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想和余經年所說今天發生的事,給他提個醒,然后想到了他們是合作關系,似乎余經年打算在大二之時創辦屬于自己的計算機軟件開發公司。
我也沒明著提醒。
打開QQ,發現他已經上線了。
我:你覺得鄭新牧是個什么樣的人?
余經年:???
余經年:你喜歡他?
我:不是。
余經年:那你問這個干嘛?
我啞然,這到底該如何解釋才好。
我:就隨便問問,了解一下你的人際關系。
余經年:早說嘛。
余經年:他這人天賦異稟,人品還行,喜歡什么我也不知道,但他有潔癖,還有一些強迫癥。我和他是今年寒假的時候,B市舉辦一場編程比賽的時候認識的。
我:你剛才似乎并不愿意告訴我。
余經年:是嗎?你想多了吧。
我:我覺得鄭新牧這個人,和他相處起來怪怪的,說不上來,就是有點害怕。
余經年:不會吧,可能是你和他相處的時間太短了吧。
我:可能是吧。
我:你不是談了八個女朋友嗎?寒假怎么有空去看編程比賽?
余經年:這應該沒有什么沖突吧。
我:真是花心,談個戀愛也不認真。
余經年:看是和誰吧。
余經年:不過你為什么沒有填北大?我以為你會去北大的。
我思索了一下,道:可能光湖更適合我吧。
余經年:早點休息吧,熬夜對女孩子不好。
我:晚安。
余經年:嗯,晚安。
我看了一下他的在線時間,正好是比我們聊天的時間多了一分鐘。他不隱身,他從來都是明目張膽地在線。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
“月月,你小姨把花生油落下了,你給她送過去。”老媽在外面喊著。
“知道了。”我關了電腦。
拿上花生油,穿著一雙拖鞋出了門。
也許是緣分吧,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余經年在購物。
我走了進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請我吃嗎?”
他回過頭來看我一眼,道:“不請,自己買。”
“真是小氣。”
我拿了一些零食和酸奶。
他陽光硬朗的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不滿。
“怎么了?”
他從我手中奪過酸奶,塞了幾瓶甜牛奶,道:“酸奶,對胃不好。”
“你這是在關心我?我想想,你是以什么身份呢?”
“男朋友,算嗎?”
我笑顏如花,那一刻秘釀似乎在我心中蕩開了一段屬于我們兩個人的故事。
“這個讓我考慮一下唄。”我故意吊著他的胃口。
“你,初吻還在嗎?”
我?這是個什么問題?
我誠實地點了點頭。
“聽說,親親過了就不算小孩子了。”
從我們的旁邊走過一個初中生,說了一句:“青天白日之下,嘖嘖嘖。”
這樣微妙的氛圍,被一個孩子撞見了,這還沒得逞,我倆都像是做賊心虛一樣地轉移了話題。
“那個,啥,聽說,AD鈣挺好喝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說什么。
“啊?哦,是啊,來點牛肉干和薯片,追劇必備。”
他蜻蜓點水一般地掠過了我的唇。
那一刻,我只覺得心止不住快速跳動的頻率。
余經年的公司成立的很順利,順利到不同尋常。聽說投資人是鄭新牧找來的,商業的事我也不懂,不過為了余經年,硬是啃下了金融學的書,不會的地方,我就打電話問問俏俏。
秋天,開學的信息已然到來了。
這個秋天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似乎帶了很多傷感的東西。
我們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夢夢,沒了,那個溫柔到了極致的女生就在這個秋天里沒了。
這場意外,來得太過于突然,突然到讓我們每個人都無法接受。
夢夢比我們來的還要早一天,因為她家離光湖比較遠。
那天晚上,我們宿舍只有夢夢一個人在宿舍。
來了個女生,學生會的,聽說是因為看不慣夢夢清高的模樣,所以討厭夢夢。
這個女生并不相信夢夢是個潔身自好的女孩子,她骯臟地想著從夢夢的電腦里找到什么骯臟的東西好印證自己的想法。
她說,因為來的早,自己的電腦沒電了,想借一下夢夢的電腦,夢夢二話不說就把電腦借給了她。
夢夢的電腦很干凈,她不自戀,也不自負,電腦里除了她和前男友的照片之外和一張全家福之外,就沒有什么多余的照片了。我用過,所以知道,當時我還勸夢夢早點放下,夢夢只是淡然一笑,我們都知道這樣兩個驚艷的人碰到了一起,讓她放下就是要了他們的命。
那個女生趁著夢夢去洗澡的時候,把夢夢電腦里的有關她和前男友的照片都刪了。
要知道,這可是夢夢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了。
夢夢的床頭還有一本相冊,被她偷走了,這個女生就是單純地不想讓夢夢好過。
那天晚上,夢夢肯定是找不到自己寶貝的東西了,一時想不開,從十層樓下跳了下來。
后來我們看了樓道的監控,才知道這個女生居然做了如此惡劣的行徑。
這個女生毀了我見過最美好的女孩。
我們那天來到學校的時候聽到了有人談論這件事。
“昨天晚上,女生宿舍A棟有人跳樓了,還是一個尖子生,真是太可惜了。”
“會不會是學業壓力太大了?”
“不知道,現在的孩子啊,承受能力真是太差了。”
當時俏俏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并不知道那是夢夢,她還說了一句:“夢夢多好,我一周的作業,她一天就做完了,刷劇看得我直羨慕。”
聽樓道阿姨說,是我們宿舍的人之時,我們三個面面相覷,一種不詳的預感漫上了心頭。
萊萊和俏俏一臉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夢夢那么強大的一個人為什么要自殺?
那天,我們三個直接把東西丟在了樓房阿姨那里,跑回了宿舍。
夢夢的床位還是那么整齊,豆腐塊還是那么標準,可愛的粉色床單上看起來并沒有休息過的痕跡。
茶杯還是粉色的茶杯,印著米奇的圖案,她的桌子上還有一本翻看到一半的全英文《哈姆雷特》,翻開的那一頁正是哈姆雷特說的: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永恒的問題。
她的床頭很整齊,唯獨少了那一本相冊。
學校查看監控的時候,發現有人來過我們宿舍,心理老師還特意讓我們說明一下夢夢的心理情況。
“都挺正常的,那么好的一個人……”萊萊說著,就不說了,眼淚已經在她的眼里打轉了。
我看見心理老師在紙上記錄了:心理壓力過大,大致是因為學業。
“她平時就在宿舍里看看書,刷刷劇,書是純語言的,最近看的一部劇是《亮劍》,最喜歡看的電影是《暮光之城》。”我簡單地說了一下。
“她平時不寫作業的嗎?”心理老師問道。
“不,作業難度對她來說小了,無論多難的作業她都能完成,而且是縮短了最快完成一半的時間完成,所以宿舍里,她是最輕松的。”
“那她平時有什么異常的舉動嗎?”心理老師越問她自己的心里都沒有答案了。
“如果深情也算的話。”萊萊實在是不想和這個心理醫生說話了,她的話里分明在為什么人開脫一樣。
萊萊看了一眼手機,一個暗戀她的計算機學長發了一條監控給她。
萊萊對我們使了個眼色。
“抱歉,老師,我先去上個廁所。”
“去吧。”
萊萊離開了咨詢室,打開了那條監控,這個女生她認識,是學生會的苗子倩,上次她陪夢夢去學生會交他們班里的補助申請材料的時候見過。
萊萊給我們發了條信息:有進展,是苗子倩。
苗子倩拿走了夢夢的東西,還把她電腦里那些美好的回憶給刪了,連網盤都沒放過。
我和俏俏借口離開的時候并沒有和心理老師說要回來。
無論是從什么角度來看,這件事已經鬧大,學校為了學生的前途一定會把這件事歸咎到夢夢的身上。
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學校發出聲明之前找到苗子倩,讓她說明情況。
誰知我們去苗子倩的宿舍找她之時,她死活不承認,而我們也沒有確切的證據,那段監控暫時還不能暴露出來。
“李萱夢死了和我有什么關系,這事我已經和學校領導說過了,我只是去借了一下她的電腦而已,什么也沒干啊!”苗子倩理所當然地說著。
俏俏直接上去煽了苗子倩一巴掌。
“你塔嘛的,我告訴你,小人就是小人,上不了臺面!”
許是俏俏這話太有震懾力了,苗子倩直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