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燕兒,你到校了嗎?”
“到了有一會兒了。”
“哎呀,燕兒,你到校怎么也不回個電話?我挺不放心的。你什么時候到校的?路上順利嗎?”爸爸擔心地埋怨著。
“我不到七點就到校了,挺順利。我有點事就忘回電話了,讓您久等了。”
“好——順利就好。燕兒,我和你媽這幾天過得馬馬虎虎,沒有好好陪你,也沒好好開導你。唉,人世間最大的傷痛就是親人離世,我和你媽挺擔心你的,你要想開點。我催你回校就是怕你觸景生情受不了,希望你盡快擺脫痛苦,把精力用在學習上,這也是對你奶奶最好報答。你說是不是?”
“是。”
“你聽到了嗎?”大概爸爸沒聽清又大聲問。
“聽——到——了。”我一字一頓地大聲回答。
“哎呀,燕兒,你年紀輕輕的要打起精神來!好再見!”
“爸爸。再見!”
今天是周日,我又早醒了。望著漆黑的窗外,我估摸是凌晨四點,躺在床上奶奶去世的情景又在我腦海里縈繞著。天麻麻亮時我又睡著了,再醒來已八點多了。我穿衣下床,看到有華、寶娟在地中央放著臉盆、肥皂盒還有一堆衣物。把地面擺的滿滿當當的。
“哎呀!你倆在擺攤呀?”夢梅下床喊著。
“嘻嘻。平時懶著洗,攢到周日洗。”有華尷尬地笑著。
寶娟洗衣服耳朵也沒閑著,又放起歌來。驚天動地,開始我雙眉緊鎖,沒吱聲,一忍再忍,到故意大聲咳嗽,她卻置若罔聞。很快就要考試了,應該有個安靜的學習和休息環境。你不抓緊復習也不要放歌影響別人。我心里逐漸產生了一股怒氣。
“哎——寶娟,歌聲小點行不行?”我用商量的口氣説。
聽到我喊話聲,寶娟朝我翻了翻白眼欲言又止。卻故意不回答,正在往內衣上慢慢地打肥皂。
我瞟了寶娟一眼便急匆匆穿上羽絨服,提起書袋下樓。外面寒潮來襲,風大略冷。走進綜合樓,我打一杯開水,在自習室開始看《計算機》書。
午飯后,自習室里的人明顯少了。晚飯后,自習室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我看到好大的教室冷清清的,我看手機還不到七點。無奈,還是回寢室吧。我還沒推開寢室門就聽到放歌的聲響,走進寢室聲音更響了,震得我耳朵隆隆地響。寶娟正對著“筆記本”跳得正歡。
騰——的一下!我頭大耳漲:“這么晚了還跳舞!自覺點行不行?”
“我跳舞怎么了?跳舞怎么了?”寶娟轉身喊著。
我想和她爭辯,可看她兇巴巴的樣子,只好作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說呀?你說呀?聽歌怎么了?跳舞怎么了?”寶娟嚷嚷沖到我面前,蠻不講理的話像冰雹一樣向我砸來。
“你——你——”我站起來本來說話慢的我,一生氣結巴起來。寶娟氣沖沖地向我逼進,我不停地向后挪著身體,仿佛眼前已不是像蜜桃臉似的寶娟了,而是一個面目猙獰的潑婦。我后退再后退,她的額頭就要碰到我的下巴了,我屁股緊靠寫字臺,退不了了。
“你是吃錯藥了,還是忘吃藥了。”寶娟還在吼!
“你說什么?你說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瞪大雙眼問道。
“你是吃錯藥了,還是忘吃藥了。”
“啪——”我怒火沖天,照著她的臉蛋就是一巴掌。一秒、兩秒、三秒……
“啊——競——燕,你——打人。你——動手打人!”寶娟被打懵了,張著嘴愣在那里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說出話來。接著,捂著臉跑出房間,寢室一片寂靜。
“競燕,你怎么動手打人!”夢梅走過來一臉責備。
“我看寶娟的臉都腫了,有華回來說。”
“競燕,有話好好說,吵架也要有分寸,更不能動手。咱們是一個班的,又是一個寢室的,傷了人傷了感情都不好,以后還怎么相處呀?”夢梅埋怨著。頓時,我什么話也說不出?轉身強忍著委屈,可是淚水還是噗噗地流了下來。
第二天,晚自習回寢室。往常熱鬧的寢室變得冷清寂靜,她們每天的聚會也自動取消了。四個人都默不做聲,都在忙自己的事,該上網上網,該洗漱洗漱,該睡覺就睡覺,好像在演啞戲,寢室里沉悶的令人窒息。這樣也好,快考試了,省著晚上寢室像麻雀窩、像MTV室。
第三天清晨,她們三人起床,我不愿和她們一塊洗漱,故意慢慢地穿衣服,壓著心中不悅情緒。她們下樓好一會兒,我才下床。
第四天晚上九點,我回到寢室正和寶娟打個照面,正想道歉,可見她冷冷的面孔,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又吞了回去。我又瞅了瞅夢梅有華,她倆臉上也是淡淡的。
突然,我看見我的寫字臺上水漬漬的,還有肥皂沫,旁邊一摞書也濕汲汲的。噌——一股火直沖我腦門。
“誰——誰干的!誰——在我寫字臺上洗衣服了?為什么在我寫字臺上洗衣服?太欺負人了!”瞬間,我氣得渾身發抖。
“競——燕——是我在這洗的——對不起。”我大發雷霆,有華受不了了,急忙過來道歉。我沒有理她,抓起一摞濕書,拎了個180度的弧,狠狠地摔到地上。嚇的有華一縮脖子,連連后退。
“對不起。是我——是我在這洗內衣了。”有華聲音顫抖地說。
“我這是洗衣服的地方嗎?怎么不在你寫字臺上洗!”
“我——我——寫字臺有電腦有試卷,看你寫字臺上什么也……”
“我——給你搽,我給你搽。”有華邊咔吧眼邊為我搽寫字臺。我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競燕,對不起哈。有華搽完寫字臺,恭敬地再次向我道歉。”還好,有人給我
搽寫字臺又道歉,我急促的呼吸漸漸地喘勻了。倒了半杯水,端起水杯感到手仍在顫抖,顯然我太生氣了。
第五天早飯后,天氣緩和了。可我仍心亂如麻無心自習,便向校外馬路疾走。馬路上,幾位婦女正圍著一輛農用車挑選白菜。
“怎么還有賣白菜的,家里的白菜、蘋果……該賣完了吧?”我繞過農用車嘀咕著。
一陣風吹來,梧桐樹葉子紛紛落下。一片枯葉落在我頭上,我連搖晃了三次頭枯葉仍不肯走,我抬手厭惡地將它扒拉掉。
“滿街都是枯葉子,為什么不掃除呢?”我皺眉嘀咕著。