘴角已然出現(xiàn)了血沫子,唐飛伏在馬身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夏空肯定兇多吉少,“大哥!”唐飛死死地咬住嘴唇,一絲鮮血從嘴唇上流了下來。
忽然,胯下戰(zhàn)馬悲鳴一聲,一個跟頭重重的栽倒在地上,唐飛也被甩了出去,落在了一大團草叢中。這一下摔得唐飛吐出了一口血,感覺到自己五臟六腑似乎都有些移位,唐飛知道此時絕對不能昏過去,不然就算不被野獸吃掉,晚上也會被凍死的,唐飛艱難的坐起來,開始呼吸吐納起來,結(jié)果第一個循環(huán)還沒完,唐飛胸口一陣劇痛,一口黑血吐了出來。“呼!”這口淤血吐出來,唐飛感到輕松了不少,唐飛知道有用,繼續(xù)坐在那里開始第二個循環(huán),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修習(xí)著那無名心法,當唐飛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一陣山風(fēng)刮來,冰冷刺骨,唐飛的衣服早已被鮮血浸透,臉上也盡是汗和泥,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當時只顧著逃跑,卻沒有看方向,唐飛抬頭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見,估摸著明天還要下雪。
“馬兄,你帶我逃出來,我卻還要吃你的肉,實在對不住了。”唐飛抽出一支黑羽箭,將那匹死去的戰(zhàn)馬開膛破肚,升起了一堆火,雖然沒有鹽巴,但是餓了一天繼續(xù)補充體力的唐飛還是把一大塊馬肉吃了一個干凈。找了一個避風(fēng)的地方進入了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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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顯德六年三月,周世宗柴榮率軍北伐攻打遼國,以吳延祚、張美權(quán)留守東京,下令諸將各領(lǐng)馬步諸軍及水師赴滄州,韓通為陸路都部署,趙匡胤為水路都部署。全面攻遼,一時間北方戰(zhàn)火四起,大周無暇西顧,周蜀邊境迎來了久違的和平。
大蜀廣政二十二年三月,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因為沒有戰(zhàn)事,一些大商人奔波于周蜀兩國邊境,以前因為戰(zhàn)爭封鎖的一些道路也解除了封鎖,官道上盡是各大商戶的拉貨馬車,這也間接地使山賊這個行當如雨后春筍般紛紛冒了出來,瘋狂的收取著買路財,使得兩國商人叫苦不得,又因為這是民間私底下的交易,并沒有得到官府的承認,所以兩國都沒有派兵清剿邊境上的山賊,一些商人不得已只能請鏢局護送貨物,邊境上熱鬧非凡。
“吼!”一聲怒吼,一只巨大的棕熊從樹林中沖了出來,經(jīng)過一個漫長的冬天,這只剛從冬眠中起來的棕熊急需大量進食,來滿足它那巨大的饑餓感,眼前的人類出來的太是時候了,雖然沒有鮮魚和蜂蜜好吃,但是先墊吧墊吧還是不錯的。棕熊怒吼一聲,直起身子向著眼前這個人類撲來,只見此人身穿一身獸皮做成的衣服,滿臉都是胡子,頭發(fā)亂糟糟的像是一團鳥窩,活像一個野人,只有那一雙眼睛充滿了銳氣。只見此人縱身一躍,棕熊就撲了一個空,身在半空,野人摘下背后的大弓,“嗖!”的一聲,一支純黑色羽箭應(yīng)聲而出,“噗!”的一聲,正中棕熊左眼,羽箭威力驚人,生生的從棕熊后腦攢出,棕熊瘋狂的嘶吼著,不斷揮舞著厚重的雙爪,野人有摘下一支羽箭,“嘣!”的一聲,正中右眼,棕熊終于悲鳴一聲,倒在了地上。野人將大弓背在背后,將掉落在額前的一縷頭發(fā)捋了上去,露出了一張剛毅的臉龐,正是兩個月前逃進山里的唐飛,當日逃出來之后,唐飛在山上待了3天,又重新返回了天潭村,見到了夏空的墓碑,唐飛恭敬地從新祭拜了一番之后,從那匹死去的戰(zhàn)馬上唐飛找到了一塊腰牌,上面刻有四個字,“大蜀銀羽”,知道了對方是什么來頭,唐飛發(fā)誓有朝一日要親手滅了蜀國!為夏空報仇!
“得得得!”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唐飛微微一怔,來到這座山里這么長時間了,還是第一次有人來,唐飛不動聲色,將兩支黑羽箭拔出來,擦掉上面的血漬,裝回了箭壺中,不一會兒,一隊十幾人的馬隊從下方的空地上跑過。
“吁~~~“為首的一名騎士發(fā)現(xiàn)了唐飛和地上的棕熊,立刻停了下來,其余人也都停了下來,為首一人30來歲,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腰間掛著一把橫刀,馬鞍上還有一把勁弩。他看見唐飛正站在原地看著他,不禁喜出望外,策馬走過去說道:“這位壯士,在下齊遠,我們是大周寶玉齋的商人,想去成都府辦事,抄近道卻不想在這大山中迷了路,還請這位壯士帶下路,必有重謝。”
齊遠身后的一名穿著紅色勁裝的少女策馬來到齊遠背后低聲說道:“哥,你看那個獵人背后的弓。”
齊遠這才注意到唐飛背后的震天弓,“好大的弓,奇怪,一個山野獵戶,怎么會有這種弓?”
“不會是逃兵吧?”少女猜到。
“不可亂猜,是不是逃兵都和我們沒關(guān)系,我們要盡快趕到成都府。”齊遠凝聲說道。
“噢,知道了。”少女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不再說話。
聽了齊遠的話,唐飛沒有吭聲,腦子里卻開始合計起來,自己在這山上躲了這么長時間,沒見有人再來尋找自己,而自己也曾幾次去鳳州府探查消息,對方也沒有什么動靜,既然如此,自己也可以去成都府報仇了!想罷,唐飛點點頭,說道:“當然可以,這幾天我也正打算去一下風(fēng)州府,將這幾天打的獸皮賣了,我?guī)銈內(nèi)ァ!?
“多謝!”齊遠也是個爽快人,掏出一小塊銀子約莫5兩重扔給了唐飛,說道:“到了成都府,再付5兩。”唐飛沒有接他話,將銀子塞入懷里,來到棕熊的尸體前,說道:“還請你們稍等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我們和你一起去。”齊遠同來的兩個青年說道。
唐飛知道他們是怕他帶著錢跑路,不給他們帶路,不過唐飛也沒有揭穿他們,轉(zhuǎn)身抓住棕熊的兩條腿,雙臂一發(fā)力,將這頭足有幾百斤的棕熊一把扛在了肩頭,在齊遠等人驚訝的目光中大步向著遠方走去。
齊遠看著唐飛的背影,說道:“這個獵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