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贏的酒量真的不行，她不但酒量不行，酒品似乎也不怎么好，喝多了，又哭又笑的，抱著蔣亦要跳舞，為了防止她摔倒，蔣亦不得不扶住她的腰，那柔軟的腰肢弄得蔣亦一陣陣心猿意馬，看她泛著光澤的蜜色的唇忍了又忍，被她折騰地渾身直冒火，強忍著將她送回了住處。

坐回自己的車上，苦笑了一下，他并不想將秦贏帶入地產圈，跟霍權一樣，他始終覺得那個圈子的人良莠不齊，一個看顧不到，秦贏就有可能吃虧，可是，他不忍心拒絕她，不愿意看到她失望的樣子，怎么辦？寵著吧！

秦贏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十點多了，佟鑫磊正在客廳中等著她，“贏姐，你今天翹課了。”他肯定的語氣伴隨著質疑的眼神，雙手環胸將秦贏上上下下打量了遍。

“嗯。”秦贏腦子還迷糊著，她唯一記得的是蔣亦說要給她介紹京城的地產商認識，她興奮之極讓服務生開了一瓶紅酒，沒有喝倒蔣亦，把自己喝倒了。“給高飛打個電話，讓他來BJ。”說完，秦贏打了個哈欠走進了洗手間。

佟鑫磊眼睛跟著她轉了一圈直到看不到她的人影，喃喃自語了一句“就這？”他可還記得昨晚秦贏被蔣亦送回來的樣子，一身酒氣像個樹袋熊一樣抱著人家不放，蔣亦一臉無可奈何，他只能將秦贏硬扯下來，給她塞回自己的房間里。兩個人發生了什么？難道什么都沒發生？他不信！

“贏姐，昨晚蔣亦有沒有占你的便宜？”佟鑫磊靠在衛生間的門外問道。他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迫不及待想知道兩人之間的事，沒聽見秦贏的回應，只有嘩啦啦的水聲，聽著像是在洗臉，他忍不住又問“你有沒有占蔣亦的便宜？”

洗了一把臉終于清醒了兩分的秦贏看著鏡子里浮腫的眼睛，蒼白的面孔，其實她想趁醉占他便宜來著，后來真的醉了就不記得了，湊近鏡子看了看，沒發現任何曖昧的蛛絲馬跡，她想，蔣亦是個君子！或者，蔣亦……沒有看上她？

蔣亦輾轉反側了一晚上，他后悔了，就不該做什么君子，應該趁機親下去才成！可是轉念一想，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怎會是他蔣亦所為呢？他希望她心甘情愿，他希望她們之間水到渠成。將京城各大地產商在腦子里轉了一圈，貪花好色之人，過！奸詐陰險之人，過！心黑手狠之人，過！鉆營附勢之人，過！斤斤計較之人，過！舉止粗鄙之人，過！這么過了一遍，發現沒有人可以介紹給她，人至察則無徒，生意場上的人多少都有些小毛病，像霍權那樣清正的少之又少。

“哥？你最近怎么回事？不是沒有并購案嗎？怎么一天天見不到人影？”如今平臺為了吸引人流量，培養忠實用戶群，尚處于免費階段，但正常的運營維護需要大筆的開支，蔣同看著資金如流水一般出去，有些心慌，蔣亦和秦贏兩人常常都不見身影，秦贏有別的生意他能理解，他哥在忙什么？

蔣亦看了看后臺監控數據和近期財務報表，揉了揉額頭，“打電話給秦贏，咱們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動作。”

秦贏喝斷片了，她不記得自己抱過蔣亦，所以看到他自然地招了招手“亦哥，今天看上去很精神么，好酒量啊！”跟在她身后的佟鑫磊心想，我贏姐牛掰！抱過之后像無事人一樣，他盯著蔣亦看了兩眼，發現蔣亦也像無事人一樣，心道：兩人這是真的什么也沒發生，亦哥，好人啊！

中午抽時間開了個簡短的股東會，因后臺數據很不理想，蔣亦決定繼續追加投資，如果秦贏跟投，她勢必要從其他業務上抽調資金，如果她不跟投，意味著她的股份份額比例會下降，秦贏一時陷入兩難之中，她原以為自己的資金寬裕了，打算進軍京城房產開發領域，可是真到用錢的時候方知投資就是個無底洞，永遠不存在“錢夠用”的情況。

蔣亦老神在在等著秦贏下決定，“亦哥、同哥，能不能給我一天時間思考一下？”

蔣同看他哥低著頭看文件，又看了看秦贏一副左右為難的表情，“行吧，也不差這一天，對吧，哥？”蔣同的幾人團隊是以技術入股，當時跟秦贏協商的時候，明確無論何時，技術股都要占30%，所以無論兩人注資多少，對技術團隊的影響不大。

秦贏沒有聽到蔣亦的答案，忍不住又說了一遍“亦哥，你得給我點時間，本來我的資金已規劃用于地產項目開發……”雖然與大企業的資金實力沒法比，但只要有合適的契機、有充足的資源支撐，她就可以以公司入股、合作開發的方式參與進去，如同在順縣那般。

蔣亦屈指敲了敲桌子，斟酌了一下用詞“與傳統企業不同，Bingo這種商業模式前期需要大量的、源源不斷的資金投入，互聯網企業通常都需要不止一輪的融資…..初創階段我們的投資只能算作天使輪，當我們公司的產品打磨完善，投入正式運營并確立了完整的商業盈利模式后，需要進行下一輪的融資，此時個人的資金實力尚還可能支持，但隨著公司用戶數據發展越來越迅猛，有了一定的收入和變現能力，就需要引入下一輪的VC，也就是風險投資…..”

秦贏聽著聽著才意識到，互聯網跟她以往所接觸的行業完全不同，那不是一次性投資即見收益的行業，資金投入和用戶量都像滾雪球一樣，需要不斷的投入，不斷地吸納，將一個小雪球滾成一個大雪球……目前風投公司還在觀望，但用不了多久，風投就會介入，她的股份無論如何都會被稀釋。雖然股份會被稀釋，但上市之后，她的前期投入仍會轉化成豐厚的回報，如今兄弟兩人還沒打算引入風投，說明他們想獲取更多的收益，要不要跟投呢？

在這一點上，蔣亦不能幫秦贏出主意，因為投入與風險成正比，他不能跟她保證Bingo一定會成功，若秦贏打算同時進軍京城地產開發和互聯網企業，她手中可用的資金在蔣亦看來實在是騰挪不開，資本市場，對秦贏這種白手起家的人并不友好。

佟鑫磊對秦贏的資金情況比她自己還清楚，如果她不進入地產領域的話，參與Bingo的這輪投資尚可，若是用于地產投資，也只能是以小股東參股合作開發的方式進入，在資本云集的大城市，秦贏那點錢，根本不夠看。

秦贏心中何嘗不知道，如今她需要在二選一之間作出一個決斷，“亦哥說得我都懂，你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秦贏坐在蔣亦的車上從五環外一直回到學校，她看著街邊鱗次櫛比的樓宇一棟棟在眼前閃過，像是乘坐在一輛高速駛過的列車上，能夠聽見了城市蓬勃發展的轟鳴聲，以勢不可擋之姿裹挾著每個人不斷地向前，向前…….

“贏姐，你到底怎么想？要么，先去問問霍叔再說？”下了車，佟鑫磊湊在秦贏身邊問，他高高的個子不得不低下頭，擺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蔣亦坐在車里看著他微微皺了下眉頭。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可惜二者不可兼得也……”秦贏覺得這一次問誰都不如問自己，因為這個決策沒有人可以替她做。她朝坐在車里的蔣亦招了招手“亦哥，上來坐一會兒唄！”

蔣亦應了一聲“好”，低頭按掉了一個手機來電，將手機調至靜音狀態，才推開車門下車。

這是一幢普通的居民樓，沒有電梯，一層四戶，樓梯間是長長的過道，為了安靜不被打擾，秦贏租了六樓。蔣亦跟在秦贏身后，腦子里閃現的都是昨晚她靠在他身上時的情景，溫軟而馨香，那時她的意識已經渙散，在上樓的時候，潛在自保示意驅使著她不斷地亂摸亂抓，他用盡全力才克制住自己。

秦贏不知道蔣亦經歷過怎樣的天人交戰，她現在腦子里也在天人交戰，投Bingo還是投地產？一個是未來新貴，一個是老牌勁旅，互聯網作為新型產業，生機勃勃，但前途未卜，地產作為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關聯的上下游行業數百個，再加上國人“安家置業”的傳統觀念，無論時代怎樣變化，都會占有一席之地，這樣想，秦贏大概已經有了方向。

客廳里還算整潔，因為秦贏明確提出過“約法三章”，各自房間可以亂成狗窩，客廳絕不能亂，佟鑫磊曾經有在客廳里亂扔衣服的習慣，秦贏接連幾次將他的衣服扔進垃圾桶，才徹底改掉了他這個臭毛病。

“磊子，去買點水果上來！”秦贏招呼著蔣亦，轉身吩咐佟鑫磊。

“贏姐，我這剛上樓，還來不及換鞋……”佟鑫磊一抬頭看到秦贏眼神中的殺氣，無奈地認命下樓了。

蔣亦昨日送她回來的時候沒有認真看過，他當時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壓制自己翻涌的情緒，他看著鞋柜里不止一雙男孩子的拖鞋，“你跟同學合租？”

“看情況他們今天沒有搞衛生，不用換鞋了，直接進來吧！稍等一會兒，我去燒點水。”秦贏突然邀請了蔣亦，沒有任何準備，家中什么都沒有，突然有些覺得不好意思，她趕緊鉆進廚房去燒水，順便找茶葉和一次性紙杯。突然聽到外面一聲尖叫，“啊！啊啊啊！怎么是你？”

拎著茶葉走到客廳看到高敏一手捂著嘴，一手指著蔣亦，一副狂喜到不知所措的樣子，秦贏看了一眼蔣亦，見到高敏忽地轉身走到門口又看了一眼，“對啊，這是贏姐住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