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素看著幾乎要昏迷的趙時越，二人對視一眼，趙時越看見依素的眼中，帶著一種詭異的笑意，趙時越當京兆尹這幾年，已經非常熟悉這種眼神，那些罪大惡極的人，眼中都會有的一種情緒。

趙時越的心沉了下來，他看了一眼依然跪在依素腳邊的宋熠，覺得自己就要命喪于此了。

依素也知道他要認命了，于是站直了身子，手上開始用力。

宋熠也哭著喊著的上氣不接下氣，拉著依素的衣服，大喊著“求你了，求你了，不要殺…”

“慢著”依素的手已經在發力了，卻被那就在一邊等著的妖物叫住。

依素回頭去看他“你讓我慢著？”

“你剛才說要補償我的事情，可還作數？”那妖物開口問道。

“自然作數，怎么，你有了所求？”這件事情吸引了依素大部分的注意力，她回頭看著那妖物，想用自己的靈力，看看他到底是個什么妖怪，卻感覺到趙時越的掙扎，也只得作罷。

“你放了他們吧，就算是補償我了。”說著，那妖物垂下了手，一幅待宰的乖覺。

從跟著禁伽開始學習抓妖的本領，禁伽就告訴她，絕對不要相信妖的話，他們都極其會觀察人心，而且也極善食人心。

于是依素籌措著要不要答應，但是她想到了個更好的辦法，她先是一把丟開了臉色已經發青的趙時越，又低頭看了看宋熠，宋熠也很識時務的放開了依素的腿。

依素提氣，提劍而上，它的劍自她手中，分出另一邊的劍身，對著那妖物的琵琶骨就刺了進去。

趙時越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但他還是看見了依素的身手，那妖物基本上沒有做任何的動作，就被依素的劍刺穿了兩邊的肩膀，并不是那妖物已經放棄了掙扎，而是根本就沒有辦法進行反抗，胳膊就已經被依素給廢了。

依素一腳踢在了那妖物的膝蓋上，妖物跪在地上，他垂下頭，臉色鐵青但并沒有多少表情，安靜的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他的傷口都沒有血流出來，但是腥氣還是縈繞在空中，很久了，依然不能習慣。

依素對他說“你一個作惡多端的妖物，居然還會憐憫兩個凡人？”

“我是憐憫你們三個人。”那妖物抬頭，看著依素“尤其是你。”

依素皺眉，火氣還是上來了，但是手上還是很穩，沒有任何過激的表露出來“這就是你的遺言？”

“你把我煉化成丹，應該會很難吃的。”那妖物眨了眨眼睛，隨后垂下了頭。

“那就不關你的事了”說完，依素將劍柄上提，又從靴中拔出那把甚是鋒利的匕首，刀柄向外，對著毫無反抗余地，甚至都沒有逃跑的打算的趙時越和宋熠，道“我只能放一個，這里是刀子，看著這里，這是這個妖物的命門，你們只要將刀刺入這里，他就死了，我就會放了刺死這妖物的人。”依素用刀尖指了指妖物的心口，然后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兩人。

“你真的當這大聖沒有王法了嗎？你要殺就把我們都殺了，我們兄弟是發過誓的，我們只要跑出去一個，我大哥非殺了你不可。”宋熠大吼著，他一向白凈的臉上，此時因為害怕，已經跟紙一樣白了，他后仰著，想要躲在趙時越身后，依素也在這時，把刀遞給了趙時越“你來？”

“你真的就不怕陛下，會與你反目嗎？我們可都是他的兄弟”趙時越也在說跟宋熠差不多的話。

“她受了重傷，親近那皇帝陛下，是因為和皇帝陛下身邊，不會有妖魔鬼怪，打擾她養傷。現在她已經恢復法力了，你們覺得她還會需要那皇帝陛下嗎？”依素聽完，覺得這妖物，好似真的很了解自己，自己為什么會找到宋律的原因，漸兒都不知道。

“你，你這個妖女，我大哥那么喜歡你。”宋熠想要起身，可是突然刮風了，依素的衣袖有被風灌滿了袍子，周身依然都不能讓人靠近。

“你們還是擔心你們自己吧”說著，依素又遞了遞刀子。

此時，趙時越站了起來，他還扶了宋熠一把，宋熠還撐著自己的腰身，為他支撐，但是看見趙時越拿起了匕首，眼神還是暗淡了下來，喃喃的喊了一句“四哥…”

趙時越沒有回頭，而是站在了依素身邊，二人之間隔著那妖物，依素騰出一只手來，有指了指妖物的命門。

那妖物也是冷冷一笑，最后對依素說道“這種人的人心，是最好吃的，血又腥又涼。”

依素正想說什么，卻有些錯愕的看著刺在自己衣服上的短匕首，而匕首被趙時越緊緊的握著，他雙目赤紅，帶著最后一搏的恨意，大聲的喊“宋熠，快跑啊”

“跑不了，你們都跑不了。”依素一把將手里的劍柄丟開，然后抓住了趙時越的手“你還真的是自不量力。”

“四哥，四哥…”宋熠站了起來，想要跑，但是卻始終邁不動步子。

“你還不快跑”依素緊緊的把趙時越抓住，他本來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力氣，已經再也沒有能力掙扎了，肩膀也垂了下來。

“走啊，她說了會放一個的。”趙時越用盡全力喊道。

“你倒是聰明，好，如果在我殺了你之前，他能跑出這座橋，我就饒了他。”說著，依素奪回了那把匕首，衣服展開，她真的如倒在一邊的妖物所說，衣服都沒有被割破。

宋熠跑了，依素看著他的背景，又看了趙時越一眼“不錯，真不愧是你們最疼愛的幼弟。如果宋律在這里，他也會做著選擇的。”

趙時越看著依素，他在依素的話語中，還是聽到了一些她對宋律的感情的，但是這些已經沒有什么用了，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道“來吧”

“你若是沒有那么多問題，配合我就不會那么多的事了。”依素一掌將他擊昏在地，然后放平在了地上。

那妖物也正好趁著這個空要跑，但是依素的劍也不是吃素的，它極其認主，依素伸手就能將它的劍柄握在手里“你也是不長記性啊。”

“你為什么，不殺他？”那妖物掙扎兩下，也就徹底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