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被我拒絕多了吧,余經年漸漸地相信了我不喜歡他,甚至有時候我自己都相信了。
我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不用踩著他走過的腳印,或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能不能實現吧。那么優秀且遙遠的人,讓我望而卻步,心里卻還存在著一點希冀,可能是我不自量力地期待吧。
高考的百日誓師大會那天,他是代表,代表了整個理科班,文科班的代表并不是我,畢竟在這個人才輩出的七中,我顯得平凡又渺小。
那一天,風和日麗,他就這樣站到了升旗臺上,手握拳頭慷慨激昂地宣誓這宣誓詞。
那一刻,仿佛我們的青春都定格在了,任隨時間流動,似乎沒有什么改變。
他是那么耀眼奪目的存在,讓每一個想要摘星的人,在心底生了一絲自私的罪惡感。那么優秀的人,本來就是該高掛長空的,我又何必去妄圖不自量力?可是,不自量力一回,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自量力,或許突破極限也說不定。
也許有一類人生來就是為了打擊而存在的。
高考這個檢察官把每個人的小心思藏了起來,讓人專心備考了起來。
高考結束那天,忽然覺得這個男孩成熟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同學們熱情又不舍地告著別,最后一個夏天,一起奮戰的這些日子最是難忘。
我和余經年的交集似乎越來越少了,他是清北的苗子,肯定會去清華,而我卻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北大。
查錄取分數線那天,我心情忐忑地守在電話前,其實也可以上網查分的。
2012年,被人稱是世界末日的年份里,我查著自己的分數,拿起電話,又放下了,最后還是打電話過去咨詢了。
“學生考號2012……學生姓名唐心月,學生考試成績699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我沒想到真的考了那么好,我估分的時候也就689,沒想到多了十分。
那一年,我們的文科狀元739分,理科狀元740分,沒錯,就是那個看起來差點拿了全國狀元的余經年,聽說他數學選擇題忘記涂了一題。
這讓普通人可怎么活啊!但是他本該光芒萬丈。
那天,我沒想到他會在我家樓下,我填了北大,他填了清華。
“你怎么會來?”我有些狐疑。
“路過,你說,咱初中同學就咱倆考上了清北,要不要考慮更進一步的發展?”他似乎是有備而來。
那天陸楚定也來了。
“大糖糖,我以后就要去了浙大了,不能經常陪著你,你一個人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別被一些人給拐了而不自知。”陸楚定忽然撒嬌道。
余經年在陸楚定出現后,一種莫名的情緒飄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們很熟嗎?”
余經年的眉眼之間似乎帶了一些慍怒。
“他是我朋友。”我試圖解圍。
“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接近大糖糖?”陸楚定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是太好了。
余經年那天沉默了,他像落敗的唐吉訶德一樣走了。
可是余經年,你是我歷盡千帆還在喜歡的人,我沒辦法勸服自己不去喜歡你。
填報志愿那天,路過教育局的那一列車在路過供電所的時候爆炸了,無一人死亡,十九人重傷。
那一天半個個城市陷入了黑暗。
而填報數據遺失了,教育局收集數據后,所有人都要重新填報。
忽然我有點不想報考北大了,權衡過后,我報了一所重點的985大學,不是清華,也不是北大,我去了光湖大學。
我想試試,去一個沒有他的光芒照到的地方生活,我想賭一賭,我是不是真的非他不可。
余經年還是填了清華,我知道,他一直都喜歡計算機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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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紀紇回家想了很多,比她這一個月來想的還要多,照理說,唐心月和余經年的劇情走向應該是甜蜜的,可他們為什么不說出來,他們的實力應該是旗鼓相當的,為什么唐心月看起來總有那么多的憂愁?
紀紇想著,原來別人的故事里,也有她自己的影子,那個卑微的自己。
后來她才明白,原來暗戀一個人真的怕自己不夠好,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