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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為師之道

林子聰覺得喉嚨口卡上了一塊魚刺,但就是拔不出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充滿羞辱與仇恨的眼神,不停地殺向林強。

“怕要滾出去的人,是你吧?!壁w天永教學幾十載,捫心自問,論學科素養,在省上的名聲也是響當當的。

“倚老賣老么?”林強走到趙天永身邊,一只手壓在講臺上,單純從身高上來講,林強的確比趙天永高出幾個頭來。

“可能嗎?”趙天永仰視著林強,眼神卻是格外的凌厲,“我完全可以跟你比,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我不和你比?!绷謴姷恼f道。

這可讓班上的人大跌眼鏡,鄙夷的議論聲,充斥著教室的各個角落。

“哎呦,什么呀,原來到最后,林強還是害怕了呢?!?

“就是,連校長都要敬其三分的老師,林強哪有哪能跟人家比啊。”

聽到旁邊人的議論,張珊珊正兒八經的瞅著林強。自從這小子跟任思霖混到一起之后,他變的實在太多了,就連喬帥都畏懼三分的趙老師,他也敢公然跟其叫板,還揚言要把這個老東西趕出八班。張珊珊無法想像,在這囂張的背后,林強究竟扭曲了多少人性,淪喪了多少謙卑。

“念在你天資聰穎,為師允許你的魯莽,”趙天永伸手去摸林強頭頂,流露出不折不扣的長者風范。

嗖!

趙天永還沒看清楚怎么回事,便感到手心一陣灼痛,只得迅速把手撤了回去。

“我話還沒說完,你急什么?!绷謴婎D了頓,“我是不和你一個人比,因為你實在太弱了?!?

“林強,你給我住口!”林子聰實在看不下去了,如果趙天永是弱智的話,那自己算什么?

“你不服的話,就和你的老師一起來挑戰我?!?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趙天永擠著花白的眉毛,苦大仇深的望著林強,“你這么猖狂,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看猖狂的人是你吧。”林強冷笑道,“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現在以你的水平,怕是需要我去指點你吧。”

趙天永撮入一口涼氣,可心跳依舊在“砰、砰”的加速,這種大逆不道的學生,真叫人有一巴掌拍死的沖動。

“我們來比比這道題的第二種解法。”林強噓聲道。

趙天永不得不踮起腳尖,從上到下的俯視一遍林倩,為了講解這道題,他不知費了多少心思,甚至于每一個步驟都爛熟于心。在他看來,林強分明是在魯班門前耍大斧。

“好,我跟你比?!壁w天永重重的拍了下講桌。

“不,”林強晃動著食指說道,“我已經說過了,“你太弱了,對了,就算你和林子聰加起來,也是一樣的不堪一擊?!?

趙天永,高中數學界的權威教師,林子聰,數學領域的天才學生。而林強就像是一把剛剛鑄成的利刃,到底有多鋒利,大伙還搞不清楚。

“林強,你這么說大話,就不怕閃掉大牙嗎?”林子聰緊緊咬著大門牙,又對趙天永說道,“老師,我們和他比?!?

打嘴仗吃了虧,趙天永心一橫,索性就跟林子聰合起來,二人各取一半,板書起第二種解法來。

筆走龍蛇,沒有絲毫停頓。渾然天成,即便是分開來寫,卻沒有分毫的停頓。

看著近乎癲狂狀態的師徒二人,任思霖著實替林強捏了一把汗,雖然說這小子寫字速度快的飛起,可難以保證他寫出來的東西就是對的啊。

“林強,你趕緊寫啊?!边B喬帥都發起急來,以這師徒倆現在的速度,寫滿一個黑板,也不過是三分鐘的事情。

林強緩緩拿起一支粉筆,在心里默默數著時間。

到了兩分鐘的時候,林強移動步子,不慌不忙的走向后黑板,黑壓壓的頭頂,隨著他的步伐一起轉動。

“兩分四十秒。”林強輕哼一聲,正對著后黑板,一路疾跑起來。

數百只視網膜上的投影,的的確確是這樣的一番景象。宛如夜空隕落的流星,黑板上所經之地,皆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雪白。

“林強,我跟老師已經寫完了!”

林子聰興奮的“哈哈”大笑,可班上除了自己那空蕩蕩的回聲,只是一片死寂。

“此處應該有掌聲啊?!绷肿勇敳唤{悶起來,但很快,他就找到了合理的解釋,“自己跟趙天永這種千年難得一見的絕佳配合,哪是下面的這群草包能夠理解的、”

林子聰扶了扶自己的金絲眼鏡,瀟灑的轉過身來,笑容可掬、姿態十足。

他看的清清楚楚,全班人的頭,都面向著后黑板,就連趙天永,也在死死盯著后面。

“好快!”林子聰對林強的速度心服口服,不過這并不代表他就此認輸。

“林強,你確實很快,不過就比賽而言,這只是一場平局?!绷肿勇敁砹幍?。“一樣的時間,一樣的結果,難道不是嗎?”

“不是?!?

林子聰玩玩不想到,第一個反駁他的人,居然正是自己的老師趙天永。

“雖然是他故意在等我們,可這也是他林強一廂情愿,跟我們沒有關系!”林子聰奮力勸說著趙天永。

“林子聰,你這話說的太失水準了?!睆埳荷弘p臂交叉,語氣里充斥著無盡的鄙視。

“就是,枉你還是課代表,原來就是這點素質啊。”

林子聰一向自視清高,大家早就看不慣他了,這次張珊珊一發話,男同學紛紛聲援。

“是你們不懂規則好嗎?”林子聰有些凌亂,即使臉色通紅,依然也要狡辯下去。這個面子,他丟不起。

“不要說了,”趙天永顫顫巍巍的舉起干癟的老手,凝重地說道,“我們確實輸了?!?

“老師!”林子聰急的大叫。

自始至終,林強沒有說過一句話,而是一直瞅著趙天永,不置可否的眼神,在趙天永看來,全是赤果果的輕蔑。此時無聲勝有聲,林子聰哪怕多說一個字,也是在給自己一記強力的耳光。

“你難道看不出來,人家寫的是兩種解法!”趙天永情急敗壞,竟大喝了一聲。幾十年來,他已經很少用過這樣的分貝。

“兩、兩種······”

林子聰萬念俱灰,但他還是睜大眼睛,仔細觀察著林強寫出的東西。

“你竟然已經超越了高中數學,”林子聰看著那一溜溜龍飛鳳舞的三元七次方程,他根本無法想像,林強竟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進行求解,這樣的速度,甚至可以跟計算機一較高低。

趙天永抿著干裂的嘴唇,強忍著全班的嘲諷,他已經做好了離開這里的打算。

“趙老師,”沉默了半晌的林強,終于說話了。

“你想說什么?”趙天永蹙著眉毛,他清楚來者不善。

“你難道不覺得丟人嗎?”

“你說什么!”

“我說你連我都不如,你不覺得丟人嗎?”林強大聲的喊了出來,“你以前不一直認為我是垃圾學生,那你告訴我,現在你是什么?”

“我走還不行!”趙天永把課本重重的摔在腳下,這個地方他一分鐘也呆不下去。

“不行,”林強快步走到任思霖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其實這些解法,是她告訴我的,所以你必須跟她道歉,為你那些鄙夷的眼神道歉!”

趙天永臉上的青筋都抽了起來,如果不是輸給了林強,他這會肯定就把這個狂徒從班里轟出去了。

“倚老賣老,其實自己的學識,連個中下游的學生都不如,”林強步步緊逼道,“趙老師,你就不覺得羞恥嗎?”

喬帥表面上裝的很從容,心里卻樂開了花,他沒想到,這個呆頭呆腦的傻小子,嗆起老師來竟然這么狠。他到要看看,林強這個見錢眼開的傻叉,怎么承擔得罪趙天永的后果。

任思霖被緊攥的小手開始發力,林強這樣做,她的確挺爽的,只是要是再這么下去,她怕林強會惹出亂子。

德高望重的趙天永,那被人這么羞辱過。能夠被口誅筆伐的文人,應該就是他這種人。

“你不僅不知羞恥,你還白活了一把年紀,”林強繼續加以侮辱,“你那雙老花眼里的愛徒,其實也不過是個廢柴而已嘛。”

嘲笑,一語激起千層浪,林強的一句話,給趙天永帶來了無休無止的嘲笑。

仿佛一個舌戰群儒的聲音,不停的在趙天永耳旁回旋:“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趙天永越想越氣,站在講臺上已是相當勉強。他的心里亂作一團,似有萬馬奔騰,趙天永喘得愈發急促。

“道歉!”

林強指著趙天永鼻子,沒給他絲毫的臉面。

趙天永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突然“噗”的一聲,一口紅血從嘴里噴了出來。

“老師!”

林子聰拼命疾奔,但還是沒能扶住倒地的趙天永。

趙天永噴血倒地,班上所有人都嚇的傻了眼。在保衛處的人沒有趕來之前,任思霖拉起林強,就要往外面跑。

“林強,你闖禍了,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你趕緊離開這里。”任思霖焦急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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