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從窗外灑進屋里，就彷如天使精心織就的紗，柔柔披在了相擁而眠的喬諾和李旭堯身上。宛如處子一般的他們呼吸得很輕，身體隨之微微起伏，一切都顯得那么和諧、那么溫馨。

拴寶這時站在床邊，冷冷瞅著他倆。

“起——床——！！”

兩人詐尸一般醒過來，喬諾大喊：“啊啊啊，別吃我別吃我！！”

當(dāng)他倆定睛瞧去見是拴寶，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喬諾一把抱過拴寶：“拴寶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

“日頭都曬屁股了還睡，真懶！”

“你不知道，昨天我們……”

話沒說完，只見李旭堯突然坐得筆直！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老婦人竟站在門口！只不過由于陽光的照射，此時的她已“恢復(fù)了人樣”。

老婦人微笑著說道：“@#￥#%。”

“她叫你們起來吃飯。”

飯桌上擺著一桌子咸菜：長咸菜、短咸菜、塊兒咸菜、絲兒咸菜、片兒咸菜……喬諾和李旭堯望著咸菜博覽會，端起了手里的粥碗。

“給您添麻煩了。”李旭堯客氣了一句小心翼翼夾了一塊咸菜放進嘴里，沒嚼幾下便兩眼放光：“好吃！！”

李旭堯看來是真的愛吃這些咸菜，只見他食指大動，在咸菜博覽會上是風(fēng)卷殘云！可吃著吃著，他忽然發(fā)覺老婦人正瞇眼望著自己，頓時縮了。

老頭遂問：“怎么不吃了？”

“內(nèi)個……大娘，您昨晚，找我們有什么事嗎？”

老婦人于是回答道：“哦，你們知道啊？俺昨晚上聽你們好像在叫，以為出啥事了，結(jié)果打門沒人應(yīng)，往門縫里一瞧見你們都睡了俺也就回來了。”

李旭堯喬諾趕忙異口同聲：“是啊，哈哈，我們是都睡了……”

可忽然之后喬諾又想到一個問題，她忙問拴寶：“那你今早是怎么進來的？”

“是俺今早開的，只要把那個門推開道縫，一抬門栓就開了。”

“……形同虛設(shè)啊……”

“形同啥？”

“這句不用翻譯。”

“哦。”

李旭堯于是接著詢問老婦人：“大娘，那您晚上除了我們的聲音，還聽見什么聲沒有？”

“沒有了。”

“大爺您呢？”

“沒有。”

喬諾這時插嘴道：“大爺，您家兒子多久回來一次啊？”

“老大不經(jīng)常回來，老二還好。”

老婦人接茬道：“老二其實最近才出去打工，所以我才認得。”

喬諾冷眼望向拴寶：“不用什么都解釋。”

“嘁。”

李旭堯：“老大在北京是干什么的？”

老頭“具體干啥俺們也摸不透，總之是干買賣的。”

喬諾：“他成家了吧？”

老頭：“……老二還沒。”

喬諾：“那大嫂子漂亮吧？和大哥一起生活？”

老頭卻不置可否。見他不想多說無臉男和葉姝，喬諾于是改變策略：“大爺，我正好有個朋友叫璐璐，很適合二哥，反正我們都在北京，您要不告訴我倆地址，等我們回去介紹他們認識！”

老頭：“老二剛?cè)ィ€沒有準地方。”

李旭堯：“那就告訴我們大哥的地址，他肯定能聯(lián)系到弟弟。”

這回老頭的臉上盡是苦苦思忖的神情。老婦人則硬生生地岔開了話題：“趕緊趁熱吃吧，不然粥涼了。”

早飯過后，喬諾和李旭堯在院子里的水池邊刷著碗碟。喬諾趁著拴寶則將刷好的碗碟往屋里搬時低聲說：“他們沒有告訴我們無臉男的地址，一種可能是不知道，另一種可能就是不能說。”

“如果不知道的話就直說了，”李旭堯又拿起一只臟碗，“這個家就算不鬧鬼也肯定不簡單。”

“可我現(xiàn)在有些恍惚了。”

“怎么？”

“剛才我問大爺他家大嫂子是不是和無臉男一起過，他點頭了；可王海卻說——葉姝一直和他們在這里過，到底哪一個在撒謊？而且為什么要撒這個謊？”

“問題還有昨天晚上那個叫聲，太嚇人了，聽得出來那是什么玩意兒嗎？”

“誰知道……”說到這里，喬諾忽然望著一個地方停住了。

李旭堯順著喬諾的視線看去——那是在墻根底下，擺放著的一整排腌制咸菜的醬缸——由于之前在院子里的時候都是晚上，所以倆人直到現(xiàn)在才看見。

“……你看那些醬缸上的圖案……”喬諾指著其中一個道。

李旭堯定睛瞧去——這些醬缸都是棕黃色的，每口的外壁上都有一圈釉，釉的圖案很是似曾相識！

“……這圖案……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嗯，就在受害人葉姝的肚子上，只不過是反著的。”

李旭堯驚異地望著喬諾：“葉姝的肚子上為什么會有這個圖案？！”

喬諾掏出手機拍下照片：“不清楚，但至少說明葉姝在這里生活的可能性很大！”

“那說謊的就是這對老夫婦了！”

“看來我們還得在這兒住一天。”

“我去跟他們說！”

喬諾此時卻朝李旭堯身后揚了揚下巴，李旭堯回身，正看到老婦人帶著拴寶走過來。

拴寶：“她說你們今天不能在這兒住了。”

喬諾：“為什么？”

李旭堯：“大娘，我們給您雙倍的錢行不行？您看，您這里古香古色的，我們哪兒見過這么美的地方啊是不是？”

喬諾：“是是是，我倆真是喜歡的不得了！求求您，就讓我們再住一……”

“咣”！！

院門被重重關(guān)上！喬諾、李旭堯連同他們的背包，一并被請出了王海家。當(dāng)然，還有小拴寶。

“這叫什么？”喬諾問。

“掃地出門？”

“是做賊心虛！”

可李旭堯這時卻后退了幾大步，仰頭望向王海家院子的后方。

“你在看什么？”

“他家院子后面就是山啊……”李旭堯若有所思。

“那怎么了？”

“我在想，那聲音會不會是從這山上傳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