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風鈴清脆而急促的聲音響起。

簡約的柜臺后方，蘇塵抬頭看向門口方向。

一名神色驚慌的中年男人快步跑了進來，反身將店鋪大門關上。

“你好，歡迎光臨本店，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聽到蘇塵的話，中年男人這才來得及打量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間裝修顯得有些老舊的店鋪，有些民國洋樓的風格。

柜臺后方，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正微笑著看向自己。

店鋪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桌子。

圓桌旁，一名身著女仆服飾的女孩正優雅的倒茶。

沒錯，她穿的正是日漫中的女仆服飾。

即便如此，卻依然掩蓋不了她舉止間的優雅。

中年男人有些不敢看女仆小姐，神色局促的說道：“對不起，我只想在這里躲一躲。”

蘇塵微笑道：“沒關系，這里很安全。”

“你可以在那邊稍作休息，美麗的女仆小姐會為你奉上她最新調配的茶。”

中年男人本來已經做好了被趕出去的準備，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客氣。

“這……是什么地方？”

中年男人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緊張的情緒瞬間蕩然無存。

“一家普通的當鋪而已。”

“當鋪？”

當鋪這個詞中年男人并非沒有聽過。

只是在現代社會，這個產業幾乎已經被社會淘汰。

當鋪的名字幾乎只存在于影視劇中。

蘇辰繼續道：“是的，一家可以典當任何東西的當鋪。”

“任何……東西嗎？”

中年男人在破舊的西裝口袋里摸索半天，卻沒有任何收獲。

他不舍的取下手指上的戒指，問道：“這個能換多少錢？”

蘇塵搖頭道：“不好意思，我們這里不收普通的物品。”

“這可是鉆石的！”中年男人強調道，“你不是說可以換取任何東西嗎？”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從當鋪獲取任何你想要東西，但支付的方式卻由我們來進行選擇。”

“比如，生命，以及，靈魂！”

蘇塵依舊面帶微笑。

只是在中年男人眼中，那張陽光的臉卻如同擇人而噬的魔鬼。

理智告訴他，這是一家荒謬的當鋪。

但內心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想要離開，嘴里卻情不自禁的問道：“可以換取多少錢？”

“客人今年三十五歲零三個月兩天一小時五分，剩余壽命約三十年。”

“按照現在的你所能創造的價值估算，你可以用十年的壽命換取五十萬。”

“當然，客人也可以選擇用靈魂作為交易物品，根據你靈魂的腐朽程度推算，三十年后，你的靈魂可以換取一百萬。”

“我們會在你死后回收你的靈魂。”

聽到蘇塵的話，中年男人陷入沉思。

自己欠了賭場八十萬，如果用壽命換取，至少需要消耗近二十年。

但如果選擇靈魂交易，不僅不用消耗壽命，還能直接獲得一百萬。

至于死后靈魂被回收？

人都死了，還管他靈魂會怎樣？

“我選擇用靈魂交易！”

中年男人很快做出了決定。

蘇塵微微一笑，看向女仆小姐，“小雅，把契約給李強先生。”

“你知道我的名字？”

“作為店鋪的顧客，如果連名字都不知道，豈不是顯得很失禮？”

美麗的女仆小姐將一張羊皮紙平整的擺放在桌上，平淡的說道：

“客人，只要在上面寫下你的名字，你將會立即獲得一百萬。”

李強掃了兩人一眼，咬牙在羊皮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他提筆的瞬間，感覺自己身體內似乎多了一道枷鎖。

那感覺稍縱即逝，如同幻覺。

叮叮……

手機短信響起。

您的賬戶611025……到賬1000000，余額1000000。

這就拿到一百萬了？

李強掐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夢。

再次掃了這詭異的店鋪一眼，李強起身快步離去。

女仆小姐優雅的將羊皮紙收好，放在了蘇塵手中。

“主人，他的靈魂已經腐朽不堪，這筆生意也許并不劃算。”

蘇塵接過羊皮紙，順勢捏了捏女仆小姐的手。

“皮膚開始變得干燥了，你的身體需要補水。”

女仆小姐的優雅頓時消散無蹤，露出小女兒的羞態。

蘇塵從柜臺下方拿出一個小瓶和細刷，開始仔細的為女仆小姐補水。

“該給他們漲點兒租金了，等一年后的下次交易，就把你的真身要過來。”

女仆小姐點頭，沒有說話，只是深情的看著蘇塵。

兩百多年來，他們一直相伴著彼此。

奈何她的身體只是一具傀儡之身，不僅無法報答主人。

每過一段時間，還需要主人為她從店鋪換取昂貴的藥水。

蘇塵一邊為女仆小姐穿著衣服，一邊說道：“其實這單生意我們不見得會虧。”

“嗯。”

“你不問我為什么嗎？這樣我要怎么裝下去呢？”

女仆小姐秒變小粉絲，露出星星眼，“主人說不會虧就一定不會虧。”

蘇塵溫柔的撫摸著女仆小姐完美的臉頰，

笑道：“金錢對于我們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

“相反，每一個腐朽的靈魂背后，都會有一段璀璨的人生。”

這已經是我僅存的樂趣了。

接受這家當鋪已經兩百年有余，雖然他因此獲得了長生不老的能力。

但蘇塵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屬于人性的一面正在慢慢消失。

如果不是有女仆小姐的陪伴，蘇塵覺得自己大概連這僅存的感情也會消失吧。

天道的代言人，并不是那么好當的。

……

PS：本書已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