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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一天上班

童經理走后,唐俊三人才開始打量這個在國外所謂的家。簡簡單單的一間房里,放著三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個柜子,連凳子都沒有一張。

唯一的家電就是那臺窗戶式的空調,正發(fā)出“噠噠。。。”巨大的轟鳴聲,聲嘶力竭的。就像是老牛拉破車,感覺隨時會斷氣一樣,幸好,冷氣給力。

看了看每人床上放著的海綿墊子和被套,嗖嗖的寒意,從三人心底吹起。

打工的語言環(huán)境和住宿條件是如此的糟糕,一下子涼透了三人興奮的心情。

幸好鄰居很熱情,那是個印度人叫杰森,他也是唯一會講英語的鄰居。

熱情如火的印度朋友帶領唐俊三人參觀了大家共用的衛(wèi)生間和廚房,最后還指著房間里的床和床上用品羨慕的跟唐俊說“China,good!”

直到后來,唐俊才明白杰森為什么這么說,原來只有我們中國人,餐館才免費提供家具和床上用品,他們都是自己買的。

但就這么點福利,值得他們羨慕嗎?

唐俊三人休息了一天后,第三天就準備上班了。

穿上飯店發(fā)的工作服,唐俊和劉偉是襯衣和黑褲子,白襯衣上系一根蝴蝶結,大頭是廚師的工作服,一套白褂子。(后來唐俊才知道,這里等級很嚴,服務員是系蝴蝶結,領班是西裝領帶,而且每天的襯衣都必須熨的平整,要看上去特別的干凈和整潔。)

一走到飯店里,就呼啦圍過來好多服務員,感覺就像看猴子一樣,好在每個人都還熱情,一個個過來跟他們打招呼,“hello”“salamalaikoom”(阿拉伯語,相當于:你好),這時唐俊才知道,會說英語的員工并不是很多,好多人都說的是阿拉伯語,這讓唐俊他們更加感到了困難重重。

一番交流,大家熱情退去,私下里議論紛紛,有些人甚至眼里露著鄙夷的神色。看手勢,唐俊猜想,應該說他們是啞巴。

就在唐俊三人還在郁悶的時候,走過來一個老頭,戴著眼鏡,瘦瘦的,穿著筆挺的西裝,讓人不由的想起小說里西方的吸血鬼。

老頭先是自我介紹說他叫默罕默德,是這里的大堂經理,其實唐俊并不是很清楚他說的意思,但看他連說帶比劃的,也能大部分明白他的意思,在他的安排下,大頭是廚師,將單獨去廚房工作,而唐俊和劉偉將跟隨一位叫阿米娜的領班學習飯店工作的基本知識。

臨走的時候,默罕默德叫住唐俊和劉偉,指了指倆人的襯衣,問為什么里面不穿短袖或者背心,唐俊一臉的懵逼,回答說沒有短袖和背心。

瘦老頭一臉的鄙視,問唐俊衣服不穿打底,是不是長褲里面也不穿短褲的,惹得一旁的服務員們哈哈大笑。

唐俊和劉偉有種被羞辱的感覺,窘迫不堪。幸好阿米娜適時的出現了。

他們還算比較幸運的,畢竟看之前的情形,沒有一個人喜歡帶他們幾個啞巴的。

阿米娜的年齡并不大,看上去跟唐俊差不多,人長得還很漂亮,不但說的一口流利的英語,而且阿拉伯語也講的滑溜滑溜的。

“hi,Chinese,How are you?”可憐的唐俊,被阿米娜那特有的地方英語口音給誤會了,聽成是How old are you,連忙湊上去回答是21歲,阿米娜一愣,就知道唐俊聽岔了,哈哈笑起來,花枝亂顫的。

唐俊和劉偉面面相覷,不知道怎么回事。

阿米娜笑了一會這才連說sorry,說自己問的是How are you?

唐俊這才恍然大悟,尷尬不已,這已經是第二次聽錯了,上次的印度人同樣的招呼,也被唐俊誤解了,這才是有當地特色的英語啊!

唐俊和劉偉剎那間覺得有點無地自容,窘迫不已。

阿米娜卻拍拍唐俊的肩膀笑著說“never mind,”說她的口音比較重,聽錯正常的。

說完招呼唐俊和劉偉一邊教他們如何擺餐具,還一邊用阿拉伯語和英語教他們認識餐具,但大頭就沒那么幸運了。

他一走進廚房,就走過來一個戴著高高的帽子的貌似廚師長的人,長的濃眉大眼,特別是那個眼珠子大的像燈泡一樣而且還凸出,就像寺廟里的怒目金剛,那胖的離奇的肚子,讓大頭很是擔心他會不小心滾過來。

“Shuismen?”(你叫什么名字?)聲音很是洪亮,可惜大頭聽不懂

“shuismen?”胖廚師長又問了一遍,大頭還是不懂。

這下胖廚師長急了,猛地扯下帽子,絞盡腦汁想起腦子里有限的幾個單詞,指著大頭問“what is your name?”

這下大頭總算明白了,可接下來的對話更讓他們兩人抓瞎了。

胖廚師長本來是想多了解下情況,好安排工作,可這下對牛彈琴式的對話,一問三不知,跟啞巴無異,這讓胖廚師長在經過一番努力之后徹底放棄了,一張臉漆黑如墨,眼睛更是突出嚇死人。

他把大頭帶到案板邊上,對著一堆茄子,先切了幾塊給大頭看,然后說,“l(fā)ook,you ,cut cut cut ….”

大頭明白,這是讓他切茄子,連忙“yes,yes ”

接過菜刀抓過茄子嚓嚓的切起來,胖廚師長看他唰唰唰的揮刀如流,三兩下就按他的要求切了一大堆茄子,大小相同,厚薄一樣,刀工確實還不錯。

這下胖廚師長終于第一次露出了的笑臉,拍了拍大頭的肩膀走開,嘴里喊著“yela yela habibi…”(阿拉伯語:親愛的,加油|).廚房里大部分的人看著這一幕紛紛搖頭,然后哈哈哈大笑。。。

下班回家,3個人聚在一起,一時都沒說話。

“太難了!”大頭忍不住唰唰流下眼淚,劉偉不停的吸著香煙。“不行,我受不了,3天了,3天都沒吃飽,那阿拉伯飯跟吃糠一樣,而且聽不懂一句人話,我要回家,我必須馬上回家。”大頭抓著頭發(fā)歇斯底里的喊著。

劉偉看了看他,沒說話。

唐俊也忍不住掉下眼淚。說實話,他知道那些領班背后都取笑他是會干活的啞巴。

語言也就算了,慢慢學習。可吃飯真是個大問題,真想好好地吃一頓中餐,就是腌蘿卜,大白菜也行。

“別說氣話了,既然來了,總要幾天適應吧。”劉偉說道。

“唐俊,你明天陪大頭跟那個廚師長說下,看看能不能做點中餐。”劉偉抬頭,掐斷煙頭說道。

“好的,我盡量試試看。”

“哦,對了,我覺得我們應該想辦法快速提高我們的口語,以后下班,我們3個都要把當天學到的特別是阿拉伯語都記下來,互相學習,你們覺得怎么樣”唐俊問道,

“可以的,這個辦法好,以后我們之間也要多說外語,少講中文,”劉偉附和道。

“我基礎最差,你們多幫幫我。”大頭擦干了眼淚看向兩人。

“都是兄弟,以后我們一起同甘共苦。”三個人伸出手狠狠的握在一起。

第5天的時候,在阿米娜的幫助翻譯下,廚師長雖然沒答應單獨給他們三人開小灶的請求,但也答應大頭,可以把那些廚房準備丟垃圾桶的下腳料拿回家,在宿舍做他們的中餐。

這天晚上,3個人一起哭著在異國他鄉(xiāng)第一次吃到了清燉雞爪子,炒茄子和西紅柿蛋湯。

雞爪子在科威特是沒人要丟垃圾桶的,茄子是不新鮮的,只有西紅柿和雞蛋是廚師長好意贈送的。

雖然調料不齊全,但在那個時候,三個人都覺得,這是這輩子吃到的最正宗的最美味的中餐。

“人間極品啊!”和著眼淚吃下的這頓中餐,是唐俊這輩子永遠不會忘記的美味!

(感謝各位的推薦票,初次寫作,敬請留言指教!小豬不勝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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