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女孩們很快起來，想要做些準備。

屋子里暖暖的，廚房里有了飯香，靚靚和水媛媛已經做好了飯。

水媛媛坐下看著所有人，說道：“我離開家這么多年，感覺和爸爸媽媽說的話就像匯報。可是不管我走了多遠，只要有她們在后面看著，我就很安心。媽媽這幾天小心翼翼和我說話時，更像個孩子，她們不愿意承認自己老了，可是遇到事情時，她們總喜歡和我商量，潛意識里她們不得不承認我長大了。”

劉曉雯抱住媛媛的胳膊，眼淚沒有止住，哽咽著不說話。

水媛媛就像突然成熟了，說的話不再是調侃，她接著說：“我長大了，也要學會分擔。媽媽這次的決定震撼了我，我能做的只有支持。”

水媛媛認真的樣子讓人看著揪心，劉曉雯忍不住的哭出了聲。

齊藝也很感觸的說：“我們長大了，也不愿意留在她們身邊，有時更是不愿意和她們說話，甚至覺得她們的話是我們的絆腳石。”

靚靚擦擦眼淚，說道：“我們只是和他們不在一條線路上奔跑，我們從未小看他們，也從不想拋開他們的。”

水媛媛還想說什么，看著四個人坐的規規矩矩的，就像大學畢業時的樣子，一臉的懵懂，一臉的憧憬，她笑了。

她的夢想突然變了，她想帶著爸爸去旅行，一路無目的的行走，她想看到爸爸像個孩子似的歡笑，想要聽爸爸說話的聲音，盡管爸爸因為病后的后遺癥，說話不太清楚。

原來夢想其實很簡單，不是能不能實現，而是可不可能。

干嘛把目標定得那么高，然后在用反芻思維拷問自己。

就像老師說的荷花池，我們可以是石頭，也可以是青蛙，甚至可以是水里的淤泥。

原來老師說的不是你是誰，是你能否融合在一個群體里，然后做什么。

水媛媛突然想老師了，老師才是那盒子里的青蛙，他是想要說波動只是暫時的，波動后的景象才是最美的。

而我們一直局限在青蛙效應里，溫水和開水禁錮了想象。

水媛媛說了自己的感受，女孩們七嘴八舌的說起了老師。

劉曉雯扒著靚靚的手說：“我記得老師總喜歡看煙圈，還特逗的數一數幾個。”

靚靚說：“老師說，煙圈的飄散是膨脹了，這么一想還真是。”

雖然膨脹這個詞不好聽，但是它也是有一定的理論來源的。

自夸自大的一種解釋是主體，行為的膨脹里是表示它的發展，自身的經歷。

膨脹是不是和自律相關聯？

劉曉雯突發奇想的問了一句。

看來所有的可能都是平凡的開始，然后會基因裂變。

就像現在的情形，動是為了更好的遏制事情的突發，不動是減少事態的傳播。

煙圈的膨脹原本只是現象，這種現象變成了自夸，沒了自律，人們就都會習慣的露出厭惡的樣子。

煙圈本來是一個衍變的有趣的東西，是膨脹后帶來了反感。

幾個人感覺到學習是必須的，離開校園這么久了，越來越感覺老師說的那些話的重要性了。

劉曉雯拉著媛媛的手說：“媛媛，以后我們不在你身邊，你就要學會看事。”

水媛媛“噗呲”的樂了，她還記得靚靚說過的話。

交朋友要看這人做的事！

事兒做的圓潤的人，是智慧。事兒做的厲色的人，是手腕。事兒做的絕的人，是眼高手低。

這是學長追到她們宿舍道歉時，靚靚教訓他說的話。

當時的情形是，幾個女孩掐著腰站了一排，靚靚嚴肅認真的說完。

學長一副欠削模樣追問，自己是哪種事。

靚靚指了指水媛媛的濕衣服，學長遞過來一盒巧克力。

宿靚靚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女孩們聽完臉紅得都繃不住笑了。

后來學長追著水媛媛問，靚靚那天說了什么？水媛媛就是不說。

其實，那天靚靚說禿嘴了，靚靚說：“你是來（挑）事的人。”

這可是女孩們的專利，水媛媛當然說不得的。

再說被一個好看的男生跟在后面轉，自己也感覺很有面子的，盡管不是找自己的。

水媛媛點點頭，答應劉曉雯了。

齊藝又是久久的不說話，她一直在想肖陽。

是不是要打個電話過去，或者坐車去肖陽單位看看。

齊藝準備了一盒果干，她說：“媛媛，你把這個帶給叔叔和阿姨，要阿姨注意安全。你要隨時和我們聯系的，還有你帶些簡單的東西就好了，過些天這個病毒過去了，你再回來。”

水媛媛點點頭，鼻子有些酸，肉肉的臉上露出難過，卷發隨著她點頭又一次囂張的飛舞。

“我會回來的！”

四個人永遠不分開的誓言還在墻上掛著，特別是媛媛寫的那句話：為了車庫，我輩須當努力！

她們也許還不懂什么是永遠，也不去想這個世界上有沒有永遠。

年輕的誓言里總會被調整，就像夢想，睜開眼就變了。

誓言是沒有年齡的，它的生成就是朝與夕。

也不知是時間走的太快，還是夢想太愛換衣裳。

反正對著夢想，你總會像看陌生人那樣，問道：你找誰？

水媛媛是遞了電子辭職報告的，公司還沒有直接回復。

她的主管課長建議先休年假，過完年后在說。

水媛媛拉著她的旅行箱走了，這個突然的離開讓女孩們有些悲傷，原來離去的傷感和相遇的激動都是要流淚的。

三個人久久的看著離開的出租車，想要在空氣里聞到一些熟悉的味道。

冬天的海濱城風很大，吹的三個人抱在一起，遠遠看去像一只小鳥，在風里凍得瑟瑟發抖的毛茸茸小鳥。

街角的糖果屋里的燈亮著，齊藝進去買了些石榴味的水果糖。

靚靚這時接到林書記的電話，說是臨時有個會議要開，有些事情要調整一下，還有要靚靚她們做些準備，有可能晚些要給大家做個心理輔導的動員大會。

靚靚和齊藝商量了一下，就先去社區看看，自己還能做什么。

三個女孩回了家正在準備，戚云霄也打來了電話。

“宿靚靚，我又購來了些口罩，已經和社區打好了招呼，這回準備去大商商城做宣傳。”

戚云霄也沒有等靚靚說話，說了句過來時要注意安全就掛了電話，手機里直接發來了地址和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