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滿意足地掛了林歌空電話揚長而去的3小時后,電話拼命地叫了起來。我沒有停下對畫稿最后的修改,毫不猶豫地拒接了這通“午夜兇鈴”。
可尚不足十秒我就后悔了。
他竟然在樓下大喊我的名字。
如果這公寓樓只有我一個人住,我是完全可以毫不理會的。可如今只怕是我可以忍,房東和其他房客不會忍......
一想到房東太太日漸精進指桑罵槐的獨門絕技......我只能拿起手機,第一次撥打了那個沒想到日后竟會熟記于心的號碼。
聽筒里陳奕迅一遍一遍沙啞而沉痛的唱著:“......熟悉的那一條街,只是沒了你的畫面,我們回不到那天......”混合著樓下同樣持續不斷的喊聲讓我恨不得咬碎這口牙!
他!不!!接!!!
這個混蛋!我發誓他是故意的!
急匆匆跑下樓,第一眼便看到他。
彼時夜深,月光似水,繁星漫天。他一手插兜懶懶的靠著一輛圣托里尼黑路虎的車門,寶藍色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唇角噙著壞壞的笑,眉宇間是藏不住的一抹得意之色,襯得星目里志在必得的自信光芒越發明顯。
也許是這條街霓虹零星,燈火闌珊。恍惚間我竟覺得他有些說不出的風流倜儻。那么溫和的耀眼,仿若......腦海中某根弦忽地收緊,自然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我快步走到他面前質問:“干嘛?”
林歌空笑意不減:“不是說好一起吃夜宵么?”
聽到這話,我不禁嗤笑出聲:“林先生恐怕是記錯約了吧?當然,記錯約了不要緊,可要是衍變為擾民事件......”話到此處,我故意停下,笑盈盈的看向他。
誰知林歌空無視我的軟硬兼施:“難道,這里還住著另一位名叫林梓童的姑娘?”說著,便作勢要喊。
“哎。”我急忙拉下他攏在唇邊的手,驚覺不妥,又趕忙放開。“林先生真幽默,我的一句玩笑話您也這般配合......風裳要求明天必須交畫稿,所以......要不改天我做東?畢竟以后工作上的事,還是要勞煩您的。”
“林小姐更幽默,人都已經下來了,還開這種玩笑。”說著,便向我湊近一步,然后憑借身高優勢低下頭看著我,爾后沖我微微露齒一笑。
我在他的注視下低下了頭,明白他目光的含義后微微熱了雙頰——若不是怕他繼續喊下去,我至于穿著小白兔拖鞋就跑下來么?
轉身上樓,“不急,”林歌空的聲音慢悠悠地跟了過來,“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