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蘇清漪覺著賀子衍的確也算得上被自己坑了。
不但因為自己的“邀約”掉入了陷阱,還因這件事被貶到了邊塞,她也確實不應該就這么袖手旁觀。
一連有好幾天,云墨寒都沒有再踏入冷宮。
蘇清漪有些不滿,內心嘀咕: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果然,不論哪一個時代的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
她哪里知道,云墨寒正是因為她的事,這幾天被弄得焦頭爛額。
御書房內,太后正苦苦相逼皇帝立后事宜。
“寒兒,哀家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那蘇清漪早就認下了她禍亂后宮的罪名,并主動要求在冷宮悔過,你也厭惡了她不是嗎?如今這又是為什么?”
“禍亂后宮?母后當真認為孤不知道真相嗎?”云墨寒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大拇指上的綠玉扳指。
“不管真相如何,那件事是有損皇家顏面的!”
“皇家顏面?既然母后將皇家顏面看得這么重,那不如將孤廢了,另立新君好了,阿宸不是還在蓉郡為親王嘛,您不如將他召回,他可是您最聽話的兒子。”
“你說的這叫什么混賬話!”太后動了怒。
但很快,她又放緩了口氣,退讓了一步說道:“哀家不是不讓你將蘇清漪留在身邊,只是希望你趕緊立后,誕下太子而已,這對你來說怎么就這么難呢?”
聽聞太子,云墨寒忽然想起與蘇清漪的那一晚,不由嘴角笑意驟現。
“誕下太子倒是不難。”
難就難在,他要怎么將誕下太子的女人扶上后位。
一番周旋下來,皇帝油鹽不進,太后一無所獲。
從御書房出來后,她直接下令去冷宮。
此時,蘇清漪正在院子里領著小果和宮女太監們跳她自創的健身操。
在這個無趣的時代,無聊的深宮中,跳一跳她曾多次跟母上大人去跳的廣場舞倒也不失為一種消遣,而且還能強健體魄。
她暗搓搓地想著以后也要將某冷面君主拉入到廣場舞行列中來。
光是想想他那張臉配上廣場舞的動作,她就笑到停不下來。
太后領著一眾宮女太監進來時,見到滿院群魔亂舞的怪相不由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放肆,這成何體統!”她大聲呵斥。
身后,她的貼身宮女陵蘭卻不由得被蘇清漪口中的唱詞逗笑了——
出賣我的愛
逼著我離開
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出賣我的愛
你背了良心債
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買不回來
當初是你要分開
分開就分開
現在又要用真愛把我哄回來
愛情不是你想賣想買就能賣
讓我掙開讓我明白
放手你的愛
小果和其他宮女太監聞聲立馬停下了動作,驚慌失措地跪了一地。
蘇清漪優雅地轉了個圈后停下,隨后矮身行禮。
“太后駕臨,有失遠迎,臣妾有罪。”
“蘇清漪,你這又在搞什么鬼?”
“回太后,清漪不敢踏出冷宮,只好在自己院里找些消遣。”
蘇清漪可管不了太后的疾言厲色,只管笑瞇瞇地回答道。
“不知太后親自大駕光臨,可是有什么需要清漪做的?”
事實上,從太后進門那一刻,她便知曉她來這兒的目的。
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到慈安殿的密室過一夜了。
“哀家有事問你,隨我去趟慈安殿。”
太后話剛落音,小果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有一次蘇清漪被帶到慈安殿,說是去問幾句話,回來竟病了一個多星期。
病好以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當時她都懷疑是太后給她下了什么蠱了。
這一次,又會發生什么樣的事呢?
蘇清漪雖然不記得以前去過慈安殿,但眼下她對即將發生的一切卻是了然于胸。
這個太后,手里死死抓著她的軟肋。
不過既然老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給了她一個深情的夫君,哪怕窮途末路,她也定不負他。
好在,這一次,她可以通過自己被賦予的特殊能力搶占先機。
蘇清漪隨太后去了慈安殿后,小果便立馬跑去紫宸殿找云墨寒。
紫宸殿的侍衛卻告訴她陛下出宮了。
……
慈安殿內,太后摒退了一些奴才,只剩她的貼身侍女陵蘭和一位朱嬤嬤。
蘇清漪顯得很淡定,原來能夠預知到一些事的感覺這么棒。
她知道這個時候云墨寒不在宮里,也知道太后會繼續借她與賀子衍的話題發揮。
果然,話還沒說上幾句,兩名男子便將賀子衍“請”進了慈安殿。
此時的賀子衍恢復了正常的模樣,烏發如墨,面如潤玉,身材挺拔修長,一身月色長袍盡顯溫潤。
所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大概正是這般模樣吧。
他被從地牢放出來了?蘇清漪有些懷疑。
賀子衍的目光自進門后便一真有意無意地朝坐在一旁的蘇清漪落去。
見她安好,似是松了一大口氣。
“臣賀子衍給太后請安,給王妃請安。”
“免禮。”太后放下手中茶盞,起身說道:“哀家今日召見你,是想問清楚一些事。”
“太后請問。”
“那哀家就開門見山了,賀大人與王妃究竟是什么關系?”
一旁,蘇清漪內心咯噔了一下,她很清楚自己同賀子衍沒有任何關系,但她也知道賀子衍的心思,眼下太后問得這么直白,他該不會一腦抽就回答自己對王妃一往情深之類的話吧?
而且,這本就是太后的一個圈套呀。
“太后,您這么問是何意?”她面露不悅地起身,勉強沖太后施了施禮,“太后這么問顯然還是在懷疑臣妾?”
“王妃為何如此這般焦急,哀家之所以讓你過來,不也是為了大家當面說清楚,省去了那么多的誤會嗎?”
當面?好一個當面!
蘇清漪看著太后陰險的嘴臉不由暗自冷笑,故意趁著云墨寒不在宮里,不就是想私下將她定罪處理了嗎?
賀子衍思忖了片刻,溫潤的面上一派淡漠,眉宇間也是一片清朗。
“回太后,臣與王妃只是兒時的玩伴。”
“那為何王妃會甘愿為了你主動幽居冷宮?”太后驀地起身,口氣也變得森冷起來。
目光兇狠地從他身上掃過,而后落在了蘇清漪身上。
蘇清漪知道,這位總是保持著雍容大氣,母儀典范的太后終于要露出本來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