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張大姐的女兒張慧慧嘛！
我趕緊埋下頭，不想讓她看到我。
座談會還沒正式開始，領導們和潘先生還在閑談幾句。
張慧慧進來倒茶，先給領導加了一杯熱茶，然后挨個兒，按級別大小依次嫻熟地倒茶。
我余光瞥見她利落大方的動作，雖然對她媽大喇叭的行為不齒，但對她還是打心底服氣的。
平心而論，張慧慧是個優秀的人，在我們這個小縣城里尤其出類拔萃，一本畢業，又是公務員，好學歷好工作，而且長得也不錯，在相親市場上本來就應該是香餑餑……
而我……不吹不黑，除了工作，其他都不輸她吧！但是在小地方，雖然是女生，工作也是個梗……
不過沒關系，我現在不是有系統了嘛！
我正在暗自做著心理建設，張慧慧過來了。
她嫻熟地微側過身，一手端過我的茶杯，一手自然垂落著倒水。倒得八分滿后，她又微側過身，從我和中村先生中間的空位把茶杯重新放回到桌上。
我本來沒抬頭，但習慣使然，我輕輕說了句謝謝，她禮貌地回了句不客氣，然后就盯上我了……
“路小白？”
她輕聲喚了我的名字，大概是不敢相信坐在這兒的人是我……到底還是嫩了些，若是我，這場合一定要忍住的。
我尷尬地抬頭沖她笑笑。
因為聲音很小，領導們在說話，也沒聽到我們這邊的動靜。
我看見張慧慧的瞳孔明顯地放大了，兩三秒的功夫，她又恢復了平靜，對我報以禮貌的微笑，繼續給別人倒茶……
座談會持續了一個小時，張慧慧期間進來倒了幾次水，我們都默契地裝作不認識。
結束整個流程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半。
李總派了一輛商務車送潘先生他們去高鐵站。他們走后，我們這邊的只剩下李總、陳秘書和我三個人。
我是多余的，便馬上識趣說：“李總，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回公司了。”
李總熨平的表情又扯出了幾道微笑的褶子：“今天辛苦你了小路，早點下班，讓陳秘書送你回家。”
我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家很近，我走著回去就行……”
“這樣啊……也行！”李總看了看我，盡管做足了面子，還是難以掩飾了一絲絲嫌棄。
我又不好意思了，潘先生一走，我覺得我這身運動服還是穿錯了。
“那你就回去吧……明天上午來我辦公室。”
“好的李總！李總再見！”
我一溜煙兒跑了。
小級君打了個哈欠：“主人，今天的工作結束了么？”
“對！這個狗屎運有點棒，什么時候系統能再安排一個？”
小級君翻了個白眼：“我的主人，狗屎運是系統在您還沒適應時，獎勵您的……想要得到更多，需要靠修煉技能闖關升級哦！”
“那我還能學什么技能？你全部幫我添加到我的技能框里！”
“我的主人！您怎么現在就開始變懶了……”小級君暈倒在地上，然后又翻滾了一圈，站起來繼續說道：“熱身技能也是系統獎勵的，數量有限，后面的技能也需要您自己修煉呢！”
我一聽，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敢情這系統也不是自動的呀……
“難道咱這系統里就沒有開局裝備么？我看別的游戲小說里的系統，主人開局就有幾個億的呀……”
小級君搖搖頭：“主人不可以妄想天上掉餡餅的事。”
“那……咱這系統能獎勵我多少技能？幾個狗屎運？”
小級君舉起三根手指：“狗屎運和技能一共三個，您現在已經用掉兩個了。”
我絕望地低下了頭，原來都是一場夢……
“主人，您現在要準備進入闖關環節了。”
……
我垂頭喪氣地回到家，我爸正在一邊對著電視機傻笑，一邊嗑著瓜子。
“回來了！”
我爸就是這樣一位家庭婦男，看電視的間隙，還不忘余光瞟到在門口準備換鞋的我。
“嗯……”我一屁股坐到換鞋凳子上，見家里似乎就我爸一人，便問道：“我媽呢？”
“在隔壁張大姐家打牌呢！”
我瞅了瞅墻上的時鐘，已經五點十分，平常這個點，我媽開始張羅著做飯了。我正常下班大約六點能到家，正好趕上飯菜上桌……
“今天家里還做飯么？”
“不做了吧，下午你姨過來帶了一堆好吃的，我們都吃飽了……你去看看桌上還有些啥，隨便吃點……”
我爸似乎也不打算管我了，繼續對著電視機傻笑。
我都習慣了。
若碰上我媽打牌的日子，晚飯是幾乎沒指望的，今天他們下午還吃過了，晚飯就肯定沒指望了。
我走到桌邊，看到攤開一大攤子吃的，沒啃完的鴨脖，幾袋瓜子，半個燒餅，幾份吃剩下的鹵菜……看來他們下午聊得挺開心呀！
我肚子餓得咕咕叫，中午那場面哪里還顧得著吃飽，不噎死就算我命大……現在只能從冰箱里翻出一個雞蛋，一根火腿，從櫥柜里拿出一包泡面煮了。
我一邊嗦著面條，一邊思考著這兩天那個系統的問題……雖然感覺像進入了科幻片，但是系統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發生的事情也是真實的。潘先生是我在日本認識的，張慧慧也的確在那個什么局工作，這一切，只不過是一環扣一環的巧合罷了……
若真要說虛幻的地方，就是我流利的日語。我很喜歡看日劇和動畫片，早些年也自學過一段時間日語，但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毫不夸張地說，我的日語水平也就是你好拜拜，多說兩句就沒詞了……現在都能當翻譯，簡直不敢相信……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還在糾結著那個系統。小級君說要準備進入闖關環節了，竟讓我有點退卻……現在才六點四十，這么早也睡不著，只得在床上翻騰著胡思亂想，不知道李總明天叫我去辦公室要干什么……難道是升職的事？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的房門被咚咚咚地捶響，伴隨著我媽喜大普奔的聲音：“小白！你上電視啦！”
我懶散地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只見我媽在客廳里拿著遙控器使勁調著臺，一邊按一邊沖我爸喊道：“我們小白上電視了！跟市領導在一起……”
我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