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周正早早的起床。
許是才下過雨的原因,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
在張家吃過早飯,又跟張父確認了將軍廟的位置后,這才在張虎的帶領下尋找去將軍廟的山路。
張虎的爹娘自然是不允許張虎去將軍廟的,不過小安村南邊有好幾條山路,張父怕周正迷路,張虎這才自告奮勇領路。
時間不長,張虎帶著周正來到村南。
張虎指著一條山路,對周正說道:“就是這里了,沿著這條路一直走,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就能到。”
周正擺擺手:“好的,你回去吧。”
張虎有些躍躍欲試的說道:“一休大哥,你也帶我去吧,我可以給你帶路,山里的路可難走了。”
周正板著臉:“你就不怕你娘的竹鞭子?快回去吧,莫要叫你娘等急了。”
周正三言兩語將張虎打發走,他又整理了下背包和重刀,這才沿著山路前行。
山路蜿蜒如蛇,一直沒入山林深處。
周正向兩邊看去,山路兩側都是高聳的樹木,郁郁蔥蔥連成一片,遮天蔽日,林子中有不少青綠色落葉——這是被這幾日大雨打落的。
“哀牢山不愧是我靈州第一大山脈,據說橫貫太康、少康、司康三郡,蜿蜒數十萬里,有名有姓的主峰險峰就有八個之多。”
當地人經常戲稱哀牢山為十萬山嶺,足可見哀牢山的深和險。
山路總的來說是向上的,隨著周正行走,他腳下的山路也越來越陡峭。
看起來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行走了,周正心中暗想。
這時山路也出現了新的變化,兩側多出了一尊尊嶙峋怪石,這些足有一人高的怪石,在清晨的微光照耀下,恍若站崗的士兵。
“還真是越看越像,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
周正啞然一笑,感嘆大自然的神奇。
周正腳程極快,不過片刻的功夫,他已經在土路盡頭發現了一做破敗許久的寺廟。
這座寺廟在山道半腰處,此時太陽初升,一束金色陽光透過重重林障,正好籠罩在將軍廟上,讓這座將軍廟顯得宛如神跡。
周正看著金碧輝煌的將軍廟,他呆呆站立良久,一時竟找不到語言來表述自己此時的心情。
他突然明白當日將軍廟香火鼎盛的原因了。
周正懷著敬畏的心情靠近將軍廟,離得近了才看清,這座寺廟是用青石堆砌,墻上長滿青苔和爬山路,墻外灌木叢生,整個寺廟透著原始與幽深。
將軍寺的大門朝西,周正繞過去,就見朱紅的木門顏色已經剝落,殘破的隨口一碰都會裂開,木門上懸掛著牌匾,上面寫著將軍廟三個大字。
“真是好字。”
這字跡是用手指刻在木上的,筆走龍蛇,透著磅礴大氣。周正雖然不懂書法,但這不影響他欣賞。
將軍廟不大,前面一間廟堂,后面一間是廂房。
周正走過去,輕輕推開木門,外面的陽光隨之照射進這個幽暗的空間,陽光下,蚊蟲鼠蟻纖毫畢露。
這里已經成為林中小獸的家。
周正邁步走進將軍廟,里面更顯破敗。
廟堂神臺上供奉的大將軍泥像早就不知哪兒去了,一只銹跡斑斑的銅鼎躺在地上,三條鼎腿不翼而飛,想必是被人拆了去。
銅在這個世界還是貴重的物品,拿去換錢還是可以的。
周正看著家徒四壁的將軍廟,地面梁上全是塵土蛛網,雜草叢生。
“三十年斷了香火,竟然破敗至此。”
周正說著,在將軍廟內仔細翻找起來,他想看看有沒有異常的地方,而且這個時候正是清晨,天地間陽氣升騰,他自然不怕邪祟。
將軍廟內空間不大,他四處查看,很快就檢查完,并沒有發現異常。
似乎沒有什么異常,難道需要夜晚來?
想著夜間可能會發生的種種詭異,周正打消了夜探將軍廟的想法。
“誒,看來這趟是白來了。”
周正拍了拍手上的浮土,抬頭看見神臺上供奉的神像,臉上露出驚嘆的神色:“這就是將軍廟祭拜的大將軍?簡直栩栩如生,威風凜然。”
神像紅袍玉面,手中拄著赤色長刀,不怒自威。
突然,周正臉上神色僵住。
他清晰的記著,剛進廟的時候,神臺上空無一物,怎么抬頭的功夫,神臺上就多了一尊神像呢?
“失敬失敬,下次再來供奉香火。”
周正告罪一聲,轉身就走,然而身后的景象讓他卻悚然一驚,將軍廟里已經換了天地。
雜亂的草叢蛛網都不見了,卻而代之的是干凈整潔的地面,看起來每天都有打理。
寺廟中間有兩根紅色立柱支撐,紅色立柱中間位置擺著一尊銅鼎,鼎內香火旺盛,青煙寥寥,銅鼎前方擺著三個蒲團,其中一個蒲團正跪著一人,虔誠的祭拜。
那人須發皆白,疑似張父說的廟祝。
周正立刻向將軍廟大門跑去,他刻意繞過廟祝,廟祝正專心的為大將軍神像供香,一點沒有理會周正的意思。
周正順利到達門口,他大喜過望,一顆心怦怦跳的厲害。
周正抓住大門把手,雙手用力。
朱紅大門紋絲不動。
周正眼角跳動,他沒有再試,而是果斷拔出重刀,用出全力劈砍木門。
朱紅大門仿佛有一層薄膜,強大的反震力量讓周正倒退了好幾步。
周正臉色難看的厲害。
身后傳來干澀的聲音:“小兄弟既然來了,為何急著走?”
周正強迫自己發出笑聲,但他只感覺喉嚨干澀,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他緩緩轉過身子,果然如他預料,說話的是跪在蒲團上的廟祝。
是夢境,還是幻境?
周正一時分不清楚自己的處境,他現在只想離開。
“前輩在上,在下無意冒犯,只是路過此處,還望前輩放在下離去。”
“不著急,不著急,相逢便是緣,實不相瞞,老朽有一事相求。”
廟祝從蒲團上立起,他背脊有些佝僂,顯得個子有些矮,飽經風霜的臉上也布滿歲月的痕跡,但他的眼睛依舊神光四射,人雖站著不動,卻隱有統領千軍萬馬的氣勢,看來經歷相當不凡。
你求我肯定沒好事。
周正看著眼前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廟祝,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難得難得,除了我那三個孽徒,你是第一個來此的武者。”廟祝看向周正,笑道:“來的正好,只要完成我的執念,我便讓你離開,還會送你一場直入道境的天大造化。”
“老先生真是寬厚之人。”周正聽說鬼怪慣會騙人,他對廟祝的話半句也不信,只是此刻身在屋檐下,只得配合。
“不知道老先生有什么未了的愿望,晚輩一定竭盡全力。”
“好極了,我一看就知道小兄弟是古道熱腸之人,這座將軍廟底下有條密道,里面存有大將軍的靈柩,由于大將軍死前怨氣沖天,陵墓內也生出不少僵尸,我希望你能肅清僵尸,安撫大將軍怨念,還大將軍一個清凈。”
“你這便去吧。”
神臺前方地面上,青磚翻動,一個幽深的洞穴露出來,陣陣陰寒氣息從洞穴中傳出。
“老先生差遣,晚輩怎敢拒絕。”周正滿臉浩然正氣,只是他話風一轉:“只是晚輩沒有提前準備,如果完不成老先生的任務,豈不是不美?不若老先生叫我離去準備一二,等我準備充足之后再來。”
呵呵。
廟祝回了一個微笑,讓周正自行領會。
周正苦澀的問道:“老先生,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大能之人,為什么你自己不去鎮壓?”
“大將軍威武一生,戎馬一生,死后也也應風光體面。”
“只恨大將軍被奸佞破壞,含恨而死,死后怨恨深重,怨氣沖天,我千方百計尋到這處旭陽之地修建將軍廟,就是想借香火和陽氣來磨煉大將軍怨氣。”
“這事本已快要圓滿,還剩最后一絲怨根就能還大將軍真靈安寧。”
廟祝頓了頓,臉上帶著慍怒:“我本打算借春雷之力滌蕩大將軍怨根,誰知天不遂人愿,我先是被邪修偷襲,又被我那三個孽徒暗算,導致我的計劃功虧一簣。”
“我雖然身死,但一直記掛著此事,大將軍怨根一日不除,我一日不得安息,小兄弟是近些年唯一一位武者,還望小兄弟能了卻我這執念,祝大將軍拔出怨根。”
喂喂喂,所以做人要看開,執念太深會成地縛靈的,周正在心中吐槽。
周正此時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他再次開口問道:“不知道老先生的三位孽徒是?”
“那三人是我在附近村落收的記名弟子,他們平時會替我打掃將軍廟,我也偶爾傳授他們一些淺顯武功。”
“他們分別叫張爭,李赫,狄二龍,我死之后,他們拐走我所有物品,我也不知道他們的下落,小友可是認識這幾人?”
周正連忙擺手否定,廟祝提到這幾人時黑氣上涌,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顯然也是怨念頗深。他如果回答認識,怕是廟祝當場送他入輪回。
李赫似乎是老村長的名字,我聽張虎提到過。。。。。。張父說他父親和老村長是莫逆之交。。。。。。
周正念頭閃動,他似乎已經把握住一些關鍵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