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結論與啟示

本章采用中國31個省市自治區1999—2012年面板數據研究了環境規制、創新投入與環境效率間的關系。區別于以往的研究，本章利用環境效率指標度量產業績效，不僅體現了經濟產出的重要性，而且也充分考慮了非期望產出帶來的不利影響。主要研究結論如下：

（1）環境規制與環境效率間存在倒“U”型關系。這也就意味著單純的加大環境規制強度并不利于環境效率的提升，也就是說環境規制存在最優值使各地區達到最大環境效率。

（2）本章從科技活動人員投入、產品創新投入和工藝創新投入三個方面研究其對環境規制與環境效率關系的調節作用，發現科技活動人員對環境規制與環境效率關系的調節作用并不顯著，而產品創新投入和工藝創新投入則顯著地調節了環境規制與環境效率間的關系。這種結果說明了中國環境規制影響下的創新投入在科技活動人員對環境效率的提升上影響力有限，遠小于科研經費投入的推動作用。另外，研究還發現工藝創新的調節作用要遠高于產品創新的調節作用，因而進一步加大產品創新是未來各地區需要解決的關鍵問題。

（3）本章進一步研究了環境規制與創新投入共同對環境效率的影響，發現環境規制與產品創新或者工藝創新的乘積與環境效率存在倒“U”型關系。這表明了環境規制與創新投入要密切配合達到最優值時才能獲得最大的環境效率。

上述研究結論蘊含著相應的政策含義：

（1）各省份應依據技術創新水平實施差異化的環境規制，促進環境與經濟協調發展。波特曾提出，合理設計環境規制可誘導企業進行技術創新從而彌補環境規制帶來的生產成本，增強企業競爭力。環境規制與環境效率倒“U”型的關系也表明了合理設計環境規制是達到環境效率最大值的重要方法。單純的加大環境規制強度，一旦超出企業所能承受的范圍，就無法達到波特描述的環境規制刺激企業進行相關的技術創新活動，實現經濟與環境雙贏的目的。另外，環境規制與產品創新或者工藝創新的乘積與環境效率存在倒“U”型關系也體現了環境規制的設計依賴于當地的技術創新水平。當地區的技術創新水平較高時，增加環境規制強度不利于環境效率的提升，此時應適當放松環境規制。而當地區的技術創新水平較低時，加大環境規制強度可促進企業加大創新投入。目前，中國各地區創新水平并不相同，因而根據當地情況合理設計環境規制，可有效實現環境與經濟的雙贏目的。

（2）加大產品創新，促進環境效率提升。本章的實證研究結果表明，工藝創新和產品創新都明顯地對環境規制與環境效率間存在正向的調節效應。產品創新和工藝創新是促進環境效率提升的兩種不同的方法和手段。產品創新可獲得差異化的競爭優勢，形成新的市場競爭力；而工藝創新可幫助企業獲得低成本的競爭優勢，企業發展環境友好型技術工藝可減少資源浪費。因此，各地區企業進一步加強產品創新和工藝創新有利于環境效率的提升。

值得注意的是，實證結果還表明工藝創新對環境規制與環境效率的調節作用明顯地高于產品創新。這與中國企業的實際情況相吻合。多年來，中國作為世界制造業中心具有明顯的低成本優勢，因而技術創新更側重于生產工藝方面，雖然提高了生產效率，但在產品創新方面明顯不足。未來，各地區應當加大產品創新力度，使產品創新和工藝創新協同發展，才能更有效地促進環境效率的提升。

（3）加大科技活動人員中研發人員比重，提高科研創新效率。科技活動人員是企業技術創新活動中最主要、最活躍的因素，科技活動人員投入是技術創新投入的主體。然而，本章實證研究結果顯示，科技活動人員投入并未有效促進環境效率的提升。這與中國的經濟發展狀況和科教興國戰略是不相符的，同時也反映了中國的科技活動人員管理還存很多問題。首先，科技活動人員中從事研發的人員數量較少，中國研究人員占總人口的比重為2%左右，遠低于美國7.6%和日本7.5%的水平。其次，中國科技活動人員中大部分都是從事生產性技術和傳統科學研究，而對于技術的開發和應用的人員極少。最后，中國科技活動人員中普遍存在著效率低下的問題，多數人員僅是從事科技活動管理或者提供服務的人員，并不能直接促進創新效率的提升。因此，未來各地區應高度重視科技活動人員的管理，加大科技活動人員中研發人員比重，采取有效措施吸引科技人才，這樣才能真正起到科技活動中人力資本的主體作用。

本章研究了環境規制、創新投入與環境效率之間的關系，試圖通過調節環境規制與創新投入實現環境保護與經濟發展的雙重目的。這為政府決策和企業發展提供了理論依據，同時也豐富了環境經濟和技術創新的相關理論。然而，本章的研究還存在許多不足之處。如限于數據的可獲得性，環境規制的測度需要進一步完善。未來的研究中應從環境污染治理投資、排污費收入、環境政策等多角度度量環境規制，研究其同環境效率間關系，為企業管理者、研究人員以及政府決策提供參考。

---

(1)注：本章重復探討創新投入與環境規劃共同對環境效率的影響以及創新投入的調節效應。假設1是主效應，此處有必要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