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出了廂房，正好碰見在院內閑逛的楊大高手。

過年這幾天，鋪子上都放了假。

李芷不用外出，作為護衛的楊頂天自然也就有了難得的空閑時間。

李季早就對他放下了心中成見，更多的是一種敬佩。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十年如一日的守候。

雖然他嘴上說的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但李季知道，作為一個頂級高手，他隨便去哪都是搶手貨。

倒也不至于為了三瓜兩棗困在錦城十幾年。

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不過誰心里還能沒有一點秘密？

楊頂天不說，李季也不好多問。

李季從懷中摸出骨牌遞上去說道：“楊師傅……麻煩幫忙看看這東西有什么來歷。”

他只能寄希望于楊頂天的見多識廣。

楊頂天滿臉疑惑的接過骨牌，翻看著問道：“這是……？”

于是李季將昨晚的事情一一告知。

“牧老山君……的機關盒子？”楊頂天倒吸一口涼氣，眼角抽搐的反問道。

李季肯定的點了點頭，不知他的反應為何如此大。

楊頂天伸出手指著李季，痛心疾首的說道：“你……居然把它給破壞了？你可知道那盒子值多少錢？”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李季并不知道盒子的價值，不以為然的說道：“不就是一個破盒子嗎？能值幾個錢？話說……你知不知道這個骨牌的來歷啊。不知道就還給我。”

楊頂天的態度讓他很是不爽。

“豁……李大公子好大的口氣啊。”楊頂天躲避開李季伸來的手，然后一臉嘲諷的說道：“不知你是真傻還是假癡，據我所知光是那個機關盒子，實際價值恐怕就不會低于黃金十萬兩。

他無兒無女，孑然一身，金銀之物對于他毫無誘惑。

他痛心的是一個上好的古董就被李季的無知給破壞。

“多……多少錢？十萬……十萬兩黃金？”

李季一臉錯愕，只覺得心肝亂顫，還以為聽錯了。

自己又是斗詩又是冒著生命危險進入黑云寨，所獲不過也才小幾萬兩的黃金。

一個不起眼的小盒子居然就價值黃金十萬兩。

典型的買珠還櫝啊，我怎么這么傻。

李季心里那個悔啊，想到還包著毛巾扔在院子里的盒子，著急的說道：“你等等……我去看看盒子還能不能復原。”

說完拔腿欲走。

“行了，行了。”楊頂天出聲阻止道：“牧老山君的機關盒，一旦被外力破壞，哪里還有可能復原？”

“倒是你……也還真是命大。”

見他一臉不解，楊頂天繼續說道：“若我所料不差，盒內機關中的粉末應該是前朝那群宮廷藥師研制出來的“催心蝕骨”粉。”

“此粉一遇到空氣就燃，遇水則融。燃燒后的氣味辛辣刺鼻，少量吸食后能提火亂心，若是過量吸食則會遭骨斷心裂，七竅流血而亡。”

說到此，楊頂天突然想到李季在廂房內待了幾個小時，調侃著說道：“你在廂房內待了那么久，不會是……”

說著指了指廂房的方向。

李季原本聽得津津有味，見自己的猥瑣行徑暴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般，立馬跳了起來。

連連擺手，面紅耳赤的否定道：“沒有，沒有，你可別亂說，壞了人姑娘的清譽。”

他也不是初哥，若是平常的女子睡了也就睡了。

可是自己輕薄的卻是一個受傷昏迷的女子。

雖說是在藥物的作用下，但還是也有些恥于開口。

楊頂天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笑了起來。

原本只是有點猜疑，卻沒想到李季居然如此不禁嚇。

稍微一詐就漏出了馬腳。

楊頂天笑著說道：“行了，行了，男子漢大丈夫，不過一個異族女子，睡了也就睡了。”

得，看來真的是暴露了。

既然事情敗露，李季索性也不藏掖了，叮囑道：“楊師傅可要為我保密，千萬別告訴我姐啊。”

“放心，放心。”楊頂天沒有繼續糾纏，而是回到了正題上：“你說昨夜骨牌剛出盒子的時候呈現暗紅色？”

李季點頭肯定。

“這就奇怪了……”楊頂天喃喃自語的說道，然后嘗試催動自身的內力，緩慢的灌注到骨牌之中。

只見一層白霜覆蓋其手上……

片刻后，楊頂天輕呼一聲：“咦……真是奇怪！”

骨牌乃是死物，按常理來說死物對于真氣的受力是有一定限度，只要達到上限就會遭到破壞。

所以一開始他就控制著真氣的流轉速度，擔心損壞了骨牌。

可是骨牌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對于灌注的真氣來者不拒。

并且毫無變化。

“怎么了？楊師傅。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李季并不知道奇怪在何處，追問道。

楊頂天又向他解釋了一通，同時撤去了真氣。

對于真氣的效用李季并不太了解，見楊頂天也束手無策只好說道：“既然楊師傅都弄不清楚，那說明骨牌確有神奇之處。不過也不用著急，反正骨牌在手上，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楊頂天點了點頭，將骨牌遞還，說道：“此物你好生保管，等空了我再打聽打聽。”

李季伸手接過骨牌。

剛一接觸，只覺得其上傳來陣陣透骨的寒意。

使手指瞬間失去了知覺，骨牌滑落而出……

楊頂天眼疾手快一把將掉落半空的骨牌接住，自責的說道：“忘了你不是習武之人……承受不住這骨牌上我留下的陰寒真氣，”

金木水火土，風雨雷電光，五星相生相克。

修真小說里，可沒有少提起這些玄妙。

難道武道盡頭真的是仙道？

李季第一次見識到這個世界的真氣玄妙之處，心中好奇，揉搓著麻木的手指問道：“這世間的真氣功法居然還分屬性？”

“屬性？”楊頂天一怔，屬性的說法他也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好在字面意思他大致還是能理解。

想了想后繼續說道：“也可以這么理解。武功心法一共有陰寒，灼熱和毒三個大類”

“顧名思義，陰寒屬性的功法煉至大成可瞬間凍結人體筋脈。”

“灼熱一類的心法則可以瞬間沸騰體內血氣，灼傷臟腑。”

“毒一類的功法相對前兩者比較少見，至少景，周兩國很少有武者習練，域外異族倒是有此類功法的記載。”

“據說毒屬性的心法的教習條件很苛刻，需要練習者自小服用毒藥或者煉制毒蠱。而且毒屬性功法不像其他兩類功法可以師徒之間傳承。”

第一次聽聞這等奇妙，雖然和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但卻依舊不能妨礙他對于武功的向往。

李季激動的問道：“那我可不可以練習這些武功心法？”

“你？不行。”楊頂天想都沒想直接給與否定。

仿佛一盆涼水潑下，將心中的希望撲滅，李季一臉的不甘心。

感覺就像是入寶山而空手回。

楊頂天又補充道：“功法的修習很看天賦和根骨。正如我剛入府時所言，你天賦和根骨皆不具備，就算強行修習，也難有什么作為。”

“你也不用自哀，其實這個天下的武者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大多數所謂的武者也不過只是會一些拳腳兵器而已。”

“若是你想學我也可以教你。”

“算了，算了。”李季連忙拒絕。

感興趣的只是心法而已，真要讓他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去學習拳腳之術，他還真沒那個心思。

轉眼他又想到了經常暴虐自己的李芷，追問道：“那我姐現在修煉到什么程度了啊？”

說起自己的嫡傳弟子，楊頂天一臉唏噓：“你姐倒是根骨和天賦都是上佳之人，只不過……因為她身患重疾，并不適合修煉心法。所以這些年我只傳授了她一些武功招式。”

“確實……挺可惜的。”

李季暗暗下定決心，這輩子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治好堂姐的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