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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世界的秘密

商涼一躺在柔軟的床上睜開眼睛。

這是他這輩子躺過的最柔軟的床,軟到像是整個人都陷在床里面。

房間還是老式的裝修風格,地上鋪著柔軟的棕色地毯。

華貴的大床放在房間的中間,四根柱子在床的四角立起。

柱子上的裝飾繁復,匠人們順著樹瘤的紋理進行細節雕刻,并使用描金的手法為這些別具匠心的雕花進行裝飾,每一根柱子都獨一無二。

棉質的床簾如瀑布般從房頂垂落下來,四角小心的綁在床柱上。

單單從這張原木的四柱床就能看出房屋主人的財富和尊貴,更何況還有傭人就在他的床邊畢恭畢敬地站著。

商涼一想從被子里爬起來,可劇烈地疼痛讓他使不上力氣,最后是傭人扶住了他,在他后背塞了個枕頭,讓他半坐著躺在床上。

他這才發現自己上半身饞滿了繃帶,身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他又想起了那個可怕的魚人和他身上那惡心的腐臭味,還有那張冰冷的女孩的臉。

眼睛有些微微泛紅,但商涼一還是很平靜,碧兒的事讓他悲痛欲絕,但并不代表他會對外人展示他內心脆弱的一面。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看起來永遠都是嘻嘻哈哈的,可眼淚都藏在被窩里,晚上一個人躲在被窩里偷偷哭。

而且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金眸少年說得很對呀,人就是要學會面對現實。

床對面的墻壁上還掛著一幅油畫,畫上是房子前的一片翠綠的草地,陽光明媚,一位少年坐在畫面中央,蝴蝶在他身邊飛舞。

如果商涼一仔細看這幅畫的話應該會想起畫中的場景是多么的熟悉,可他的注意力不在畫上,而是坐在油畫正下方的那個老紳士。

拜倫帶著單片眼鏡,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本書。

陽光透過一旁的窗戶打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渾身泛起淡金色的輝光,像是派來給商涼一傳信的天使,誦讀著商涼一生前的豐功偉績。

可商涼一哪有什么事跡可言,不給別人的豐功偉績添亂可能就是他最大的貢獻了……

“這是哪?我這是……死了么?”商涼一看著拜倫說道。

“不不不,這可不是天堂,這是我在雷恩的府邸。你離死就差了一點,你昏迷了七天七夜。”拜倫還是那么從容,“很高興再見到你,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想問什么可以盡管問吧。”

商涼一愣了一下,是啊,他有太多疑惑了,連環殺人案,兩個從外面來的治安官,一只可怖的怪物,還有眼前這個對自稱皇家外交官的老紳士……

從那兩個人住進旅館開始,奇怪的事接二連三的發生,好像命運的齒輪真的開始轉動,牽動著商涼一一步步往前走。

回過神來的時候,傭人們已經識趣的離開了,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那兩個人怎么樣了?”商涼一問道,他那晚上最后的記憶就是魯克和崔西趕到現場。

“我趕到現場的時候,那個怪物的頭顱已經被斬了下來,一把長刀插進了它的脊椎,你滿身是血的躺在它的尸體旁,簡單來說,你戰勝了怪物,是唯一的幸存者。”明明是在描述血淋淋的場面,可拜倫卻說得很平淡,平鋪直敘得像是照著書本上念的一樣。

“我……我有那么厲害么?”聽到這里,商涼一感覺自己的下巴就要脫臼了,驚訝得合不攏嘴。

好像在這個老紳士口中,他是那種可以以一當十的人物,揮著刀就把那個什么鬼魚人給砍了。

可他明明記得自己上來就遭到了伏擊,弱得只配做魚人的餐后甜點。而且老先生你這個語氣是怎么回事,不要用這種聊家常的口吻說這么可怕的話呀……

“我說過的,你棒極了!”拜倫笑著說,“對了,因為你昏迷了七天,那個邀請函也失效了,所以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答案么。”

“事實上,我在當天就把它給撕掉了。”商涼一覺得有些愧疚,但還是接過了拜倫的話。

“確實很像你們姓商的風格。”拜倫倒也不介意,嘴里嘟噥道。

“啊?”

“不過不要緊,或許你現在又新的新想法呢,只要你愿意去,邀請函多得是。”拜倫說著把夾在書里的信封拿了出來,放在一旁桌子上,“和之前一樣,你不用馬上回答,先聽完我接下來說的話。”

“你一定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特質值得被邀請去到一所享譽整個大陸的軍校是么?”拜倫悠悠地說。

商涼一剛想說話,拜倫就抬手示意他聽自己說完,“因為你確實與眾不同,或者說是我們,包括崔西和魯克,我們都與眾不同,我們可以說是同類,有一個共同的稱呼叫‘侵蝕者’。”

“侵蝕者?”商涼一疑惑,拜倫說出了一個他從未聽過的名字。

“是的,侵蝕者。”拜倫說,“你可以理解為擁有超自然力量的人類,不過事實上侵蝕者內部對于自己是否屬于人類也一直爭論不休。”

“聽起來像是在討論人和猴子……可為什么會有侵蝕者呢?”

“你棒極了,我就說你是天才,你一問就問到了關鍵。”拜倫輕輕鼓掌。

“這……這就是天才了么,正常人不都是這個邏輯么。”

“這不重要,仔細聽我說,要理解侵蝕者,你得先了解這個世界的本質,一種名為‘神息’的物質。”拜倫說。

“神息?”

“這是一種神秘的物質,它和空氣一樣無處不在,在古老的傳說中被稱作‘偉大的意志’。它強大而危險,像是一把雙刃劍,帶著善與惡,秩序與混亂。它能帶來無與倫比的力量,也會激發最原始的殺戮欲望。就像你見過的那個魚人,我們把他稱為‘偽裝者’,他沒能克制住神息中暴戾的惡,神息便徹底侵蝕了他,讓他墮落成為了怪物。”

“可這和侵蝕者有什么關系呢?還是說,我會像那個魚人一樣,變成怪物?”商涼一不解地問,這些事情在不斷地沖擊這他的世界觀。

“不不不,凡事總有例外,侵蝕者就是這個例外,能夠從神息中獲得強大的力量,卻又能克制住它的惡。神息給我們帶來力量,又讓侵蝕者處于一個尷尬地位置,我們介于人和非人之間,又因為有偽裝者的存在,人類不一定會把我們當成同類,我們也很難和其他物種產生認同。”拜倫說著停頓了一下。

“您繼續,我有在認真聽。”

“所以我們成立組織,給那些被拋棄的侵蝕者提供幫助,教會他們侵蝕者社會的生存法則,同時我們也抹殺那些無法承受神息侵蝕而墮落的偽裝者,我們用自己的方式維持人類和侵蝕者之間的平衡。”拜倫說。

“一個想不到同類的侵蝕者,這就是我被邀請的原因對么?”商涼一淡淡地說。

“你可以這么理解,現在組織向你伸出了援手。”

“說來說去,這個所謂的組織就是一所學校么?”

“不不不,學校只是我們和人類合作的方式,我們簽訂契約,把獵殺戾獸的技術分享給他們,替他們建立軍事學校,而我們利用學校作為渠道尋找我們的同類。”拜倫耐心地解釋。

“所以戾獸也是因為這個什么神息咯?”戾獸這個詞從拜倫口中說出的時候,商涼一的腦子里就蹦出了這個問題。

他沒有親眼見過戾獸,但聽來往的客人談起過,他們說戾獸各種各樣,有的像狼,有的像熊,有的會噴火,有的會吐冰,人類在那些大片的無人區前筑起高墻抵御戾獸踏足他們的家園。

創立軍事學校更多的也是為了這個目的建立的,培養更多優秀的戾獸獵人奔赴這個保衛家園的戰場。

在北歐羅巴,戾獸獵人是個很有地位的職業,而在軍隊中,獵殺戾獸部隊更是精銳中的精銳。

“確實是這樣沒錯,大部分戾獸都帶著強烈的殺戮欲望,它們把侵蝕者視為敵人,我們也滿世界的獵殺戾獸。”拜倫點了點頭。

“而且你的父親其實也是我們中的一員,他非常的優秀,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到底去哪了么?”拜倫說這句話的時候說得很慢,每一個字都咬得清清楚楚。

商涼一沉默了。

很容易想到啊,兒子是個侵蝕者的話,父親也會是啊。

可那個男人從未和自己提起過,他常年待在海上,甚至都沒時間和自己說話。

也許他根本就不是去航海,而是在大陸的某個地方對付那些危險的戾獸。

“騙子。”漫長的沉默之后,商涼一狠狠地從嘴里吐出這兩個字。

“原諒我沒辦法感同身受,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或許你根本就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男人。也許他是個混蛋,可就是這么個混蛋,即使不在你身邊也希望你好好的。”拜倫說。

商涼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我大概能猜到你為什么會放棄這個機會,也許為了女孩放棄一切是件令人無比感動的事,但其實你根本保護不了她。”拜倫輕輕合上手上的羊皮書,“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殘酷的,戾獸在高墻外咆哮,偽裝者藏在陰影中,你該做的是堅定地踏出每一步,而不是躲在被子里想起某個人稀里嘩啦地哭。”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選擇權在你。你可以一直住在這里,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的管家說。”說完,拜倫輕輕把書放在桌子上,起身準備離開。

“為什么對我這么大費周折?我的意思是為什么會是我?”商涼一問出最后一個問題。

“你并不是特殊的那一個,我們對所有流浪在外的侵蝕者一視同仁。”拜倫已經走到了門口,“另外我確實是帝國的外交官,能在這里和你說這么多是因為我準備從這里出海去南歐羅巴,正好順路。”

說完,拜倫走出房間,在外面輕輕把門關上。

.

“我沒和他說關于你的事,在他那里你只是我的管家,話說你還不準備和他相認么?”拜倫走到了上次來的那個陽臺,和商毅并肩站在一起。

從這里可以看見蔚藍的大海,海浪躁動地拍打著岸邊的巖石。

“他答應你了么?”商毅沒有接拜倫的話。

“你又何必再問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呢?”拜倫說著爬上了大理石欄桿。

“我說你就不能走門么?”商毅臉上微微顫動,顯然有些激動。

“難得見你發脾氣。”拜倫笑了,“這樣挺好的,別總板著臉,臉長出來就是給你做表情用的。”

話音剛落,拜倫背對著外面,順勢向后一趟,跳了下去。

商毅看著拜倫像個炮彈一樣落入海中,瞬間又從里面探出了頭,頭發還濕漉漉的,沖著陽臺上的商毅招手。

商毅無奈地搖了搖頭走進了房間里。他還記得,那天晚上拜倫也是這樣濕漉漉的,抱著渾身是血的商涼一敲響了他家的大門。

那是拜倫為數不多打算敲門進他家的拜訪……

“他沒什么大問題,喚醒體內神息的時候讓他獲得了超強的自愈能力,雖然只是暫時的,但是幫他度過了危險。”拜倫頭上蓋著毛巾,赤裸著上身,捧著一杯雷恩頌和商毅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很少見你受傷,那個偽裝者強到能傷到你了么?”商毅指著拜倫左肩上的刺傷說到。

“這世上還不存在能刺傷我的偽裝者,我趕到現場的時候,你的寶貝孫子正在把那個偽裝者大卸八塊,像是在發泄憤怒。但是手法卻十分老練,先刺穿心臟再要斬斷頭顱,破壞脊椎。”拜倫擺了擺手,“是那個惡鬼醒了,讓我稍微我花了點時間。”

“什么?”商毅嘴角抽搐了一下,顯然這個消息令他感到震驚,不過也只那一瞬,旋即他又恢復了,“所以這是一定要帶走他了么?”

“顯而易見,他已經不是你能夠掌控的了。不過是你把他最后的牽絆抹掉了,然后把他推向了我,換句話說,他如果答應我也是因為你,但我并不贊同你的做法。”拜倫用力拍了拍商毅的肩膀。

商毅坐在一旁沒有插話,似乎在認真聽。

“雷恩是座大城市啊,可在這里,莊園卻不曾設立哪怕一個小小的站點,因為你們商家在這。”拜倫接著說。

“說得好像我們是占山為王的土匪。”商毅還是老樣子,情緒沒什么波動。

“你們可不是什么土匪,你們是世系的侵蝕者世家,雷恩真正的守護者,你們在盯著海里那家伙呢。可偽裝者在你們的領地里連續殺人你卻不聞不問,最后讓商涼一成了這次事件的親歷者……”拜倫說到這里的時候停了,沒有繼續往下說,其實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家族都已經不在了,而且我也從來沒說過自己是什么正義的守護者。”商毅面無表情,“我只是個守墓人,我罪孽深重。”

“做過的惡,終歸有一天會被審判的,只不過不是現在而已。”拜倫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放心,我不會采用強制措施的,我是個紳士,喜歡你情我愿的交流方式。”

拜倫說著用力拿毛巾擦干自己的頭發,“另外,我的臥室在哪?”

“你準備在這里住么?”

“喂,外面還下著雨呢,況且我還是你孫子的救命恩人!”

商毅看著眼前的拜倫,悄悄握緊了拳頭,這個家伙什么時候才能離開雷恩,再這樣下去商毅也會被逼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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